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别,别激动!”处于懵圈状态下的薇琳慌忙推开不断往她身上蹭的少女,一边擦着地面向后倒退,“伤还没好透,千万别激动啊!”
其实少女身上的伤口现在已经全都愈合了,只剩下白玉无瑕的肌肤裸露在破烂的外衣底下。
薇琳没看见少女痊愈的事实——就算看到了,她的习惯性思维还是会告诉她要叮嘱对方好好休息的吧。
少女的双眼眨巴眨巴,疑惑地往自己身上瞟了几眼。
看多了动漫的薇琳猜想少女之后的举动无非就是脸庞迅速充血泛红当场化身蒸汽姬,一边慌忙地想要遮挡身上外泄的春光一边还打算用A级记忆消除术(物理)解决她附近唯一一个拥有视觉的生物。
“我没看见伤口啊。”
金发少女的反应与薇琳的猜测大相径庭——别说试图阻挡乍泄的春光了,少女甚至还大大方方地向外拎起衣领往里看,扒开领口形成的V形区域反而是让薇琳小脸通红。
“你你你你你,你怎么这么不知廉耻!……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注意到金发少女视线回正,女孩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就往后蠕动着退缩着,两颗宝石般璀璨的眸子闪躲着从食中二指间分开的缝隙中偷看少女身上白皙的地方,让她的后半句话属实是没有半点说服力。
“至于这么激动么……”
少女傻了。
薇琳的形象好像和她印象中的强者形象有着根本性的差别,一种前所未有的疑惑自她的心头萌生:我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但刚才她好像又承认了那天晚上确实就是她……
“这个问题可能很傻——请问是你救的我吗?”
“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啊?”手足无措到已经开始念诵佛经的女孩白发一抖,白皙幼嫩的脸蛋粉得娇艳欲滴,对着少女呆呆地点了点小脑袋。
“那没错啊!真是奇了怪了……”
双指摩挲着白净的下巴,少女左右上下来回打量着双腿叠放在地、身体向远离她的一侧微微倾倒的女孩,表情堆满了审视。
被盯得头皮发麻,薇琳有些不悦地反驳:“我哪里奇怪了!”
“性格很奇怪,”少女边说边颔首肯定着自己的说法,末了还不忘再补一刀,“感觉没有传说中那种强者的风范。”
“你才奇怪吧!”被人直截了当评价为一个奇怪的人,薇琳气愤地指着对方的双眼,又指了指自她张开的双唇下冒出的两颗牙尖。
“作为一名血族,还能被那些丑八怪给制服,要不是有我这个热心市民路过你估计都不知道埋骨何处呢!现在竟然还有脸说我奇怪?”
薇琳刚一说完就后悔了——自己这样会不会太过于言重了,万一把对方骂哭了怎么办?
据说血族这帮子人自尊心都很强的,万一真就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的,她可没有哄女孩子的经验啊!
坐回树叶搭成的简陋床铺之上的少女捋顺散乱的金发——若是让她知道面前这个话前话后面部表情如川剧变脸般截然相反的女孩心中是在担心她闹变扭的话,一定会笑出声来。
嗯,对,笑得超级大声的那种。
“因为我很弱嘛。”少女出乎意料的坦诚,风轻云淡的样子似乎并不介意向他人承认自己的弱小。
“再弱也不至于打不过这帮两条腿跑的野兽吧?你可别跟我说你不会魔法!”
薇琳是用曜目天青瞳识别过那一群兽人的——无处不在的魔能只是单纯的“存在”在它们的体内而无法为它们所调用。
在她现在亮起的魔能视野里,少女的体内则是富有节律的魔能流转,从魔能密度上判断,体内的魔能储量应该并不稀缺。
打个方便理解的比方的话,就是兽人们仿佛是被魔能所拒绝的生物,大气中充沛的魔能仅仅只是流经它们的躯体,却不会给它们留下任何一点馈赠。
而少女则恰恰相反:她全身上下没有任何一处地方不是为储存与利用魔能而生的,从魔能循环的角度来讲,简直就是天地间最为精美的造物。
所有的神创六族皆是如此。
因此,薇琳也断然不会相信少女无法使用魔能、或者在战斗力上逊色于那帮乌合之众这两种奇葩可能。
那简直离谱到家了!
少女似乎也察觉到自己的说法有问题。她“呃”了一声,做出了更贴合实际的解释:
“这几天晚上的风沙特别大,一不留神就把行李给丢了。偏偏这片沙漠还是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一天下来连片绿洲都找不到,这么热的天气又保不住水分……”
“我懂了我懂了……”薇琳打断了她的发言,插嘴道:“你的意思就是,自己被趁虚而入了是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
少女欲言又止,决定还是将自己因为中暑而头晕眼花最终体力不支倒在地上才被兽人捡漏的事实掩埋在沙土之下。
反正也不影响理解,无伤大雅的同时也能保住面子,不亏的买卖。
薇琳同样也不打算继续深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少女怎么没绝地反杀的逻辑性问题——反正问了也没卯用,不如不问。
“那你解释下为什么要拜我为师?”薇琳问后立刻补充说,“不用激动,慢慢说!”
“因为你很强。”
少女正色回答道。
“这算什么?慕强心理?”生为冲国人,薇琳对自己祖国某个海上邻居的ptsd那是深深刻在DNA里的,“小姑娘我可得跟你说好啊,慕强心理可以有,但不能旺盛到见个强的就去求着做徒弟嗷!”
别哪天我把你教会了,你反过来把我给按在地上锤,那可真就哄堂大孝了!
“如果是曾经的话,不是。但现在……我可能真的生出一些对强者的羡慕了吧。”
少女低着脑袋,抿唇沉默了一瞬,思考后才给出回答。
“我有些讨厌过去的自己,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曾经会觉得来自长辈的庇护将是恒久存在的,从来都不知道失去、更不知道会失去得这么快。
“如果我能更加强大——像你一样强大的话,那天晚上的结局,或许就不会是一场悲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