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究竟是怎么做到监视我们每一个人的？”
薇琳一直都很想问这个问题，现在才终于问出了口。
她认为在她现在已经摸到了问题本质的门槛之后，洛琳肯定会回答她这个问题。
但是——既然用了但是，结果就很明显了。
“【门】拥有隔绝虚空的能力，你已经看出来了不是吗？”
这句话的确是个回答，而且很有道理。
尤其是对于那些对事情本质了解不多的人来说，这句话的意思一如其表，正是说明完全不需要杞人忧天般地怀揣如此顾虑。
可是在似乎知道了些辛密的薇琳耳朵里，洛琳的回答却更像是有目的性地答非所问。
“可……”
“是啊，很奇怪对不对？”
薇琳还没来得及说完第一个音节，洛琳的抢答就盖过了她的声音。
抢答本身的内容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的东西，洛琳不可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的真实意图是想跟她剖析原因。
可薇琳终归与洛琳心意相通。
“嗯，的确很奇怪。”
“对啊。所以我觉得你提的这个问题，甚至没有之前的自言自语要有营养呢。”
“我也觉得。”
好，我完全明白了。
薇琳听懂了洛琳的话外之音。
首先，破碎虚空的确能做到监听【门】之内的每一个人，但无法确定来自它的窥探究竟是无时无刻地，还是每隔一小段时间进行的。
即便薇琳已经从破碎虚空的沉默中刺探到了它现在与所有秩序宇宙为敌的处境、能够悟出当前实际局势一角的人也绝对不止自己一个，破碎虚空所要花精力监控的对象想必不是一般的多。
自己的一举一动究竟是不是被虚空时时刻刻地看在眼里，尚且需要打个问号。
其次，【门】的确能够隔绝虚空的影响，但它的触手又能通过某种未知的途径干预【门】内的事物。
基于此理进行推论的话，薇琳立即联想到了昨日早晨与洛琳的问答。
“萨纳尔的强者是精神都不太正常吗？”
洛琳刚才暗示过，这其实是各族对必将到来的战争的布局。
但联合现今的理论这样一去猜想，再结合自己的亲身经历的话……
‘萨纳尔人，也在造神啊！’
薇琳参悟了什么，在心中感叹道。
说是造神似乎不太准确，将这个词汇换成“特种战士”似乎会更加贴切。
尽管与温蒂、梅丹佐、赫尔塔等人接触不多，但根据已有的情报，薇琳足以编织出一张严丝合缝的网，将真相兜住。
那句话的正确陈述不应该是萨纳尔的强者强、故而精神状态不佳，而应该是由于他们足够强大，所以要让他们事先承受精神上的矛盾与刺激。
这样说或许还不够参透本质，那么就再递进一些，替换一种表述方式：
萨纳尔能拿出手的强者只有寥寥数百，而这数百名高手在【门】破碎之后，甚至难以保证实力与续航。
那既然如此，要是能让他们提前适应那样的恶劣环境、乃至于说适应在虚空笼罩之下的作战方式与技巧，岂不是对此问题的一个绝佳的解决方案？
薇琳认为蒙蔽之战的爆发或许的确让所有人都没想到，或许是这些参与过蒙蔽之战的高端战力们首先意外遭遇虚空侵蚀后，各大种族再将计就计之下生成的计划。
这种东西是已经被神创六族首脑们销毁的绝密内容，绝不可能以任何方式从他们那里要来或讨来。
若非薇琳自己的特殊出身让她不得不近距离地接触这些秘密与思考的话，他们兴许真的能瞒住除自己和执行者以外的所有人。
念及于此，薇琳从洛琳的怀里跃下，在洛琳惊讶的目光下徐徐飘起。
“老妈，我突然有些想拜访一下前些日子交过的朋友。”
女孩向她请示，其实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
“是嘛。那就去吧，要记得早些回来哦？我还是在恩德拉瓦等你。”
“知道了，我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得了洛琳的首肯，雪发的女孩身后瞬间凝聚出浅蓝色的光翼，化作一道直窜云霄的莹蓝色流光，消失在了阴云密布的云层之上。
“离那一种可能是越来越近了啊。”
洛琳从怀里拿出一本书籍，略带留恋地最后翻阅了一边。
一团火自书籍封面烧起，沙漠的风带着火星与碎屑，飘向不知名的远方。
“还是那个方向多啊。”
望着灰屑飘飞的其中一个方向，洛琳欣慰地慨叹。
……
……
今天的蓝山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祥和。
市民们正常地参与工作生产，城防卫队与警署正在分批举行前些日子捣毁了城内外几处窝藏极深的神秘教会据点的庆功宴。
皇城繁荣依旧。
可潜藏在这片繁荣之下的，又是什么呢？
“是匍匐涌动的不安啊……”
莎洛特·德法恩站在皇城最高一级阶梯外援。
遥望着表象上仍安居乐业着的国民们，德莱斯特第三皇女的心中仍是难以驱散的担忧。
“三殿下，”
黑白主色调的简约装束方便行动，是侍卫姐妹的标配服饰。
卡珊卓自第一级阶梯的花坛走来，向她报告说，
“卡蒂尔殿下前来拜访。”
“皇姐？”
莎洛特有些惊讶。
这一份惊讶，在她亲眼看到卡蒂尔·德法恩向她走来的时候更是被放大了。
“皇、皇姐，你回来了？”
脸红、局促不安。
是只会在自己面前表现得腼腆可人的小妹。
与这样可爱的人儿相处，任谁不会生出高兴的情绪呢？
见卡蒂尔笑了，莎洛特感觉如沐春风。
“听说你最近在跟瑞斯·坎达亚的第一皇女搞外交啊？”卡蒂尔双手背在身后，眉目含笑地问，“怎么，想接手姐姐的工作吗？”
这一问，就问得莎洛特有些局促起来了。
哎呀，开个玩笑就慌成这样，还是不够沉稳呀。
这个样子，离继承德莱斯特的大统还差得远呢！
卡蒂尔见好就收，本来也不是为了调侃妹妹而来的。
只是她刚要开口说明自己的来意时，一束莹蓝色的流光自远方疾驰而来。
尾随其后的，还有蓝山城巨大护界魔法的追踪反击，以及震耳欲聋的防空警报。
“如此明目张胆……？”
卡蒂尔当属震惊的。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形单影只地就想强闯德莱斯特都城的护界。
而对于很快就认出那一尾标志性的莹蓝色轨迹以及那道流光对于普通天翼来说过于离谱的速度的另外三人，那种震惊转瞬间就变成了扶额叹气。
“卡珊卓，替我向陛下请一张全飞许可证过来。”
莎洛特吩咐侍卫姐妹道。
“还有赫尔塔，估算一下修复护界并对其完成再充能的损失，写成账表给我。”
这小家伙这么毛手毛脚的，她虽不打算真的问人家要钱，但吓吓人家让她知道做错了事却也是必要的。
不过现在还是梳理一下仪容，准备见人吧，
莎洛特将几缕不太听话的秀发捋至而后，便假装严肃地阖眸而立。
+++++++++++++++++++++++++++
靴靴【芊栩鹤撇】的20张月票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