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刀与剑的协奏

作者:夏思弥 更新时间:2023/2/6 2:16:39 字数:2906

面对老人的锋芒,无依只是笑笑,“的确是震慑人心的眼神。这样的眼神,好像是在战场上会比较多见一点哦?”随后执刀摆出架势。

在听闻“战场”一词时,老人的面色微动,但很快以发起的攻击掩盖下去。

老人手中的武器被称为刺剑,但根据无依从索尔特尔那里了解到的知识,这种样式的武器更准确的名称为“迅捷剑”,特点为剑身细长,工于刺击,亦可挥砍。其剑柄上方有拱形护手,对新人而言是防护,对熟练者而言也可以是一种攻击手段。

剑身自侧翼袭来,形似挥砍,但不会这么简单,无依立刻推演出了这一击可能的变招。倘若自己防御这一击方法不对,那在出力难收之时,对手可转瞬将这一击化作刺击直挑咽喉一击毙命。

无依踏上一步,武士刀刀尖斜出而去,点在了迅捷剑护手上方的位置。

感受到剑身传来的震动,老人本想以交击点作为杠杆的着力点变招,却在正欲施力时受到阻碍,视线向下一瞬——无依在截击剑身后立刻擦着剑身将刀尖又压在了护手上,阻止了其进一步变招击打的可能。

手里又一次一沉,这次是无依下压借力后挥起武士刀,凭借抵住一击后抢来的先机,和武士刀作为单手剑还可以双手持握的特点,摆出了一字斩的架势,而后干净利落一刀劈下。

老人退后一步并挥剑格开下劈的剑路,重新稳住身形与气息,锁定敌人。

一击不成后无依也并未继续追击,迅速抽刀重整架势。

第一回合的交手从开始到结束仅仅不过一息间,若非那清脆的打铁般的声音回荡在周遭,作为完完全全外行人的兰茜感觉二人就像隔空做秀表演一样。而她的老管家和那位女仆之间,则是初步对自己的对手有了一定的了解。

一击之后,老人退开,将迅捷剑空挥一圈虚握,剑尖上挑。无依愣神片刻后反应过来,这是老人在践行西域决斗礼仪。这种礼仪由决斗者先攻,共三个回合攻防。而后在魔法时代的背景下,三个回合纯物理对决后就是可以使用魔法的自由战斗,直至一方落败。

那么眼下便是轮到无依发起攻击了。无依了然,摆开架势。武士刀约三十厘米的刀柄给了使用者双手持握的空间,无依右手阳手握刀居前靠近刀镡,左手阴手握刀居后,将武士刀拉至身体左侧,垫步横斩,而后立刻松右手,左手翻腕调整出刀角度,右手重新阳手握刀,挥斩;斩击结束时,松右手翻左腕调整下一次攻击的方向,右手之后立刻跟上,双手重归一阳一阴的握刀手法并挥斩——如此往复。再配合垫步调整,其攻势如狂潮般翻涌不绝,对于不了解此势的人而言,仿佛面对着千万人接连向他挥刀,毫无喘息之机。

就比如从未与东域武士交手的老人就没有第一时间想明白为何对面之人可以如此势如狂澜。所谓拳怕少壮,很快老人招架愈发艰难,最后迅捷剑上毫无预兆地泛出光芒——

是金属性魔法共鸣的光芒!无依敏锐察觉到脚下土壤颤动,她心念一动,身姿低伏蓄力,停止攻势并高高跃起。

果然,方才离脚的地面上,几枚半人高的金属尖刺破土而出。老人又在剑身凝起烈火,焰尾随着老人挥剑的动作飘摇,一横一纵两道巨大烈焰自剑尖荡出,如狂龙振翼。

先是逼离滞空然后以烈火打击,老人动用魔法,出手即是杀招。方才老人早就试图感知,可是令老人没有想到的是,无依身上竟然没有一丝魔法的气息,所以老人决定赌这一把,毕竟就算破坏决斗礼仪这样的手段不光彩,但死亡是缄默的最有效途径。

隔着灵狐面具,老人看不见无依的神情,却瞧见她嘴角的笑意,若未猜错,竟为戏谑。

只见无依左手一探,燃着诡异黑白破魔之火的莱万汀逐渐浮现,无依乘着下落之势一刀斩下,跃动的苍白与漆黑就这么切开了两道烈焰,无依稳稳落地。

“本以为你是一位遵礼守度的绅士,没想到,下手挺黑啊。”无依说道,随手一抛,莱万汀脱手并稳稳悬浮在半空,无依则右手一振,收刀归鞘。

老人看着悬在空中的莱万汀,问道:“破魔的巨剑,以及你身上没有一丝魔法气息的异常,大夏王朝的秘术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

“呵呵,你猜猜看?”

“没有魔法气息,使用对魔武器……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小姐需要来此暂驻,我负责照顾小姐在外的一切事宜。而且在这里,可没有人限制我的手段哦。”

“知道吗,你的这两个能力,让我联想到了一种并不受欢迎的职业。”

“若我真有此意,你们甚至不可能捕捉到我的影子。“

老人沉默片刻,因为从她刚才的表现来看,她……可能所言非虚。正当老人无言以对时,无依再度发话了:“哎呀,那么这场被中断的决斗,胜负如何记论呢?”

老人闻言一愣。

她主动递出了台阶?

金属性魔法构成的迅捷剑化作一片荧光散去,与之一起散去的还有老人方才狠戾的气场。“阁下有着熄灭魔法的能力,我着实无可奈何。阁下如此发问,敢问是打算继续追究吗,直到我们二人你死我活为止?”

这词轮到无依沉默片刻。

这人下楼梯凭什么可以这么嚣张的啊?

“无趣。”最终无依一撇嘴,双手抱怀。

“呵,如果被阁下感到有趣,那可着实令人不安啊。”

无依偏过头,“你刚才挥出的烈焰,可真是有着一种令人叹为观止的破军之势呢。”

“向阁下致意,很抱歉,多有叨扰。”老人转身离开。

直到此刻,无依开始慢慢明白索尔特尔说的,忍杀术的尽头,仍然是一对一拼尽全力决斗式的杀伐。忍杀术是万千手段的一种——尽管罕见,而置敌于死亡才是最终的目的。与之前那位善使空间奇术的刺客不同,这次的战斗才是真正有着作为“磨刀石”意义的存在。不过在索尔特尔的布局中,与这位老人的战斗,点到为止就好,毕竟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很快,城里外来贵族势力圈子都知道兰茜带着她那武艺高强的老管家找大夏王朝的那位女仆讨要说法,却没有后续的事,甚至就连本土贵族势力都很快知道了这件事,被频频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为此兰茜这段时间硬是一步都没踏出家门。那场对决她也看到了,打不过啊,就是没办法啊,老管家的离场她也没说什么。因为比起声誉,她打心底也不希望自己的老管家受伤,就只好自己忍一忍了。

“小姐,旧友约我小叙一番,您没有什么别的安排吧?”老管家问道。

“啊,没有,你去吧。”兰茜没精打采地怏在桌子上,翻着书。

出门后,这位老管家一路走向议会所。在议会所大门处,几位老守卫一见到他,立马恭恭敬敬地行礼,然后才从老管家手里接过邀请函。

老管家挥手致意,而后在这些老守卫的目送下进入了议会所。

当老管家进入房间时,众人都到齐了,是以赫佐罗斯为首的本土势力贵族。

老管家致歉道:“很抱歉各位,我来晚了。”

赫佐罗斯起身道:“我们也不过刚到,想您致以诚挚的问候,舒伯特骑士长。”

舒伯特落座圆桌,“我这老家伙劳你们费心了,还特地把守卫换成了认识我的那一批。”

“哪里的话,那是我们应该的。”圆桌上另一位贵族说道。

“行了,说正事吧,各位。”舒伯特说道。

“既然您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开始今天召集各位的主要话题——关于那位神秘的大夏王朝白氏贵族,以及那位女仆。先请各位汇总一下已知信息,会议的第二阶段我们将基于上一阶段的信息,讨论一下我们对此作何应对的问题。”作为会议的发起者,赫佐罗斯开场道。

没人注意到,房间角落里,一块闪着微光的晶石,正回应着另一缕微弱的魔力。

“果然会……不过他们倒也真是有趣,居然真会为此开会。”无依望着桌上魔晶石投射出的影像说道。

“而且你发现没有,这些贵族间不涉及‘钱’的交流,真是异常的……平静啊。”索尔特尔的声音。

“无所谓。接下来按你说的,该给他们一颗小小的定心丸了。”无依在落地镜前左右看看,而后戴上了灵狐面具。出门前想了想,还是把武士刀放回了刀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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