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萨纳尔世界,但凡是神创六族,尚未进入发育期的幼童单从形体外貌上是很难做出区别的。天翼和血族虽说较易判断,但那也只是相对而言。况且,某个种族瞳色一定并不代表着其他种族中就不会出现相似的瞳色。
最好的例子就是瞳色同样在红色系中居多的魅魔,逼近血色的殷红瞳色也不是没有。而且如果色感不好的话,许多魅魔的幼童就很可能会被误判为血族人。
在孩童进入青春期发育过后才逐渐成熟的各族特征虽说明显,但对判别尚未发育的孩童所属何族而言却没有参考价值——幼年龙族的龙角还没有向外生长,精灵孩童的耳朵看起来也与常人无异。
于是,结合着多项特殊表征相互佐证的辨识方法应运而生。而其中,血族的孩子就变得最易认出了——因为他们即使还没有发育,将来会生长成熟的血齿也有它一开始的形态:
那一对造型特别的虎牙。
光滑细长的虎牙比相邻的牙齿要稍微高出一小截,下方对应的牙齿齿缝略微张开,构成了属于血齿雏形的“刀鞘”。随着血族在将来的成长,血齿也会逐渐发育成熟,并在血族人的第一代乳牙全部脱落长出恒牙之后发育到准成熟阶段。
到了那时候,血齿的形态会变得更为优美——光滑厚实到略微透明的釉质会在月夜之光的照耀下闪烁宝石般的光泽,牙齿本身也会得到拉长,不过程度各异。
从一般逻辑上讲,蓝山血族应当比普通血族拥有更加粗壮的血齿:毕竟从传统西方幻想文学的思考角度来说,血齿的加长便是攻击性与吸血量的增长,带来的则是更为强大的力量、象征着更纯粹的血统。
可事实上却恰恰相反:比起普通血族几乎要捅到下方牙龈里去的修长血齿,蓝山血族的血齿仍然保持着幼年时与周边牙齿相似的长度比例,大概只比其他牙齿高出一半而已。
相比之下,这就显得蓝山血族看起来比普通血族少了一丝狰狞,多了一分特别的美感。尤其是当蓝山血族笑起来的时候,长度正好又光泽十分的血齿便成为了他们最引人注目的加分项,往往会引得不少旁人的注目。
当然了,在生物范畴内,往往是功能决定结构——血族长有血齿,一定有它的作用才是。就算是雄孔雀,长有那么长的七彩尾羽并不是真的为了臭美,而是为了更好地吸引雌孔雀的注意,以争得交配权而已。
萨纳尔的神想必是希望祂们的造物能够在这片土地上长久地生活下去的,可环境偏偏又是这么的危机四伏。神祇当然可以想办法保护自己的后裔,但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神创六族的诞生也会获赠守护自己的资本。
薇琳不知道奥普汀为什么会在创造血族时给给他们贴上了“暗夜帝王”的标签,这搞得血族人在她的印象里总是很难与绝对的正派人物挂钩。但是血齿的功能薇琳多少能够理解,因为这是对“浴血奋战”四字的最佳诠释。
以伤者的鲜血为引,唤起潜藏于身体深处的可怖潜能以退敌。
而偏偏血族本身对魔能的精细操控就是和龙族在两个方向上并驾齐驱的存在——后者更偏重魔能固化与输出增幅,前者则强调聚魔效率与构筑技巧。
假设用多人合作性游戏里的战斗位作比喻的话,那么血族在团队总血量安全的时候是标准的法爷,和那些一个个套着比长城还厚的盾在前方爆射的龙族炮台法不一样,是迁移灵活的功能法。
而一旦团队总血量下降到了某个能够被认定为危险的阈值,那么血族便会以其他战斗单位Hp-1为代价获得爆能强化,左手魔炮右手大剑的就往怪堆里冲。不仅要把对面场全清了,还要把人家的主战者给摁在地上揍。
越听索拉雅讲下去,薇琳就越觉得血族是个被那些个上古至尊刻意“设计”出来的种族。因为如果索拉雅没有因为自己出身于血族的原因而进行主观上的美化,那么血族的强度与设定看起来就很像是上古至为萨纳尔文明设下的一个安全栓。
若不惹我相敬如宾,但凡惹我重拳出击。
血族的能力听起来就很让人激动,薇琳甚至还想拿自己的手腕试试效果。
不过索拉雅制止了她,因为自己的血对于血族而言除了白白失血外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同时,薇琳此刻也没有吸食血液的能力。
——血族的饮血不是真的经由口腔喝入,而是由血齿尖端后侧藏着的类似针管结构的空腔吸入的。
薇琳作为一个再标准不过的幼年血族,血齿首先就不够锋锐,很难在咬破别人肌肤的时候不被人家哀嚎着胡乱挥手锤到脑袋;其次就是,薇琳的血齿此刻还完整无比。
换句血族内的“黑话”,就是没有“**”。
此前不止索拉雅,米拉和莎洛特也提到过想要为薇琳主持初拥仪式的事情,不过她们都对女孩逆天而为的天赋望而却步,纷纷认为在这一片失却了上古至尊的大陆之上只有一个人拥有这个资格。
——德莱斯特第三十六代女皇,血族力量的顶点,伊洛娜·德法恩。
萨纳尔的初拥仪式区别于薇琳所看过的那些小说中提到的初拥内涵。它所代表着的是一名血族后辈接受一名血族前辈的“血液交换”、血脉相通的过程。
仪式主持者将自己的血齿刺入仪式参与者的脖颈动脉,通过血齿为媒介主动注入自己的血液。然后以自己的血液为魔能导体,从内而外地冲破仪式参与者未成熟血齿的封口,让血齿摆脱准成熟的阶段,彻底变为一对拥有完备功能的锋锐之器。
在这个过程中由于有两方血液的交汇,亦即两股魔能的交融。血族对血液为载体的魔能操作极具天赋,因而可以通过主动将己方魔能输入受血者魔能循环中枢的形式为对方提升天赋基底。
玄乎点说叫做醍醐灌顶、洗精伐髓;用多数人都听得懂的比喻来说,叫做死路给你打通、河道淤泥给你冲掉。
魔能循环效率与魔能流量都提升了,天赋自然也就提升了。
不过这也就导致了一件事——只有天赋相对优秀的血族才能够为天赋相对薄弱的血族起到如此作用,原理也很容易理解。
如果受血者天赋本来就比你高,她的魔能路径不仅宽阔通畅还四通八达、遍及全身。要是一个天赋不怎么样的血族为她注血,那么别说自己的魔能输出能不能抵御对方浪涛般汹涌的魔能冲刷了,能不能安稳地走到魔能循环中枢都是个问题。
何况血液离自己愈远、可操纵性就愈低。如果没有足够的天赋那就难以控制自己的魔能,而魔能一旦因为各种原因偏离航道,那么在受血者不设防的情况下,很有可能就会由内而外地破坏掉部分魔能路径,进而导致受血者的天赋下降。
所以对于血族而言,初拥仪式是他们最为重视的头等大事。而萨纳尔究竟有没有人拥有足够的资格为薇琳主持该仪式呢?
答案很明确了——
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