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情报交流完毕,但感觉好像连五分钟都没有说到呢。”
“……反正大家都多少知道一些,说再多也是重复。而且,摆在明面上能推敲一二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莎洛特有些尴尬地辩解着,“还有你能不要拆我的台么。”
米拉笑得很灿烂。
“我尽力。”
莎洛特:……
希望你是真的尽力。只是雪白团子的归属问题而已,要不要这么大张旗鼓的、直到现在还惦记着啊,至于么……
少女猛地甩甩脑袋,将这些杂七杂八的想法从脑海中删除。
她看向了今晚发言不太积极的侍卫姐妹。
“赫尔塔?”
“没什么想法。”
“……”莎洛特脸一黑,“你肯定有。”
“没有。”赫尔塔面无表情。
莎洛特很想直视她的眼睛给她加压,但赫尔塔干脆就是闭着眼睛在那里坐着,属实是拳头打在了棉花上,一点波澜也没有。
她调转方向,寄希望于姐妹当中的妹妹。
“别问,问就是一切都按殿下说的去办。”
“……真亏你们还知道我是你们的殿下。”
莎洛特的脸色已经变得僵硬。她算是看出来了,不论她怎么费口舌,侍卫姐妹是铁了心地打算摸鱼。之前处理几桩事物时赫尔塔与卡珊卓较为活跃的表现给她留下了比较可靠的印象,结果现在就直接打了她的脸。
她揉搓着手指上朴实无华的银色戒指,表情阴沉得可怕。侍卫姐妹们浑不在意,倒是班特朗看见自家二皇女的举动给吓得眼角抽搐。
龟龟!那可是镇戒啊我的小祖宗!您要是一个失手将它翻过来,这整栋楼的人都得给你压在地板上匍匐行进啊!
情况刻不容缓,班特朗为了她们的存在不暴露以及全体宾客的心理健康,情急之下一手牢牢握住了莎洛特有些不安分的纤手。刹那间,复数道目光聚焦在他伸出的手上,其中甚至包括了那两尊突然睁开了眼睛就快化作驱邪尊像的侍卫姐妹。
“……我只是怕殿下一怒之下动用镇戒,绝无二意啊!”
班特朗额前冷汗一滴接一滴地落下来。他一边颤抖地收回了手,一边急忙为自己的行为作出解释——他真没有在占便宜!
可侍卫姐妹并没有作出任何退让,用尖锐的眼神传达给班特朗一个信息:你以为我们皇家侍卫会信你的鬼话吗?
同样用目光传递着类似信息的还有一直专注于和团子互动的米拉。在她眼角的余光里,班特朗似乎是因为过于激动的缘故,在覆上莎洛特的双手时看起来就像是在那一对雪白的葇荑上揉捏了一把般,当即就让她误会了。
虽然她确实是在和表妹怄气,但其实在重见薇琳的时候气早就消得一干二净了,现在也就是止于形式上的刁难,权当做是一种小小的报复心理。真看见了自己表妹疑似被别人占了便宜,她还是会立刻反应过来、给那个色欲熏心的变态一记实实在在的人格修正拳。
忏悔什么的,下辈子去吧!
当然,队长先生头破血流的场景并没有发生,因为受害者少女豁免了他的罪过。
“你误会了,班特朗。我只是有些烦躁而已,并没有要动用镇戒的意思。”莎洛特表情复杂地说着,摸上了刚才班特朗碰过的那一处手背。
刚才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她还懵了一阵。不过她知道班特朗本意确实不是龌龊的想法,一来他绝非这样的人,二来——天底下有哪个人会用恨不得把人家小姑娘的手给捏碎的力道干坏事?老色批也是讲究怜香惜玉铁则的好不好!
有了莎洛特本人为此次冒犯的定性,少女们也都没有了穷追不舍的意思。给班特朗留下了一个眼神警告后,这件事情也就过去了,徒留班特朗一人在原地受着自己与他人的道德谴责。
只有班特朗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班特朗。”
“我,我在!”
“给你个将功赎过的机会。”莎洛特偏着视线说着,藏在台下的双手悄悄地用垂下的桌布擦拭着刚才与班特朗接触过的部位,“说说你的看法。”
“……什么看法?”
“对策啊,对策!”莎洛特扁了扁嘴,“这次宴会的阴谋气息浓郁得都快溢出来了,你们就没有点想法吗!”
对面就差没有下来明日决战的战书了,总不能等到战争开始才商讨如何对敌吧?这种将先机拱手让人的事情绝不会有人愿意做的。
然而,班特朗却不这么认为。
“难啊,殿下。现在我们只是怀疑,毕竟没有凭据。不到抓到决定性的把柄、或者是他们行动暴露的那一刻,任何举动都是打草惊蛇,任何对策也都是纸上谈兵。”
“但这场宴会明显就是一场阴谋,就差没把这两个字写在请帖上了!”
莎洛特持有截然不同的观点,例数着那几个熟悉的名字。
“埃尔罗·德温特、洛夫·帕洛索瓦尔、克莱茨·雷南特,还有个辨不清归属的夏文克洛。新兴贵族、旧贵族、知名商贾、城卫军,甚至还有神秘教,都参与进了今天晚上的这场宴会。要是其中没有点阴谋在的话,那你告诉我,这一帮子人全在这里,是准备养蛊么?”
“夏文克洛?”班特朗的注意却被莎洛特众多语句中的一个人名所吸引,并露出了奇怪的表情,“他不是没在请帖里出现吗,怎么扯上他来了?”
“别说在宴会了,我都还和他说过话了——你坐着的位置就是刚才他坐着的地方。”莎洛特双手抱胸,斜视着一脸不信的班特朗,“怎么,你认识这个可疑的家伙?”
“……唯独他不可能趟入这一淌浑水中去。他从来都将正义摆在最中心的位置,没有任何事物能够将他的意志挪移。”班特朗的语气十分坚定,样子就好像是在捍卫着自己遭受诽谤的家人一样顽固,“我们都是战争孤儿,从小就在同一家孤儿院长大,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
“——砰!!”
正当班特朗激昂陈词的时候,一道裹挟着建筑碎屑的人影在众人惊呼之下猛地砸穿墙面。巨大的动能无法被失去意识的人主动卸除,那人影只能任由自己的身体在地上猛烈翻滚、接连撞倒了好几张摆满菜肴的桌子后,撞破了二楼的雕花栏杆坠入一楼惊慌的人群中,没了声息。
“……夏文克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