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
“磅！”
“你……”
“哐！”
“刚才……”
“啪！”
“笑话我的——是吧！？”
咔嚓。
西芹被折断时才会发出的类似声响从被女孩踩在脚下的那人身上传来。
“洒——”
被薇琳一脚踩碎头颅之后，拉达姆的分身立刻像是一只充气过了头的气球那般急剧膨胀最终爆炸。
可是，就算这具身体只是分身而已，能够承担邪神的部分力量行走于世的躯壳已然不能用对待正常生命的眼光去看待。
炸散作一团粉尘的分身本该尘归尘土归土地消散，却反常识地揉作一团，在背对着女孩的方向揉成一团灰黑的雾气。
拉达姆的分身自其中获得重生。脚下踩着的步子依旧等距而平稳，拉达姆的神情却一改往日的疯癫，极为忌惮地用双眼紧紧盯住女孩的一举一动，生怕放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细节。
“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掌握虚空的力量！世界怎么没有驱逐你！”
“哈，你是在说笑话吗？”白发女孩面露不屑，“世界怎么可能驱逐我？该滚的是你吧，贱畜！”
该滚的是你吧，贱畜！
“……你这个垃圾！！”
果不其然，被女孩骂作贱畜的拉达姆愤怒难当，两颗漆黑的眼珠几乎都要瞪出眼眶。出鞘的利刃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向前劈斩而去时掀起的刀炁甚至将间隔的空气都从中分为两半，呼啸的风声如雷霆般炸响，震得人鼓膜生疼。
面对着这杀意磅礴的斩击，白发女孩只是露出了一个嗜血的笑容。
薇琳轻轻地一抬手，无上权能汇集于她向天空展开的掌心之中。
名为毁灭的本源在她的头顶上方瞬间汇聚，由灰白至漆黑，一抹绝望的黑光自其正中心忽地绽开！
接着，女孩轻动手指，那枚浓缩到极致的能量团便激射而出。世人只看得到铃兰洲的地面被一道纯黑色的光线撕裂开来，原本因火灾而枯黄的大地彻底被腐蚀的灾害将生机侵吞殆尽。
“怎，怎么可能……”
顷刻之后，失去了绝大部分躯体的拉达姆震颤着发出震惊的低语。她亲眼目睹着一击便将她的分身所打倒的女孩意犹未尽地向她走来，恶趣味地将她裸露的玉足踩在了自己的头颅之上，将她像是踢皮球般地颠来颠去。
“说你是贱畜，那都是抬举你啊，拉达姆。”表情戏谑地看着在自己足尖受尽侮辱的邪神分身的残骸，薇琳发自内心地大声笑着。
“虚空，真是好用啊！……”
灰色的雾气如意指使地缠绕在女孩晶莹的指尖，随着薇琳的意愿变化成各种飞禽走兽的模样。
惊人的熟练度就好像她自己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种能量，而是有着数以万年的经验以及问鼎世界的天赋一般，成为了这股力量的主人。
越是看着不断在指尖跃动着的、散发着绝望而强大气息的虚空能量，薇琳的眼中便越是溢散出名为迷醉的神思。魅魔的万变瞳孔都在这时变得迷离而丧失了边缘，灰蒙蒙的雾气如阴霾一般逐渐将那双天青色的眼瞳遮蔽。
“很好，就这样，迷失在力量的诱惑之中，成为我们的一份……呃！！”
拉达姆仅剩的一颗脑袋看到刚才的那一幕时，还以为是白发女孩终于抵挡不住虚空的侵蚀，即将连底层的心智都被腐化了。这种突如其来却理所当然的转折，令拉达姆瞬间忘却了片刻之前的屈辱，放声大笑起来。
谁知，那一抹最后时刻出现在女孩嘴角的狰狞笑意并不是堕落的象征，而是恶作剧得逞的恶劣微笑。
薇琳一把掐住了拉达姆断掉的脖颈上的咽喉处，额头碰额头地将视线零距离投放向身处大起大落余波之中还未回过神来的邪神分身。
那双本该被阴霾遮挡而变得混沌的眼眸此时分明亮着耀眼的光泽。如天空般澄澈静洁的眼睛宛若一方静谧的水域，将入眼的一切都尽数反射，毫不沾染半点尘埃。
这哪里是被腐化了，这分明就是故意而为之的欺骗！
拉达姆多想气急败坏地将眼前纤弱的女孩大卸八块、生啖其肉，可只要那一只手一刻不放松，她这具分身的命运便一刻不为自己所掌控。
这具分身是生还是死，尽在白发女孩的一念之间。
“所以我说你是头贱畜啊，拉达姆。”薇琳咯咯地笑着，蓝山血族本不锐利的血齿散射出森冷的月光，“难道在堕落为邪神之后，你连脑子都不好用了吗？
“哦，对——你该当是没有脑子的，不然还会像今日、像以往那样，一动不动就歇斯底里、连句逻辑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贱畜，孽种，残次品！”
“唔唔唔！！”
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染红了拉达姆的双眼，原已耗散殆尽的虚空气息又一次被她从这具分身仅剩的残骸中榨取了出来，形成浓郁的灰色绸缎包裹在颅脑周围，似乎随时都能引发一场威力巨大的爆炸。
只要这种能量密度的虚空爆炸发生，别说是面前这个欺人太甚的女孩，就算是上古至尊亲临，也只能落得个重伤垂危的下场！
目视的未来中那傲慢的白发女孩即将被炸成一摊难以分辨的碎肉，拉达姆就止不住地大脑发热。惊人的快感麻痹了她本就因残缺而底下的理智。等到她回过神来之后，才惊觉大事不好。
灰色的能量绸缎并没有按照自己的意思缠绕包裹在头颅旁边、将仅剩的分身残渣炼制为一颗毁灭性的炸弹，而是系在了女孩的胸口，被她源源不断地榨取着其中的能量。
恍然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的拉达姆赶忙切断躯壳内剩余的能量供应，一股突然的巨力却硬生生地将她附着在这具分身上的意识强行剥开来，并很快将之绞碎。
“太蠢了。就这种智商，这些邪神怎么敢跟我斗的？”
利用拉达姆的心理成功引诱出了藏在邪神分身里的虚空能量，自己也在对方调用这股能量的同时完成了逆向工程，彻底掌握了调动虚空能量的能力。
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场仗，都是属于白发女孩的彻头彻尾的胜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