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哦。”
上下眼皮仿佛灌了铅一样沉重,仅仅是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都花费了薇琳不少力气。
在双眼视界走出一片漆黑的瞬间,薇琳恍惚觉得自己的周围似乎围了一整圈名叫kenomimi的百变狐狸娘正对着自己念着某张流传甚广的梗图上边的配字。
然鹅这一切都是虚妄。没过多久,这种错觉便被脑袋昏晕胀痛的感觉顶替。
薇琳下意识地想要翻身坐起,这样幅度的大动作不免牵扯到已经菠萝菠萝哒的身体。尤其是左侧腹部那里巨大的痛楚好似有一头凶狠的藏獒埋首撕扯一般,令她痛呼出声。
“别动!躺好!”
坐在火堆另一头的索拉雅发现女孩已有醒来的迹象,连忙起身跨过燃烧的藤蔓枯枝,扶着薇琳的肩背将她慢慢放平。
“这话听着好耳熟……哼嗯……”
记得没几天前自己似乎也在山洞里对着满目疮痍的索拉雅说过极为相似的话,没想到这才过了多久啊,风水就已经轮流转起来了。
虽说是将身体的大部分重量放在索拉雅托在背后的手掌上,但躺下的过程中难免会运用到腰腹部的肌肉做辅助,疼得薇琳紧咬下唇,才不至于丢人地大喊大叫。
不仅疼痛,还奇痒难忍,实在是女孩自出生以来从未经历过的折磨方式。
虾仁猪心不过如此——薇琳不着调地这样想着。
刚躺下来没多久,逐渐学会忍耐这种奇怪的痛楚后,薇琳在脑海中整理回忆着昏迷前的事情,下意识地握了握左手,却什么都没有握到。
女孩兀的有些慌张,忍痛将右手从侧躺的身子底下抽出,往胸口一抓——理所当然的,除了在自己稚嫩白皙的胸膛上留下几道粉色的爪印,她连一根链条都没有摸到。
“喂,索拉雅……”薇琳的声音有些害怕得颤抖,“你有看见我的吊坠吗?”
“大病初愈,第一桩事情不是问处境,而是问自己的吊坠去哪儿了??”
索拉雅用看着奇葩的眼神看着薇琳。她虽然吐槽得很不留情面,但顾虑到对方毕竟处在刚脱离生命危险不久的状态下,满足一下女孩的要求也不是什么难为自己的事情。
索拉雅探手往自己的收纳袋里一摸,绕过了一堆锅碗瓢盆之类的个人生活用品,扯出了一根银白色的锁链。
“喏,你要的吊坠。”索拉雅用两根并起的手指勾着项链举到薇琳眼前,晃了晃,“因为之前要给你擦身子,方便起见就先卸下来了。”
薇琳急忙偏头盯着索拉雅挪动过来的手上所挂之物,并没有看到她想要的那一枚无名星光宝石。
索拉雅说的不假,这根项链确实是从自己的脖子上拆下来的。只不过不同于曾镶嵌着无名宝石的金色链条,这根项链拴着的是一枚已经碎裂开来失去作用了的镇戒仿品。
一股说不出原因与由来的愤怒从女孩心底燃起,烧得她心尖刺痛。
然而薇琳终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讨厌鬼,她清楚无名宝石大概是被拉达姆切切实实地夺走了,只是心中的不好受以及身体上的痛楚令她紧绷的神经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个发泄口。
说真的,薇琳真的很想就趁着现在的机会劈头盖脸地朝索拉雅骂去,无论这些骂词的内容究竟是多么不合理,她也要一个个高帽子往少女的脑袋上叠!
可她的理性不允许自己做出这么任性的行为,属于正常人的情商更加唾弃这种迁就于人的恶劣行径。
强行咽下这一口憋在心头的怒火,体内魔能运行早就乱作一团的女孩本就内伤严重,经过这一刺激直接吐出一口掺杂着血块的暗红色淤血,着实把索拉雅给吓了一跳。
“喂喂喂,不就是戒指碎了吗,至于这么激动不!”
刚将女孩扶着躺下没多会,索拉雅又手忙脚乱地将女孩给扶着坐起,轻轻地顺着她的背脊拍动手掌,辅助薇琳将她喉管中的瘀血咳出,以免女孩将自己给呛着。
“不是……咳咳,不是这个原因。”薇琳张开嘴顺利地咳出一口暗血,将自己的胸口染得血红。周围阴冷的气流因呼吸经口腔流入肺管里,令尚未发育好的血齿感到一丝微凉的酸楚。
“别什么原不原因的了,咱们能规规矩矩安安静静地躺下休息一会儿不?”
一边给女孩拍着背顺着毛,一边还不忘责备对方两句。在这一点上,索拉雅总是把持得相当好。
这次是出于善意,以前的也不怎么怀有恶意的就是了。
“……这儿是哪儿?”
良久,大概是终于缓过来了,薇琳一只手捏着索拉雅的里衣袖管的边边角,第一次将周围的岩石洞窟与莹蓝色的地衣状植被正式纳入观察的重点。
“你可总算问了一个还算重要的问题——这里是地下暗河的河道,大概是主河道吧,我也不知道。”索拉雅漫不经心地答着,“至于这里具体是哪儿、与死亡沙漠相对距离究竟有几何,那就更不知道了。”
“不是你带我来这里的?”
薇琳缓慢眨动了一下双眼,对索拉雅的说辞表示困惑。
“其实我也没有半点关于这个的记忆。”索拉雅摇摇头说,“可能我也是被打晕了之后送到这里来的吧——刚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后脑勺这里还有些疼呢。”
或许是为了描述得更形象些,索拉雅挥舞着握成拳头的右手在自己的脑袋后面敲了两下,演绎着一副被钝器偷袭击晕的样子,如是解释道。
“这样啊……”
“不过嘛……关于是谁送我们来这里这个问题,我觉得我大概能猜到个八九不离十。”
索拉雅话锋一转,先卖了个关子,但没有卖关子不答的想法,只是稍微停顿了一下就接着说了下去。
“谁啊?”
“博朗——那个憨憨傻傻的魔族大块头。”索拉雅指出其名为谁,“但更像是一个披着博朗的皮行事的家伙。在跟我说完一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奇怪话之后,博朗的身体就像失去意识了一样瘫倒在地上。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一双眸子里容纳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