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也就是说,我这一对血齿除了好看以外,现在就没其他作用了咯?”
薇琳朝着空气亮出自己那一对晶莹剔透的血齿,用右手食指的指尖轻轻磕了磕它们的表面。
沉沉的“哒哒”声传入耳廓,还伴随有轻微的疼痛。
显然,光靠触摸刺激的话,这一对血齿在感觉上确实与其他普通的牙齿别无二异。
“没错。”索拉雅点头回答说,“不过你也不用太着急。初拥仪式是个很重大的事件,按法理来说只能被设置在成年前夕进行——当然啦,如果有实在等不及的情况,提早一些也是可以被接受的。”
“哦~”薇琳若有所思地拉长尾音,转头道“那索拉雅,要不咱们今晚就搞个初拥仪式?”
“什?!……”
语句入耳,索拉雅连忙偏头假装看巴普兰街道上的风景——面对女孩那一对纯洁的眼神,少女实在不敢将自己羞红的脸颊暴露在这般纯真的注视之下。
“你不愿意啊?”
薇琳的语气有些责怪的意思,更多的则是失望。
“不,不是不愿意啊!而是……诶呜……”
薇琳眼角的余光看见索拉雅正心情烦闷地单手狂揉脑袋,差点就将那一头闪亮的金发给糟蹋成了一片狼藉。
要知道虽然索拉雅平日里没少跟薇琳互喷,说出来的话有时候也满是污言秽语。但至少在外在姿态上,索拉雅算得上是一个极爱整洁的贵族小姐。
沙漠里穿着那一身乞丐装是没办法,到了巴普兰一有机会就立马去换购了一套,接着又和梅丹佐一起去阿卡兰特不知道抢了多少件塞进了女孩自己的小行李箱里备着,防患于未然。
这样一个关注外表整洁与人前风度的贵族少女,此刻却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很没姿态地抓弄头发,令薇琳感到很不解。
“喂,你干嘛这么纠结?行就是行,不行就拉倒,我也不是什么经不起打击的人!”
薇琳会错了少女的意思,觉得对方是不想浇灭自己的积极性而在想破头皮地想要找出一个理由。虽然这个解释牵强得可以,甚至完全解释不了索拉雅那近乎抓狂的姿态,但薇琳暂时想不出其他更好的理由了。
“不是这个……我跟你讲,初拥仪式的进行是需要主持的,主持者必须在天赋上……”
索拉雅最后沉下心来,滔滔不绝地给薇琳讲了一大堆她听不太懂的东西,最后只能收获对方的一个疑惑的小眼神。
“为什么主持的天赋一定要比我高啊?”薇琳歪着头问道,“而且你怎么就知道你的天赋很差呢?”
于是索拉雅又给女孩接着补充了一大堆信息,诸如打通血齿与优化天赋之类的道理,可这并不能完全消除薇琳的困惑。
“我就问问啊——你觉得我的天赋如何?与你们的女皇比如何?”
“这……”
这个问题成功雷到了索拉雅。
要是有其他人在索拉雅面前提出这个问题,那索拉雅一定会二话不说就一拳头糊在对方脸上,表示你这是在羞辱我们德莱斯特唯一的王!
甚至就算问这个问题的人是薇琳,假设提早个二十天让她听到,索拉雅觉得自己最多最多也就是看在人家只是个个子都没到自己胸口高的小屁孩的面子上少打几大板,但最少最少也得让她哭着跪在地上朝蓝山城的方向磕上三个头。
然而在与薇琳相处了这些时日之后,尽管女孩表现出来的战斗力似乎也还在她能够接受的范围内,绝对比不过传说中的血族女皇在一百二十年前的蒙蔽之战中初露锋芒时的记载。
山川为之震颤、天地为之黯淡。
索拉雅认为薇琳现在距离这样的实力还有好一段路程要走,女皇陛下的实力一定是比女孩更加处在世界顶端的存在。
可如若是谈及天赋……
蒙蔽之战时,血族新皇伊洛娜·德法恩以一百四十四岁之龄施展神话三阶之力,是有史以来当之无愧的第一天才!
可毋庸置疑的是,即使是伊洛娜·德法恩,也绝不可能在初等学院毕业之前就成就神话阶的力量。
而身前这个被自己推着的、坐在轮椅中散漫地撑着脑袋看灯光的女孩呢?
十八岁,却已经是至少神话二阶!!
这是什么概念?
这是什么概念?!
是薇琳要是跟她说自己其实是上古至尊之女她都很可能会信的概念!
对薇琳一脸平常的样子所提出的这个问题,索拉雅真的难以回答。
“大概是……你比较强吧?”
“哇~”薇琳颇为夸张地后仰掩面道,“那血族女皇的位置是不是也能给我坐两天啊?”
此句一出,索拉雅立即破功。
这个女孩,果然还是一个令人升不起敬意的欠揍家伙!
“你想得美!”
索拉雅一拳就抡在女孩的头顶,结果被薇琳嘻嘻哈哈地侧身躲过。
“干嘛嘛!人生在世,强者为尊!既然我都比女皇天赋高了,日后成就必然不会弱于她,位子给我坐坐又怎么了嘛?说不定还能带领全体萨纳尔人民一同奔赴星辰大海呢!”
“做你个大头梦!我们德莱斯特领导者的位置是这么随便就允许人坐上去的吗?!”
索拉雅揪住女孩一缕飘荡在空气中的白发,狠狠往上一揪,激起女孩一阵“诶呀呀”的惨叫声。
“就你这幼稚的家伙,让你端杯水都能因为左脚绊右脚洒了一地的小屁孩,也够资格坐我们女皇的位子?快给我向女皇陛下为你的冒犯道歉!”
“疼疼疼——喂你神经病吧!这样很痛的知不知道!”
薇琳含着泪用着谴责的目光盯着索拉雅,却没有从少女那坚定不移的目光中占到分毫便宜。
她很快就听到来自对方那不容置疑的置地铿锵声:
“道!歉!”
说着还进一步地收紧手中攥住的白发,疼得薇琳半睁着眼睛用双手护住脆弱的发根。
“对不起对不起,女皇大人冒犯您真的很抱歉!——能松开手了吧!”
“哼,饶你一次。”索拉雅猛地一松手,薇琳立即就心疼地捋着自己那一缕被扣留已久的长发,眼神极为幽怨地斜斜地望着她。
“神经病吧!……”
薇琳轻轻按揉着肿痛的发根,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悄悄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