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萨纳尔的传说里,有且仅有六位至尊至尊吧?”
‘你是想问九子里剩下来的那三个?’
“没错。”
薇琳早在之前就问出过这个问题,只是因为中间穿插了对上古图景的描绘,所以拖到现在才接续着向赫莉追问。
‘祂们没有出现在各国正史里这件事是有原因的,因为祂们最终都叛变了。’
“……什么?”
赫莉给出的答案出人意料,薇琳没能想明白这其中的前因后果。
“打都打赢了,为什么还会倒戈?”
‘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在大战之后,我们确实以为最后只剩下我们六个人了。’赫莉对自己的说法进行了小幅度的变动,向其中添加更多的细节,‘若非后来的再次见面,我们也想不到即使连先天诸神,其内里也能够为虚空所腐化。’
“听起来像丧尸病毒。”
‘丧尸病毒吗?呵呵,这样说倒也很形象。’
赫莉笑笑,不觉得薇琳的吐槽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没有,主要是我觉得这种剧情太老套了。”薇琳一边继续沿着环形墙壁观摩着其上的碑文,一边在脑海中与赫莉交流,“就好像是魔王勇者里常见的剧情一样,抓捕、**,然后反过来去戕害勇者团。”
‘现实又不是小说。在小说里你需要讲逻辑,而现实不需要。’赫莉搬出她曾经为薇琳整理记忆时听到的语句反驳薇琳的观点,‘在小说里老套,难道就意味着现实就不会发生吗?’
“这倒不会。”薇琳摇摇头,“小说里可以构造的那些喜剧或悲剧,现实里无时无刻地都在发生着——你说的没错,现实就是一本无比老套的小说啊。”
‘所以,当发现祂们真的站到我们的对立面的时候,我们的震惊与委屈并没有持续很久。相反,还没说几句话就刀兵相向地打得如火如荼,仿若互相之间都有着血海深仇一般。’
“不念任何旧情?”
‘当然不念。要是念旧情的话,毁灭的只会是整个萨纳尔。’赫莉的声音中透出一股苦涩的味道,那是对沧海桑田的慨叹,‘曾经是志同道合的朋友,现在则是针锋相对的敌人。这种转变别人可以不习惯,但作为萨纳尔的缔造者,我们不能不接受。’
“就没有别的办法?”薇琳皱起好看的眉毛,舞动双手在空中比划出某些物品的轮廓,“比如往他们脑袋上砸个虚弱药水、再让他们吔一颗金苹果什么的?”
赫莉闻言哑然失笑。
‘哪有那么简单。既然是虚空核心污染了祂们,势必也只有类似于太初之光的伟力才能够让他们改邪归正。’
“剧情开始逐渐变得像是俗套的特摄剧情了呢,你污染来我净化去什么的,更不科学了。”
‘科学只是当下的科学。你把现今的科学成就放到几千年前,那时候的人如果有相似的科学理念,也只会大呼这不科学……你应该早就明白这些了才是。’
薇琳耸耸肩,不置可否。
科学与反科学,这或许也算一对阴阳的概念吧。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好了,太初之光都已经爆发过一次了,未必会爆发下一次。就算再次爆发了,你怎么就能断定它拥有这种权能?”
‘我说的当然只是一种可能。’赫莉叹气说,‘我们当然早就有了故人一去不复返的心理准备。’
薇琳抱胸颔首,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让我猜猜……狄德罗?拉达姆?还有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
‘梵恩敏。’赫莉替薇琳补全了那个她忘记的名讳,‘但祂们以前都不叫这个名字。’
“那他们以前叫啥?”
‘法拉瑟、科菲林以及安都肯。’
即使是用萨纳尔语讲述,这三个名字也拗口非常。
“等等,你这话是不是前后逻辑矛盾?”薇琳秀眉一蹙,“你之前才说过,拥有可以言说的名字是战争结束之后的事情,那不该只有你们六个有吗?”
‘那当然是后来知道祂们还活着时才起的。’赫莉说,‘尽管祂们的反叛已成事实,但过往的功绩还是值得肯定的。所以我们为他们起了有别于现今的称谓,算作是将祂们的过去与现今分裂为两者看待。’
“好吧。”
这个桥段落幕后,薇琳安静地绕着回廊飘着,继续阅读其上的文字。
“你说我读这么久,算不算浪费时间啊?”
这话说得,差点没让赫莉一个白眼翻过去。
‘你还好意思问。’
“诶嘿嘿……”薇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走哪看哪是我的习惯嘛,你知道的。”
‘赶快吧。’赫莉催促道,‘虽然正上方的战场已经空无一人,你怎样做都伤不到别人,但她们俩还在守着你呢。’
她们俩,正指一上一下守候着女孩的艾拉与米莉。
明面上就有三个至尊全方位地为自己保驾护航,薇琳忽然感觉自己的脸上颇有面子。
“行吧,那我尽量快点。”
薇琳刚说完这句话,正准备直接从那面墙上收回视线,转而去看看正中心那个设施时,向右飘忽的视线就被一副刻在墙上的画像牢牢勾住。
刻画的内容很简单,就是三个形貌各异的人沐浴在阳光之下,看起来倒是圣洁得很。
‘那是虚空。’
赫莉读到了薇琳的心理活动,很快就向她强调这并不是温暖人心的阳光。
“我知道——这仨是谁?是那三个人不?”
‘没错。’
“谁是谁啊?”
‘从左往右,正好是我刚才报名字的那个顺序。’
狄德罗,拉达姆,梵恩敏。
薇琳“哦~”着点头,凑近了看那幅画像。
“保真吗?”
‘除了中间,都保真。’
“啊?拉达姆不长这样?”
‘嗯,至少现在不长这样。’赫莉说,‘我与她再次见面时的确是上面刻画的这样。然而现今,她的真身却又变成了你之前在沙漠中所见的那个样子。’
“……”
闻言,薇琳的神色微不可查地沉闷了一些。
在脑海中反复对比自己见到的拉达姆与画像中拉达姆的区别后,她的心里隐隐有了些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