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
迎客铃的声音清脆悦耳,来自于商店门后悬挂着的一只小水晶摇铃。
那东西看起来就相当名贵,倒是与店里普通而寻常的陈设对比明显。薇琳估计这只摇铃可能只是一种经过特殊工艺锻冶出来的玻璃制品,而非像是燃晶巷里卖的那些水晶工艺品。
商店里没有店员,柜台空空如也。整家店面里除了她们两个刚进来的顾客就只剩下先她们一步到来的索拉雅一人而已。
“拉达姆……”
“……什么?”
“不用管她,”薇琳摆手说道,“这家伙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神魂不宁地自言自语了。”
“哦,哦……”索拉雅将要抬起的手臂不上不下地在身前晃悠着。
就算本人与传说中高大严肃的形象有近乎硬币正反面般的巨大出入,索拉雅与梅丹佐之间天然存在的距离感果然很难彻底消除。
地位颇高又跨了个族群,就算血族与龙族同属神创六族的行列,假设将梅丹佐换做是一名蓝山血族的长帝姬,甚至是直接将血族女皇伊洛娜·德法恩本尊拉过来,索拉雅都自认为会比与梅丹佐相处得更自然。
就好比在一桌子天南海北不曾相识的人被要求坐在一起吃饭,总会受到地域、爱好、年龄、兴趣、职业等诸多因素而产生不同的座位安排。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总会有亲疏,在没有互相深入了解之前,相近的民族与地域普遍上代表着相似的生活理念与价值观,从而能够形成一种纽带关系。尽管这种关系十分脆弱,但总比与完全没有共同点的人相处要来得有安全感。
“你换衣服了?”
薇琳瞧见索拉雅那一身行头似乎变换了个风格,最主要的差别就是她身上那一堆丑的要死的补丁全都不见了,令她有些好奇地张望着。
果然,索拉雅之前那一声破破烂烂、扔给叫花子都会被嫌弃的皮装已经被叠得四四方方地塞在了垃圾桶里,完成了自己的历史使命。
“是啊,那件衣服已经够脏的了。”索拉雅单手叉腰说道,“又不像是你,一只小行李箱里就装了不知道几十件可供替换又做工上乘的衣服。只要人想,随时随地都能换一套新花样。”
“但我不穿裙子。”
薇琳捏起自己身上现在所穿纯白小裙子的裙角,用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盯着索拉雅的双眸看。
索拉雅心虚地扭过脑袋,为自己开解道:“我觉得你可以换个风格嘛。况且之前的衣服都已经被风吹得破破烂烂了,总不能光着不是。”
薇琳仍然双目如炬:“我记得箱子里有不少夹克与外穿衣,可你偏偏选了这条薄到沾了水就会变透明的连衣裙。”
“这不是方便给你穿嘛,”索拉雅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特别适合的理由,转过头来非常有底气地说着,“一件衣服,两个通口,上下一套就穿上了。反正你现在除了躺着就只能坐着,一走不了光、二掉不下来,多好!”
“……哼。”
薇琳生气地闷哼一声,决定等到自己伤好之后再跟这个不要脸的臭女人好好理论理论什么叫作原则性问题。
“口口声声说着要我换个风格,怎么你自己的穿搭还是老样子?”薇琳斜着眼睛看着索拉雅道,“哥特风哦?”
其实不是哥特风。薇琳这个对艺术风格一知半解的小丈育看到什么主体特征与“暗色调”和“皮革制品”有重合的衣服就觉得这是哥特风,但实际上哥特风的表现形式要比索拉雅现在穿在身上的这一套更加叛逆与新潮一些。
金发少女现在身上所穿着的这一套衣服更像是萨纳尔版登山装,皮革是最为主要的底料,上面还有各种诸如加强绑带之类的功能结构,细小的钢圈与勾连其间的坚韧绳索也被设计在背后。
单纯地听语言描述可能会让人觉得“这一身好涩啊!”,实际上以上所说的各种元素都是作为非常正经的功能元件加入设计构成的,总体的风格别说哥特了,就连榭菈那一身暗黑洛丽塔都比这个要魅惑得多。
某种意义上说,索拉雅对自己的冒险常服的品味就是吐突出两个词:实用与多功能,但同时具备这两者的衣物大多要么难看得不堪入目、要么骚气得像特殊服务业工作者,看来看去这家店里只有这一件比较符合她的心意。
“什么哥不哥特风的,我觉得挺好。”
见薇琳似乎是有挑战自己审美观的意思,索拉雅不甘示弱地摆出各种姿势,给女孩证明自己的品味绝对不落窠臼。
“刚才不是决定去阿卡兰特……是叫这个名字吗?”
薇琳讲话讲到一半有些吃不准地问道。
很快就有一只不算宽大却透露暖意的手掌覆上了她的头顶。
——是梅丹佐在动。
意识到梅丹佐上手的位置不对,薇琳露出惊恐地表情,正准备出言制止,却只能发出非常丢人的呜呜嗯嗯的享受声。
索拉雅那调戏意味拉满的目光刺得女孩脸蛋发麻,薇琳只得羞愤地用双手摁住自己的嘴巴,眼眶周边的肌肤红润得像是熟透了的苹果,仿佛有蒸汽在徐徐蒸腾。
她没想到梅丹佐的手法竟然出奇地熟练,似乎对怎样揉捏还未长出保护壳来的未发育幼龙稚角有着深入的研究。以往其他人摸她的角时但凡稍微多用那么一点力道薇琳就会在短暂的舒适过后疼得仿佛不打麻药拔牙神经一般痛苦,但梅丹佐不是——在她的手法之下,能体会到的感受只有舒适,以及莫名萌生的幸福感。
爽度不亚于十根指头每一根都在同时撸猫。
“没说错哦,确实是阿卡兰特,最大的连锁超市嘛。”梅丹佐熟练地为薇琳头部两侧的幼龙稚角做着按摩,表情忽的有些惊喜:“欸?单看角型的话,薇琳说不定是元素龙噢?!”
“我……你……唔……”
几乎要在轮椅车中缩成一团的女孩语无伦次,思维已经被冲天的爽意轮番轰炸成残垣断壁,憋着不哭出来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直到最后一声凄厉的惨叫,才让这场冠名着快乐的酷刑停下。
——别想歪噢,薇琳的腰伤起反应了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