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真，索拉雅说的的确是实话——就她那魔法基础，属实是配得上那句“你学的都还给你老师了吧！”的吐槽。
在教授魔法的初期，薇琳确确实实是被在基础理论上记忆的内容简直与正确论断背道而驰的少女所气得肝火上涌，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血洒当场。
然而，在最开始打理论基础的漫长痛苦终于渡过之后，索拉雅的底子实则意外的出色。
事实摆在眼前，薇琳不得不承认“在某方面非常出色的人要是转行也会同样做出好成绩”这句话在一定程度上是比较真实的。
“我觉得你可以那里试试看。”
枯燥乏味的课程过后，薇琳教人教得头昏脑涨，索拉雅也被跨专业的知识给洗刷了一遍神髓。从身心上而言，二人都略感疲惫，急需什么别的事物来疏通一下长时间集中的注意力。
本这个初衷，薇琳在基本为索拉雅讲通一个实用的入门级元素魔法后，指着一旁奔流的暗河河水做出示意。
相比起周围对空间起着支撑作用的岩壁和石柱，利用河道宽阔的暗河水进行魔法的威力试验是个不错的选择。
“那里？”
对于薇琳想让自己朝河里射几发魔法的建议，索拉雅显得有些欲拒还迎——即便她也困扰于枯燥的理论学习，担心实操效果不佳的心思也让她不太愿意在接下来的实操机会中一展身手。
毕竟，人总是趋向于选择成功的结果，对好面子的索拉雅而言更是如此。
薇琳一眼就看出了少女的小心思，小手成掌蜻蜓点水般地在索拉雅的脸蛋上连拍两下，语气挑衅道：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不敢使用魔法吧？实践出真知，懂不懂！”
“别搁这玩激将法，我是真的有点担心……”索拉雅俏脸微红，用手背推开了女孩在她脸上胡作非为的小白爪子，为自己辩解道，“要是刚一发动魔法就失控爆炸了怎么办！”
听了这话，薇琳的表情更加揶揄了：“哟，还没实践呢，就想着爆不爆炸的了——你难不成还有这方面的经验？
“呃，这倒没有。”
“那你还怕个啥啊？这不直接轰他丫的？”
“……轰他丫的！”
同化成功！
索拉雅面朝河水规规矩矩地抬起双手，游离空气中的水汽迅速凝结为肉眼可见的水滴悬浮在四周空气中，缓慢而有序地向少女合拢的掌心汇聚，成为一颗造型不定的波动水球。
这是一个并不困难的魔法，其破坏力的主要来源便是借由水球高速移动产生的动能。之所以施法时一切的细节都如此明晰且和缓，正是因为索拉雅的刻意为之。
并不希望上手实践的第一个魔法就爆冷，索拉雅将施法的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在心里预演好几遍之后才在现实中做出，导致她的衔接迟滞。直接反映在肉眼可见的结果上的，就是发射后的水球所溅起的浪花甚至都没能盖过暗河正常流动的水声。
“流程上没什么问题。”薇琳斟酌着用词，“但威力实在是太弱了，简直看不出这是个以杀伤为目的的攻击类法术——谨慎是件好事情，但要是想魔法效果出彩，过于束手束脚可不是一个好选择。”
“至少没出错嘛。”
“你要是真的连这个魔法都能炸膛，那我们现在该做的就是立即调转车头打道回府，然后在这一片除了石头就是水的地洞里度过余生，或者干脆饿死。”
面对索拉雅的摆烂，薇琳的回击也很有重量。
一下子就给索拉雅干焉了。
“那……我再试一次？”
索拉雅如此尝试着问道。
薇琳一副“当然如此”的表情点着头：“再试一次！”
趁着少女有所动作之前，薇琳紧接着补充道：“这次可以稍微快一点哦。”
索拉雅则回答说：“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的啦！”
如她所言，第二次汇聚出的水球从生成到射出，总体时长被压缩了一倍不止，也成功地在暗河河面上掀起了较为明显的涟漪。
啪嗒！一声入了水，总算能听到些响声了。
不过，这还不能够达到令女孩满意的程度。
“我觉得不行。”
稍微从索拉雅的背上支棱起身体，薇琳神情凝重地摇着脑袋。
“要是只有这种程度的话，我们就等着被残渣做成肉酱填饱他的肚子吧。”
“再压缩一下施术时间试试，”薇琳给出指导意见，“别让魔能在发挥作用之前就先从手掌心溜走了。”
这个道理其实十分浅显易懂。举个生动的例子来类比的话，那就是仅凭两只手无法稳稳地抓住一大捧栗子，而且这些栗子还是滚烫的糖炒栗子，稍不留神就能将捧着它的人烫个措手不及。
体现在魔能上，就是：随着魔能在掌心前的聚集成型，浓度上升的同时其活跃度也在飙升，很容易就会超过施术者控制力的阈值，然后散逸到周围的空间中。
索拉雅听懂了薇琳的意思，“嗯”了一声作为回应，试着第三次施展魔能。
哑炮。
“……”
索拉雅感觉到了挫败。
“无事。”薇琳安抚她说，“你可以慢慢来嘛，不用急——我当时学星象魔法的时候也吃了不少教鞭呢，还不是学会了？”
“那敢问薇琳大教授失败过几次呢？”
“嗯……两次？忘了。”听到这个问题，薇琳不免露出困惑的表情——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得有十天了吧？发生了那么多事，她咋还记得啊？
薇琳只知道榭菈那个混蛋以各种理由为借口用她不离手的扇子重击了好几次她的小屁股，实际上她讲的东西自己早就学会了！
想想就气！
女孩下意识鼓起了脸蛋，像只充气的河豚，也像一只猛吃了好几口坚果的仓鼠。
她并没有注意到来自少女复杂而幽怨的视线，这种巧合的无视逼得索拉雅无奈地唉声叹气，只得又尝试了一遍刚才失败的魔法。
结果造化弄人，这次她并没有多认真地施术，却取得了意想不到的良好结果。
“哗——啦！”
白花花的浪峰炸起，足足有五六米高，四溅的水滴仿若一场突如其来的细雨，淋了岸边的女孩们一身。
“这？！……”
索拉雅徒劳地指着河中好似水雷炸响的场景，偏头看向背后露出相似表情的女孩。
“看来你要领学得很快嘛。”
薇琳咂咂嘴，如此评价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