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要交流一番后,薇琳明白了米莉的意思。
“你说,你们要去捣毁神秘教在草原上设置的据点……有一说一,照这么说来,其实我们也算得上同行。”薇琳如是说,“我们本来也是想去草原深处一探究竟的。”
索拉雅跟神秘教会有杀父之仇,薇琳则是要搞明白藏在神秘教会背后对自己莫名的渴望情绪从何而来,顺带以此为契机,看看能否接触到萨纳尔众神的阵营。
毕竟就目前从各方得到的消息而言,萨纳尔的众位至尊很有可能是假死,其实仍然存在于这个世界之上。
不然也不会有莫兰达给她的那封信不是吗?
“不过,你们的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薇琳想米莉投去好奇的目光。
米莉拍拍胸膛声明:“可不是一拍脑门想出来的哦,我们有可靠的情报源头!”
“不妨介绍一下所谓的情报源头?消息这么灵通。”薇琳进一步问道。
“你有一封信,对吧?”米莉用双手食指在半空中描绘出信封的轮廓,道,“给你写信的那个人就是。”
薇琳神情随即转变为毫不掩饰的惊讶:“你们认识莫兰达?”
米莉恍若大佬般风轻云淡地陈述事实:“何止是认识,她可是我们的老朋友了。”
薇琳挑眉,遥遥指向茕茕孑立的艾拉小姐:“跟那边那个一样老?”
“对对……啊?不对不对!”
米莉下意识地点头承认,小半会才忽然回神过来,动作浮夸地更正自己刚才的说辞起来。
“都是老朋友,但先来后到的顺序总是有的嘛!”
“……”
薇琳扁着双眼狐疑地盯着米莉的眼睛看。只不过米莉不像她一样拥有魅魔的特征,薇琳的眼神也没好到能从那双几乎没有变化的琥珀双瞳中读出更深层次的意思,只好作罢。
“所以萨纳尔的众神确实是没有死,对吧?”
薇琳问了个关键问题,让米莉哑巴了几秒钟的时间才回复道:
“……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薇琳很不满意这种看似回答了,其实又没有完全回答的模棱两可的结果,“你们口中的六大至尊,现在不会只剩下那个叫莫兰达的一个了吧?”
“差,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米莉被问得额角流汗。可她随即就瞥见女孩的表情逐渐变得不满,米莉向身后的艾菈投去求助视线无果后,只好自己抢在薇琳的追问发生之前硬着头皮继续解释说:
“这么跟你解释吧,从事实上来说,民间流传的‘上古至尊已经陨落’这种说法没有根本性的错误。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些个家伙们现在多少都不太……完整。”
“不太完整……啊,是说被虚空侵蚀了吗?”
“就虚空那乐色还能侵蚀w……啊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米莉恨不得现在就给自己一巴掌,薇琳看向自己的表情明显是又变得怀疑起来了。
真是的啊,她是真是不擅长说谎话的啊!
这种时候就该让后边那个忽悠人都不带语气变化的高手过来说话,她现在肯定是在报复我!
米莉狠狠地朝后方瞥去,发现艾菈果然半睁着一只眼在看她笑话,气得她牙痒痒却又不好在薇琳面前发作。
真憋屈啊!
万幸的是,薇琳似乎暂时打算放过她了,不打算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缠,将已经渐行渐远的话题重新拐弯回最开始且最核心的问题上。
“所以,神秘教会的那个据点里有什么值得我们注意的东西吗?”
“有。”米莉点头说,“消息表明,邪神梵恩敏将在这处据点完成降神仪式。”
“降神仪式?那是什么?”
“世界在初诞生时是个庞杂不一的混沌体,无时无刻不在复生与湮灭的循环中迸射能量。如此混沌的原生体系是高等意识诞生的温床,却是对于生命的炼狱。”米莉说,“由是,萨纳尔的【门】应运而生,其特性便能在能源足够的情况下阻隔一切混沌体的侵扰。是以,域外邪神是没有办法以正常途径进入萨纳尔的。”
“所以无论是我之前碰见的哪一个邪神,他们都自称是一具‘分身’而已啊。”薇琳联想道,“我一开始还以为他们的真身一直藏在萨纳尔的某个地方,但其实他们根本就进不来?”
米莉颔首:“理解得非常正确,现在你应该就知道降神仪式的危害性了。”
“能猜到,”薇琳说出自己的理解,“在当今众神衰落的时代,邪神真身对于世界的冲击是毁灭性的,所以要阻止?”
“不对,结论错误。”米莉双臂交叠比出一个大大的叉,“邪神是不具备神格的。换而言之,他们不具备通常意义上所说的神力。所以邪神这种东西吧,我们几个里随便挑一个都能一对一地跟他们打得有来有回。单单一个邪神真身说实话,对萨纳尔还真没有什么大影响。”
“那是为什么要阻止?让他降神不就好了,定点狙杀之后,对萨纳尔反而有利吧?”薇琳有些困惑,“这是对敌方有生力量的削弱!”
“嘛……毕竟小薇你不是从小就在这儿长大的,这个东西不理解就算啦。”米莉摸了摸与自己一般高的薇琳,场面有种奇特的和谐感。
“重点在于【门】本身——刚才不是说,【门】在能量充足时能够抵御外界侵扰吗?而如果通过某种方式能够做到强行打破【门】的屏障,不管仪式成不成功,对于萨纳尔的防御体系而言都是极大的削弱。”
“可按照你透露出来的信息,【门】应当是一个很庞大的体系才对。”薇琳提出相反意见,“仅仅只是一个地方的冲击,怕不是连一点涟漪都掀不起来。”
米莉听后短叹,连连摇头道:
“薇琳,你应该见过待在你记忆世界的那个家伙了吧?她可曾引导你去一个奇怪的空间?
“如果有的话,你不该不知道的——萨纳尔的【门】啊,早在几百年前的时候,储存的能量就已经逼近警戒阈值了。
“千里之堤尚毁于蚁穴,何况是陈旧失修的萨纳尔之【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