“老爷爷您亲眼见到过?”楚芊瑶自然不会放过追问的机会,“那东西到底是什么?又是怎么见到的?”
“姑娘你先是慢慢听老翁我讲嘛。我一老头子,也好久没和人讲过这么多话,尤其是这个秘密啊,我守了它三年啊!老翁我是真想往外说啊。”老船夫也有些激动,楚芊瑶还是赶紧让老人冷静下,要是突然就是一个翻到,那自己可不白废这么多功夫嘛。
老船夫所幸也是有自知之明,缓过口气,有接上了讲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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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年后的时候起啊,却总是能听到江里面好像有孩子的叫声。很小很轻,稍微来个浪水,那就能盖住。若不是有一日,在夜里,趁着风浪稍小了些,就想着去把我那船啊检查检查。那想,走到岸边啊,就好像听着有些异样的声响。
开始也是以为是听岔了,也没有留心,就蹲着绑紧纤绳,但突然又是有孩子的声响,也有点像是在哭。
这听着瘆人啊,想想,这江里沉死过多少孩子、妇女啊,姑娘你是不知道这江里都死过多少人,但是我生在这里一辈子,也见了一辈子,不瞒姑娘说,这村子啊,烂喽。
如果没有钱,也没粮食啊,就去把家里的女儿家全卖了去,没的卖了的,就拐来卖,也都不过问买去做什么,好点的就卖到那边的城里;不好的,那都是玩完就扔江里的啊!
我当时,还帮着他们带着女孩们渡河,虽然我知道这有错啊!可我也要吃饭的啊,这些年,年年灾,田里能有什么收成,官府也不肯放救济粮,那我们这些能怎么办?
所以我慌啊,怕呀,我怕哪天这些女孩们化作恶鬼啊。刚听到那声响,我那还敢动啊。就以为是哪个被我运过去后死去女孩的亡魂来找自己算账啊。
待到一会啊,才听着没了声,就慌的逃回这,堵着门,一夜没睡啊。
那天起,就不知道为何,心中想着,就愈发能在嘈杂的风浪声中听到一个小娃娃的声音,我也不敢说给外人听,要说被鬼怪缠上了,那自己的船就没人会来了呀。
在哪里啊,都好像能听到那声响,可又听着很虚幻,但如果到了江边,就又听得不假了。
听得多了,也有了快一个月了,每日脑子里都是小孩的声响,感觉那小孩的声响倒又好像是真的,就在水里面。就想着要不去找找?也不知道当时怎么想的,水里哪会有什么孩子。可这心啊,却不安分。左想右想,不是都说那死了之后,阎王那不是会给人判刑嘛,想着要是能救个孩子,那说不准那阎王就放了自己不是?
就夜夜的蹲守在那,没发现,什么都没有,除了水里那个若影若现的大影子,
老翁我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劲,就想搞清楚有什么,想了几天就想开了,自己就是个老骨头,活了这么久,也不差了。这些个灾年,活着也是比死着累。就“扑通”往水里跳去了,进了水啊,就感觉身子都不听使唤,被那水啊推着走,然后啊,就看着有个黑色的影子从水底钻出来。
那影子刚靠近啊,就好像可以水里呼吸了,老翁我啊,就被摔回了岸边,也不痛。再回头看向江面
这可是看清楚了,那真是一条龙啊!
全身都是金白的,都说龙残暴,但那龙眼中却是干净啊,我当时就觉得这人啊是多脏啊,我这心啊是有多脏,我根本不敢去看那眼睛。
那龙传来声响,问我可知晓这个孩子的父母去了何方。
便见那龙嘴张着,一个小孩从中飘了下来,我接过去一瞧,这不是那对夫妻的小孩嘛。就为那龙指明了方向,壮着胆子问那龙可是不是龙王,那龙却大笑起来,说自己不过是条蛟龙,哪是什么真龙,更不是龙王。
才知晓大伙都是被那人骗了去,哪有什么龙王,那龙还说他在此停留这般久,便是为了找到这孩子的父母。
那龙啊,接过孩子,还说他用了法术在我身上,让我一直听到孩子的叫声,只是想让我单独去见他,他是不能出现在人群面前。向我啊,还道了谢,才去了向西边。
我一个老头子,能看到这般神迹啊,那真是老天爷赏脸啊!真的,我从那后在没敢在干那事。
那龙离去后几日,江水风浪就小了些,便是这么过去了两个月,快是入夏的日子,狂风大作,暴雨连下了三日才止,三日后,却是风平浪静,江面一点翻滚都没有啊。
有联系到前几日,我就想,该不会是那龙出了什么事吧,可我一副老骨头又能到哪里去的了,就这么过来一月,从上游来了几个武者,渡河的时候,说起那宏江上游的宏泉谷里啊,出了条蛟龙精,若不是有个和尚路过,将其镇压在金刚杵下,宏泉谷的村民才逃过一劫。
我就问他们那蛟龙精啥模样啊。
他们说通体白色带着金色,两支龙角都折断了。我一听,虽然那龙没有折断龙角,但颜色确实对上了,还想在问仔细些,就被那武者打断,说他们也不太清楚。
我就这么逢人就打听了那龙,越听啊越是接近,可是老翁我却绝对不相信那龙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啊。可能吗,它能够为了个孩子找寻父母,却怎会四处作祟吗?
可事实却是如此,我也不能说什么。
可今年这江面,却像是当年那般,我便想着,莫不是又出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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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爷,你的意思是那蛟龙在上游作祟,所以这里才会这般景色吗?”
“或许是在作祟吧,但眼中这么干净,比见过的任何人都要干净的龙,为什么会…”老船夫垂着头,叹气说到, “姑娘,这是我头一次把这事说出来,可不知为何,心中就感觉只有姑娘你能解开这一切。”
楚芊瑶可不喜欢听这种话,这种话一般就跟“拜托你了”划等号,连摆手回着:“您这可别这样说,可还有人在宏阴城里等我呢,老爷爷,您就说吧,这能不能渡河。”
“那当然不能,这般风浪怎么度的了河?姑娘,我就这么说吧,你就是给的再多,也无人会载你。”老船夫倒也不跟楚芊瑶打太极,直接了当地回绝了。
楚芊瑶,气鼓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