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抽奖券，说是只要猜中了出品顺序或者是出品数量，都能赢得对应的奖品。”
薇琳接过索拉雅递来的票子上画了一张简单的表格，所需填写的内容正是索拉雅说的那两个问题。
“竟然要开足足十轮原矿吗！”
薇琳将手指按在票子表格旁边一个个数过去，发现活动内容竟然会有十次开石演出。
“也可能是为了拉低中奖率吧。”索拉雅一边填写着自己的票子一边猜想道，“我刚才从那个工作人员那儿了解到，这里是并不需要门票的地方，观众们相当于是完全免费地进入这个会场，运营费用什么的都出自于巴普兰地方财政支出，算是一个居民生活设施。”
“哦，那排多一点开石环节倒是可以理解。”薇琳点点头，从索拉雅那儿接过用好的双头红蓝彩铅，略经思考后便在第二栏的出品顺序里勾勾叉叉，“环节越多、中奖率越低，奖池因而逐渐累积，进而会吸引更多人前来观摩开石活动……啧啧啧，我要是当巴普兰的财政官，一定会力荐在这里设置门票——不多不少，正好一分角！”
一分角亦即一铜币，正好能在巴普兰地区买上半根长条面包，价格绝对亲民。要是把这个露天开石会场当做彩票站去运营、每天的报纸上再专门安排一小个版块当做宣传，那绝对会成为巴普兰的一大财政支撑！
“巴普兰全城人也不过十几万吧，就算全城人每天都来这里抢门票，一天也不过营收十几万分角，顶多五十枚金币的收益，这点小便宜也没什么好贪的——写好了没？”
“写好了，喏。”
索拉雅结果女孩递来的票子垫在自己那一张票下面，然后起身走到走廊处排队交给收票的工作人员。
长排的凳子都是固定靠背的收放折叠凳，薇琳所坐的轮椅车并不宽大，所以也能很轻松地挤进这一排不算宽敞的座位中。
整个露天开石会场的座位设置就跟大学教室、学校讲堂还有运动场馆一样，呈中间低四周高的漏斗状，每排座位间隔陈设，意在方**有观众都能够清楚地看到看台上的演出。
注意到了女孩向四周与下方观察的视线，返回的索拉雅拉下座位静悄悄地坐好，然后开口说道：
“这个会场在以前似乎是一个剧场，看台四周的金属帷幕支架都没有撤下。”
“也有可能是共司两职吧……你怎么又把我的票子给带回来了？”
薇琳疑惑地看着被索拉雅塞进自己手里的眼熟之物道。
还没等索拉雅回话，发现手中纸张细微不同之处的薇琳就自己解答了自己。
“复写纸？难道说刚才的那张票子其实是双层的嘛！”
“那当然，不然到时候万一中奖了，你怎么向主办方证明中奖的是你？”索拉雅感到好笑地将身体向后仰躺，心里对木头靠背的坚硬略有不满但没有表示出来。
“反正也不太可能会中奖，”薇琳将票子叠好，小心地压在自己的一条腿下以防止被露天会场的风吹走，“我的运气一向不怎么好。”
“你要是心里真觉得自己不会中奖，那刚才就不会那么期待地用眼神催我交笔，更不会在现在将自己的票票严严实实地坐在身子底下。”
索拉雅揶揄地睁眼瞥了女孩一眼，心道就算你不承认这些，你那双万变瞳孔也早就出卖你了。
少女记得以前看过的一本小说里说魅魔是最不适合当谍报人员的人选。那时那故事里没给出多余的解释，索拉雅还以为是说相比起谍报工作，审查核问才是魅魔的主场。
虽说她在进修院里的舍友是个魅魔不假，可她也是在遇到薇琳之后的现在才对小说里调侃似的那句话有了彻底的理解——不为什么，单纯只是因为女孩特别喜欢撒些小谎，还偏偏没有一次是成功过的。
就算看起来成功了，那也只是没有人愿意揭穿罢了。
“你懂什么？我是怕风！这里是露天的诶，万一一阵风吹过来把我的中奖券吹跑了，那我不就歇啦？！”
女孩果不其然在嘴硬，天青色的宝石眸也不忘初心地在出卖自己的主人。
索拉雅故意拉长句尾喔地叹着，眼神戏谑地与女孩对视：
“现在你承认，自己其实是很希望中奖的？”
“啊……”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刹那薇琳便下意识地将双掌交叠捂住小嘴，略微羞愤地剜了索拉雅一眼，像一株被冻焉了的草植般垂着脑袋，半晌不说话。
知道薇琳是在跟自己装委屈，看破一切的索拉雅无声地嘲笑两声后看向缓慢被推到看台中央的大块矿石原石，竟然发觉原先硌人无比的木质靠背此时此刻却变得温暖舒适了许多。
不用想都知道这是心理作用。
“第一轮！——”
不知是工作人员还是某个激动的在场观众高喊了一声，将因为各处嘈杂的低语而略有些闹哄哄的会场压制得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下陷的中央看台，那打着最亮灯光的展示台。
一枚通体黑灰的巨石表面上嵌有河网状的开裂，隐隐能从中看到光线的扭曲与折转。
看台主持人对这枚巨大的矿石原石做着简短的介绍，很快就操纵着巨大的切石机将这枚巨石迅速地一剖为二。
在一层几厘米厚的石片被切石机的扰动切割下之后，随着切石机的向上缓慢抬升的过程，无数观众屏息凝神地紧盯着那一颗巨石的内里情况。同时也有少数经验老到的老手早在开石之前就笃定非常，料定了自己之前填的出品情况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精品！”
主持人的一声令下唤回了在场所有人的意识，可以听到此起彼伏的低微欢呼叫好，也能瞄见一些本来成竹在胸的观众那陡然黑下来的脸色。
幸好这里不是真正的赌石场，不然花了大价钱去开石结果开了个废品，那可就不是脸色变黑那么简单了。
瞧着开石会场内的人生百态，薇琳正了正歪斜的坐姿，朝索拉雅问了一句：
“你对了嘛？”
“对了，但我猜只是凡品。”索拉雅朝薇琳亮了亮自己的票子道，“这下就算中奖也最多只能中二等奖咯。”
“那至少你还能中奖嘛，我可是直接就大笔一挥、写了个‘无出品’上去。”
薇琳佯装大度地高耸肩膀，以示自己的运气确实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算不上多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