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现今“世界”之概念诞生之前,太初宇宙便已经存在于世间。
不,这样说还不尽准确。
应该说,太初宇宙就是唯一的,可容纳一切被感知之物的总集。
太初宇宙这个集合最原初的状态,就是「空无」。
似乎包含囊括的一切必需或不必须的东西,真理与悖论共存、没有光明亦没有黑暗。
一切一切的概念,都派生自这个总集之内,却又无法超脱于这个集合。
万事万物长久地寂静着,直到一道不知从何而来的光束,如盘古开天辟地般,以无上伟力分开了太初宇宙中的清与浊。
生命与混沌,正式分道扬镳。
先天诸神们的诞生,并不在这道太初之光之后。相反,祂们在太初宇宙中所耗费的时光,恐怕远要比太初之光直到现世的时间跨度要长上十倍百倍。
只不过时间是个相对的概念罢了。在一片混沌空无的宇宙中,空间方向与时间进度,似乎都是没有意义的事物。
若非太初之光的爆发,或许先天诸神们永远都会以为,呈现在自己眼前的、被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都是无法言说的空无。就连自己存在的意识,或许也会在无尽的自我怀疑中归于空寂。
这一切,都在太初之光的出现后,迎来了巨大的转变。
光与热,第一次地以实际存在的形式现身于广袤无垠的太初宇宙之中。
黑与白,第一次地以截然对立的形式,与其他无数组对立统一的事物一道,编织成了肉眼可感的多彩世界。
遨游于星云光海间,先天诸神们逐渐习得知性与知识,并在漫长的岁月中逐渐将数量庞大的知识质变为沉甸甸的智慧。
又过了不知多久,太初宇宙中出现了一道人为产生的光芒。作为信号,向所有太初宇宙中漂泊无依的知性个体宣布了一件令人惊诧又惊喜的事实——
祂们,并不孤单!
自那以后,越来越多的先天诸神互相遇见、结识,可供交流的「语言」被开发,可供记载的「文字」被创造,属于先天诸神们的太初文明,正式被录入了世界的历史。
作为太初宇宙之中的秩序,每一名先天诸神与象征混沌的原初虚空一样,都有着创造世界与毁灭世界的力量。只是相比于融为一体的原初虚空而言,先天诸神每个个体的极限能力都远不及原初虚空的千分之一。
量变引起质变的道理可以正着用,亦可以反着用。
在这个领域中,一加一不一定等于二,一百个一相加发挥的力量甚至有可能超过一千。
数千名先天诸神即使是相互合作,也没有办法维持与原初虚空的势均力敌。
究其原因,还是因为量变质变的规律。
“如果能将量变到质变的规律发生,或许一切都将扭转过来。”
不是没有人这么想过,但是这个理论一经提出就被否决。
“但那只能做到势均力敌。而且,谁能知道这就一定能成功?”
质疑是有益的,同时,也是一道限制。
几乎所有人听过一遍便将它翻篇,当做是一场不具备可行性的笑话。
唯独处在集会最边缘的一名先天诸神,将足以蕴纳整片星空的深邃目光,分享给了祂们所有人的宿敌与对立。
“想跟我,去赌一赌吗?”
祂向着悬浮于自己身边的双生之神,如此这般地提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