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皇家豪车内的记忆没什么太大的意义，除了对血族女王是个腹黑的刻板印象更加深刻了之外，薇琳自认为没有从其中得到任何有益的信息。
而且这个房间里的时间又偏偏和外界不一样——它远要比外界近乎静止的时间还要缓慢千百倍，这让薇琳决定继续在这个房间深入下去，说不定会有什么特别的收获。
“第二个大泡泡。”
没往前游多久，薇琳就看到了下一颗体积硕大的泡泡。
而这一只泡泡中的内容，她就彻底没有印象了——别说场景了，她连里面的人都认不得一个。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怎么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薇琳对此感到非常疑惑。
“啊，这个我有印象！”赫莉惊讶道，“这个泡泡在你刚睁眼的时候就在这里了，和别的几个泡泡一起！”
“你怎么什么都有印象啊，这里究竟是你的记忆还是我的记忆？”薇琳觉得赫莉多少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还有，给我解释一下，什么叫做‘刚睁眼的时候’？”
“就是你刚出生的时候嘛。而且这本来就是外来记忆区，你不知道才正常呐。”赫莉随即拍着薇琳的肩膀指着那个泡泡说，“来，宝宝，快在图片里找到妈妈在哪里！”
“找你妹啊！”薇琳不知第几次赏了赫莉一记重拳，“再敢随便拿我消遣，你就死定了！”
“……那就找我妹！”
没想到就算被打了一拳，赫莉仍然不死心，这反而勾起了薇琳的好奇心。
“真有你妹？”
薇琳随即认真地打量起泡泡中的那几个人——
长袍、面具、盔甲、斗篷、大檐帽、半脸眼罩……总而言之就没一个露脑袋的。
“看哪干嘛？”赫莉疑惑道，“你不就是我妹嘛。”
“呵，呵呵。”薇琳冷笑两声，“这个笑话好冷啊，全球变暖果然应该推荐你去治理。”
赫莉嘴角抽动：“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骂我。”
“所以这个记忆泡是什么？假面舞会？”薇琳一脸鄙夷地看着画面里围着一颗森林里的大石头坐着的六个家伙，不屑道，“恕我直言，这里面的几个人扮相也太菜了点吧？连衣服都不知道做旧一下，擦擦新的，是准备去拍电视剧吗？”
“这我就不知道了。”赫莉说，“我只是记忆的搬运工，并不知道这些泡泡里究竟在讲些什么。”
“好家伙——那我是不是该给你三拳以示对你的认可？”
“不不不，消受不起，消受不起……”
“你这推诿倒是挺熟练。”薇琳高看她一眼，“接梗的水平也不错。”
“天天待在你记忆里，想学不会都难。”赫莉吐槽。
“这叫良师出高徒，懂不懂？”薇琳说完便拉起赫莉的手，一头扎进了前方的泡泡里，“肘，跟我进屋！”
“杰哥不要啊~”
……
哗啦的水声盖过了两个小不正经的声音，一片美丽的森林之境如虚拟现实环绕般出现在她们周围。
这里似乎是一片森林的中心空地，中央的大石头被层层绿树包裹着，令人安心的阳光从树海的空缺处透射进来、斜斜地照在石头表面，为灰色的巨石添上几抹金色的高光。
一旦进入记忆泡沫，视野便会被替换为这一段记忆所属场景的光影效果。在画面由失真变为全息后，围绕着石头环坐着的六个人身上本被薇琳诟病的装束也好看了许多。
风景很是怡人不假，但问题同样突出。
“这该怎么出去啊……”
薇琳找不到出去的路了。
赫莉抓住薇琳的手臂，向身后的方向一拨——本是树干的空间像是石子入水一般泛起涟漪，原来这里就是泡沫的边界。
“这个是相对完整的记忆泡，所以细节比之前那个被你在无意识里抢来的记忆片段要多得多。”赫莉对这个现象给出专业的解释道，“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只要原路返回就好，记忆泡中的空间方向都是一定的。”
“哦，那就好。”薇琳点点头，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她们并肩走向躺着那颗巨石的空地，六个装束各异的人的声音也逐渐明晰。
倒是奇怪，在记忆空间里，薇琳的感知能力下降了许多，与曾经还是普通人的自己感知范围相当。直到走到这个距离，她才能依稀听清石头边的谈话。
赫莉也同样如此。
「……快不足了，补给已经跟不上消耗。」
“……什么快不足了？”
薇琳偏头问赫莉。
“你走太慢啦。”
赫莉拉着她连跨三步，因为她自己也没有听清。
……
「算上祭仪的补充，最多还能撑上四百年。」盔甲里传来沉闷的声音，「四百年……太短了。」
「四百年根本起不到缓冲作用。」大檐帽打扮的人认可盔甲人的想法，「一旦发生预料之外的事情，那一切都玩完了。」
斗篷人继续道：「时间不够，余留不够，策略也不够……讲道理，现在我反而羡慕起虚空来了。至少它只管吃，其他的什么都不用顾虑。」
半脸眼罩说：「或许这就是我们对上它怎么也占不到优势的原因所在吧。我们还要守护两个世界，它却无牵无挂的……」
「别说丧气话，」面具人打断道，「就算没了【门】，它碎了、无效了、不在了，虚空也不见得能占到绝对优势——它不过是残缺的而已，早在开世之前不就被我们捏爆了吗！」
「真亏你也知道那是『开世之前』啊，阿尔泰。」半脸眼罩反驳道，「都过了快一万年了，你怎么就知道破碎虚空它一点长进都没有？」
「啧，我不想跟你这个悲观主义者多说话！」面具人撇过脸去，看向长袍人道，「莫兰达，你怎么看？全场应该就你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发过言了。」
「你问她做什么？反正她肯定还是那句话，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盔甲人的语气里带满嘲讽。
「拉提卡说的没错，」长袍人的声音里不带感情，「未来，说出来就不准了。」
「喂喂喂，我没听错吧？都火烧眉毛了，还惦记着你那点神秘感呢！」盔甲人噌地一下就原地站了起来，指着长袍人的脑袋就开骂道，「我警告你莫兰达，要不是看你小，我一定会在剿灭虚空之前先把你给打扁！」
「那你大可以试试，你究竟打不打得过我。」长袍人的语调不带一点起伏，似乎已经默认了盔甲人拿她不下。
「你！——」
「别内讧，别内讧啊！」
「真是的，就不该让她们两个坐在一张桌子上……」
……
泡泡中记录的记忆到此为止。这只泡泡似乎有自毁功能，在回顾完整个记忆后就慢慢缩小，最后消失不见。
“这几个都是上古至尊吧？我想起来了，造你的那个拉弗尔也是上古至尊来着，米拉和莎洛特都跟我说过。”退出泡泡后，薇琳仍有些意犹未尽，“看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怎么和睦嘛，最后甚至都要打起来了——那个叫拉提卡的盔甲人就是菜啦，换成是我，肯定会骂得更精彩！”
“啊？？！！”
赫莉现在的表情难以形容，明白其中所有人物关系的她只觉得薇琳这话多少有些哄堂大孝。
“不过嘛……有一说一，那个叫莫兰达的性格我喜欢！”薇琳话锋一转道，“之前她给我留信说要我找她，我还有些害怕。不过就这个片段看来，我还挺欣赏她的！不怕事还嚣张这点很赞，但谜语人行为恕我难以接受，要是后来真的打起来那也是活该。”
“哈……哈哈……”赫莉用手背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珠，表情万分纠结，“您开心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