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是在报复我吗？”
奥普汀难免如此怀疑。
她对薇琳了解不多，这些天来见面得也并不频繁。
虽说在心像世界教授她魔法的时候可以等效成好几天，但是她们之间的交流更多的像是师生之间的授受关系，而不是互相增进了解的那种对等环境。
除了对薇琳是个魔法天才这件事感到欣慰以外，奥普汀再无对她的更多认识了。
对于自己的怀疑究竟贴不贴切这件事，奥普汀没有任何佐证的方法。
……
关押嫌疑犯的监狱多设立在城郊，而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在城市的另一头。
如果从几何学角度将一座城市的中心认为是市中心的话，安格劳斯的市政厅的确居于靠近中心的位置。
但是作为拉斯德斯佩的都城，更加重要的另一个政府机关，魔族全境中央办事处设立在最原理安格劳斯主城门的另一头，几乎也能算是一处市郊的地方。
从一处市郊去往另一处市郊要走的可不是直线或是平滑曲线这么简单的路程，而是七拐八拐的折道。
在没有特殊情况的时候，安格劳斯城内是禁飞的。无论你的来头有多大，最好都入乡随俗一下。不然，麻烦事可不少。
所以，本着低调行事的原则、实则时间也的确不怎么赶，她们选择乘坐伊莱亚斯的那辆黑色轿车前往城市的另一头。
“空间魔法真是不讲道理啊。”
薇琳扒着不知道该算是车窗的窗户还是房间的窗户，这样叹道。
似乎在她所乘坐过的车子里，除了塞因·斯雷布的轿车是纯纯的轿车车厢之外，莎洛特和珀金军车队的座驾都是“败絮”其外，金玉其中的另一番天地。
毋庸置疑，这是空间扩展类刻印魔法的功劳。
“这样的车辆要是作为商品出口到地球，该有多少人争破头皮地来购买啊？”
财迷的目光金灿灿的，仿佛从窗外看到的不是过路的风景，而是一座座闪亮亮的金山。
洛琳卷起一束披散在薇琳腰后的长发，试着为女孩编一副发髻。
“我还以为，你会问‘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这不科学！’这种话来。”她说道，“没想到，竟然是财迷发言。”
“我就是财迷嘛。”薇琳扁着嘴道，“我以前或许会这么惊叹，但现在不会了。”
“是吗。”
“嗯。”薇琳看着窗外，仰目望向天空，道，“我觉得你昨天晚上跟我说的那些很有道理——将一切都想得太明白了，理所当然地以为一切都应该在现阶段就能构筑出合理的解释，是一种不切实际的妄想。与其庸人自扰，不如自然处之。”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当你被告知说世界上存在魔法，能开山劈地移山填海，那你八成会认为跟你兴致冲冲地说道这件事的人是个幼稚鬼，或者是个彻头彻尾的妄想主义者。
但如果有朝一日，你真的亲眼看到了这种“超自然现象”发生了呢？
是会选择否定，认为过往的唯物史观与辩证方法论主导一切！还是会选择接受，认为所见非虚？
又或者更可能选择置若罔闻，以幻觉和幻象麻痹自己，拒绝对新事物的辩证思考？
薇琳认为以上都是绝不可取的做法。
就拿选择否定方可能的反应为例作出驳斥——唯物论尊重一切切实存在的事物。当一件事物真的发生了，就算它在不可能、再反当下的科学，那它也是必须被肯定的。不管是作为既定事实也好、偶然事件也罢，人不能欺瞒自己的认知。
何况在她现在已经得知了宏大宇宙图景之后的现在，知道地球的可观测宇宙不过就是悬浮于无尽虚空中的一朵宇宙浮沫。与萨纳尔世界一样，共处于太初宇宙之中。
或许每个小型的宇宙浮沫会因为各种原因而拥有细微的规则差异，但在太初宇宙这个总集之下，必然有更为基础的底层逻辑相通。
“地球宇宙中存在【魔能】这个概念吗？”
薇琳突然问道。
轿车内的空间是个三室两厅的标准格局，洛琳与她一起占有一间房间。
外面的人都是守规矩的礼貌之人，不会做出偷听她们谈话的低劣行径。
薇琳也得以想到什么就跟洛琳说什么，这也是她们母女俩现在共处的基调之一。
大多时候都是薇琳负责问，而洛琳承担解答这一职责。
对于薇琳此刻提出的与前文相比略显跳脱的问题，洛琳浅淡地颔首，以示答案正确之意。
“存在。”
洛琳如此说道。
“但是对于绝大多数现今仍繁衍生息于地球上的生物来说，他们都无法感受到【魔能】的存在。”
“果然如此嘛。”薇琳念念，“古代的那些传说志趣、还有近现代盛行的西幻题材与修仙题材的文学作品所描述的时代，在过往能找到对照吗？”
“这我不清楚。决定在破碎虚空的虎视眈眈之下冒险接触另一个宇宙浮沫的那时，我从来没有关注过其他世界的情况。所以，我并不知道。”
洛琳摇头。
“不过根据这十几年来的生活，我倒是能推测，小说里所幻想的那些，或许在过去的确有着对应的事实依据。”
“比如说？”
“……龙脉。”
一个在仙侠题材作品中最常提及的概念出现在一位萨纳尔的神明口中。
“龙脉，大多数的作品中将其描述为一种灵力于地表之下的奔流。实际上，如果灵力的确是魔能在那边的称谓的话，这个描述还真的挺贴切的。”
“常说龙脉附近不是风水奇佳就是肃杀克命，也能与魔能在星球不同地层结构中形成的交汇连接效应相通。而如果细致地去观察某些城市的城建的话，也会发现它们在有意无意中迎合着龙脉的走向。”
“听起来玄幻起来了呢。”薇琳发言。
洛琳将话题说回萨纳尔。
“萨纳尔也有‘龙脉’。或者说，大多数星体中，魔能总会有疏密相间的情况。”
“但是我感觉萨纳尔的魔能分布特别平均。”薇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拿曜目天青看的时候，除了每个地方的属性分布有差异，浓度几乎都一样。”
洛琳认可地点头。
“这就是【门】的作用之一。”
她换了个比喻解释说道。
“我们把萨纳尔的龙脉，搬到了天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