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见一见那个幸存者的话,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反正他们城卫军都没能问出些什么有用的线索,只需要确保幸存者在结案之前的人身安全就算尽职尽责了。万一图兰朵家的大小姐们走运真问出了什么有用的信息,那也是皆大欢喜的事情。
幸存者名叫丽芙,是森精灵中特别寻常的名字。不过由于森精灵当朝皇女也叫丽芙,虽然并没有法令上的明令禁止,森精灵群众们还是都不约而同地在为自家孩子起名时主动避讳,导致这个常见的名字在这一百年内出现的频率并不高。
顺带一提,森精灵最高领袖也是一位女王,在位时间是全萨纳尔所有智慧种族现任领导人中最长的一位,名字与丽芙几乎没什么差别,叫做丽芙蒂特。她的婚配者名字更与她相近,将第一个音节去掉,改一下重音,就是了。
怎么说呢,森精灵王室好像都不是很会起名字的样子。
不过,莎洛特她们要见的那个幸存者绝不可能与森精灵王室有半毛钱关系——他们一向都对现代商业不太上心,难听点说就叫对它有强烈的歧视,很重视以物换物而非货币交易,就好像生活在原始部落一样。
偏偏还到处都是各个国家的高档货,可以说是仗着自己家的自然资源为所欲为了。皇室下嫁商人?不可能的!
更何况这次受邀来到庄园的商人们也没有自己独当一面的商业帝国,顶多算是有点实力和人脉的混的还行的普通老练商人,这名叫丽芙的幸存者估计也就是那个死在巷道里的可怜男人的糟糠之妻,没有什么特别的身份。
真正见到人之后,事实也确实是这样的——长相很清秀,但放在精灵族这个随便挑个人出来基本都是俊男靓女的萨纳尔online高魅力加点玩家群体里也只能算是平均线以上的水准。
但凡和王室有点关联的话,那可怕的基因加成随随便便便能捏出来一张沉鱼落雁惊世绝俗的美丽面容来,在街上一看就能知道哪个是曾经的王室成员留下来的风流债了。
丽芙女士身上的晚礼服看起来就显得十分名贵,应该是花了不少价钱专门请的城里的高级裁缝师用心缝制的,每一处收线的细节上都处理得很自然。沾了不少灰尘,脏兮兮的,却没有破损。
但因为是在地窖里找到的,有理由认为她并没有直接被卷入发生在二楼的血腥事件中所以没有在躯体上受到伤害,城卫军们在仔细检查无果后便没有继续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但在对这场事故有着片刻上帝视角经验的莎洛特眼中,就显得古怪起来。
她没有直接踏入收容这个萎靡女人的房间里,而是收回就要迈出的脚步撤回门后,将门虚掩上,拦住了一名刚从房间里端着碗具出来的士兵问道:“你是负责这位女士起居的人?”
这名士兵一开始有些不知所措,班特朗越过少女的肩膀朝他点了点头后,才立正行了个礼,承认他的职务确实与她所猜想的一致。
“是的,长官。早上是我在酒窖里发现的这位幸存者,将她安置在这间柴房里,班特朗队长于是指派我暂时负责这位女士的起居。”
“你是第一个发现她的人?她一开始就是这幅样子吗?”
得知这名士兵就是第一目击者,事情就变得方便的多了,从他那里听来的描述都来自于今天早晨,可信度很高,非常适合作为与自己看到的场景片段中细节的对照。
“如果您指的是她现在的精神状态的话,是这样的。可能是遭受了重大打击吧,一直都像现在这样魂不守舍的。”
“衣着呢?”
“衣着?”听到这个问题,士兵愣了愣,眼神变得微妙了起来,像是在看傻子,“衣着也是一样的啊,我们可是纪律严明的军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算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大概知道了。”这下是自己考虑不周,问了个在对方听来很白痴的问题。
好在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也已经问明白了,也就没有必要去见那个浑身上下充满了疑点的幸存者女士了。
这会,站在不远处的班特朗看到莎洛特向自己这走了会来,并没有进入那间小屋子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问完了?”
“很明显,并没有,但我需要知道的信息已经都知道了。”说罢,她向卡珊卓使了个眼色。后者领会,立刻向班特朗提出寻个僻静的地方借一步说话的要求。
正准备说什么的班特朗合上了嘴,应了一声可以。卡珊卓的提议在这个时机看起来好像不太正常,给人一种在打着什么算盘的神秘感。
可班特朗毕竟是蓝山城西片城卫军支队队长,实力超群的他也不会在意这种事情。毕竟就他观察下来,这所谓的二皇女的共事们不出意外都应该是文职,就算是伪装得当的匪徒,也并无多少拳脚功夫。
所以他悠哉悠哉地跟着她们走到院子外,班特朗甚至还主动驱散了一整排站岗的士兵。
“现在,能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了吗,图兰朵小姐?”
“……”卡珊卓看了一眼莎洛特,得到对方肯定的眼神后,和赫尔塔一齐向后退了一步,分立在莎洛特左右两边。
班特朗脸上笑容不减,右手不动声色地探向背后,虚握住后腰的刀柄,随时准备出击。
“我必须要向你道歉,班特朗先生,我们确实欺骗了您。”
“我们从来就不是什么二皇女的共事。”
“铿——”
“敢问阁下何人?此处僻静,也请不要有所隐瞒,不然……”
班特朗后腰的长刀出鞘半寸,眸光锐利如鹰,“城外便要多出几座贵族的无名碑了。”
态度坚定、气势到位,非常正派,简直是正义的化身!
但在场的除了当事人和一整个早上都迷迷糊糊的薇琳之外,全都在忍住自己笑出声的冲动。
在三人的脑内私聊频道里,那就是非常惹恼了。
‘我快要憋死了哈哈哈哈哈哈!殿下您快说话吧,这个场景太好笑了,我快忍不住了!’话是这么说,赫尔塔已经在传音里放飞自我了。
‘没想到,殿下也是个有恶趣味的人。’卡珊卓则是略带感慨地吐槽,第一次见到莎洛特想玩些骚操作的她不知道是该为与二皇女之间关系更近了而高兴还是该为那个被演了一手的班特朗先生悲哀。
毕竟在第三方看来,班特朗的行为就显得有些自作多情,等到最后揭穿,那将会是相当尴尬——而且只会由他一个人承受这样的痛苦。
至于一切的策划莎洛特本人,则是在办正事的同时也借着机会体验了一把扮猪吃虎的戏份。
别看她好像很正经,平时也没太多闲暇时间,但在给下属们处理感情问题之外,她也看了不少乱七八糟的故事。这种场景现在不体验的话,等到事情结束回到皇城后就没机会啦!
理论运用于实践又不耽误事,只是可怜了班特朗先生。
‘哪里是恶趣味啊,别告诉我你们以前出任务的时候没有做过类似的事情。我可没有那么自由,现在不做的话,以后就没机会了啊。’
有时候莎洛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个矛盾的人,对案件与神秘预感的担心和此时此刻整活的执行竟然能完美共存,用一个名词形容的话,“玻璃心态好”?
可能以前有些压抑真我的生活状态得背锅吧,摘掉面具放飞自我的感觉真是太棒了!
被人当作沙雕又怎样?谁骨子里还不喜欢整活了呢!
想到这里,莎洛特摆着架子,向赫尔塔点点头。
‘计划开始!’
‘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