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一边在天上飞着,一边还在哼着歌。
可以看得出来薇琳是非常高兴了。
(所以有人听出来薇琳哼的是哪首曲子嘛~?)
“魔能。”
薇琳左手上冒出一个色彩斑斓的小球,微微向外发着光。
“虚能。”
左手上又出现一枚灰漆漆的物质团,发出了难以言喻的灰色光芒,似乎能将周围的光线全都变得暗淡。
女孩满意地看到左手上的两团本该水火不容的能量在她的手心里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样手牵着手转圈圈,将贴在身边的右手摆了出来。
“还有灵能跟邪能……哼哼,这下就都齐了!”
白得发亮的能量团与散发着瘆人幽紫色的能量团也在女孩的手心里转圈。
就明面上讲,薇琳或许已经成为萨纳尔世界第一名同时能够运用四种二级能量的先行者,这当然令女孩无比雀跃。
多对一种能量体系了解一些就代表在【门】彻底崩毁之后面对破碎虚空的胜算更多一些。
或者不说胜算吧,至少保命的手段更丰富了。
薇琳还是觉得在这场即将到来的泛太初宇宙战争中,打得快不快是一回事,能不能将自己的小命保住才是最终制胜的关键。
说来有些摆的嫌疑——薇琳觉得何必非要去做那相争的鹬蚌,悄**地扮演起看戏渔夫的角色不是很好嘛?
趁破碎虚空最疲敝的时候再挥出利刃,一举结果了祂的性命……好吧,这种想法似乎有点太不合理了。
且不说即将到来的战争秩序一方少了几个人导致平衡失衡之后还有没有战胜的可能,单单就破碎虚空那足以填满无数宇宙浮沫间隙的庞大体量而言,就算再怎么虚弱似乎也不是自己这边一己之力就能捅穿的天生重甲。
果然比起自作聪明地去当一个渔夫,在第一时间主动加入战局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吧?
“这算什么?泛太初宇宙命运共同体嘛?”
薇琳为自己的想法轻笑一声,多少觉得这种猜想未免过于理想主义。
就算在萨纳尔,拥有“萨纳尔世界命运共同体”这一理念的人数也做不到百分之一百地涵盖所有拥有主观能动性的智慧种族全体,遑论将一个个世界作为单位去讨论不知其边际的太初宇宙了。
人心向来是叵测的,哪怕是在灭世的危机之下,也总会有那些只顾着眼下利益而选择苟且偷生甚至是对自己的阵营倒打一耙的鼠辈。
这是历史的宏观规律,亦是一切智慧生命难以逃离的“劣根性”。
这种劣根性诞生于极致的求生欲望,只不过相对于保障种族集体的存续,那些人更加在意自己生命的延续罢了。
放在世界级危机的背景下,“叛徒”一词就能很恰当地安在这群家伙的头顶,让他们遗臭万年。
“不过,破碎虚空那边也应该是有‘叛徒’的吧?至少他们那边的心思绝不会是一股绳。”
联想起从自己世界叛逆而出的三名混沌邪神,薇琳怎么都不认为破碎虚空那边要面临的内部环境会比秩序一侧好上多少。
因为单就萨纳尔战场而言,虚空仅有的全权负责这块的混沌邪神首先就已经各怀鬼胎了。
首先,至上四象·拉达姆就是个立场极其值得怀疑的存在。
薇琳肯定不会天真地以为说:“啊,她以前跟我妈是双生子,所以虽然外面是黑的,但切开来一定是白的!”这样一厢情愿的天真话来。
掏了我心窝子的人还想要被洗白?做梦去吧!
对她好的是几千几百万年前的科菲林,而不是现如今已经堕落腐化的拉达姆,薇琳很清楚这一点。
而拉达姆在她面前表现出来的一切行为与心理细节,只会让薇琳怀疑那家伙是不是在谋划一场只有她自己看得明白的局。
拉达姆跟莫兰达是双生之神,分享共有的腹黑特质什么的在薇琳看来是很正常的事情。
既然她妈都那么喜欢暗地里敲算盘,没道理她名义上的姨姨就不会这么干。
除了拉达姆意外,还有一个异心明显的就是刚才被她将一个分身剁成肉酱的邪神,刹那寂灭·梵恩敏。
到目前为止,梵恩敏是唯一一个找上自己以后不但不跟自己开打,反而还在承受着来自自己浓厚敌意的前提下不断试图试探自己的家伙。
这人不需要多看就知道他居心叵测、所算良多。
现在回味起来,薇琳才逐渐发觉梵恩敏的话术不如表面那般简单。
他一直都在试图激怒自己,看似是在试探自己的底线。然后,便可以有机会逼自己在盛怒之下出手,实际上是在借机试探自己究竟有几斤几两。
可其实他对自己的底线很是清楚,如何看来?
梵恩敏的一句话,薇琳当时就很在意了。
他说他对萨纳尔这一方的高层严加监视,甚至对莫兰达的行踪都了如指掌。
尽管薇琳不会相信莫兰达会发现不了别人对她别有用心的关注,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那么进一步的,就可以在此假设上推得梵恩敏对自己的了解一定不见得会少。
也就是说,薇琳究竟有什么本事、潜力如何,梵恩敏的内心肯定有了估算。
对女孩能接受的挑衅底线,梵恩敏定然心中有数。
如果仅仅只是为了彻底激怒女孩,直接上手去揭她的逆鳞就是最好的选择。
比如,直言威胁她母亲的安全。
薇琳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她都摸不太准在那样的言语刺激下,就算自己明知那人用的其实是极为低级的激将法,自己还会不会上钩。
这就跟人的底层心理逻辑有关联了——但凡是有点血气的年轻人,都很难在旁人威胁自己家人生命安全的情境下保持绝对的冷静。这毕竟跟辱骂的刺激量级是不一样的。
正因如此,薇琳才搞不清楚梵恩敏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她唯一能够确信的,就是梵恩敏跟破碎虚空的理念一定不怎么合拍。
他绝对不是一心一意地为破碎虚空而服务的,与破碎虚空的关系更像是互相利用。
如此分析下来,只有狄德罗的立场最为不可捉摸。
狄德罗是薇琳最先遭遇的混沌邪神,可所留存的与狄德罗的记忆除了打架就是打架,连那个精神状态起伏不定的疯子如同神棍一般念叨的言辞在经过分析之后也对如今的自己没什么用。
所以,狄德罗的确是个变量。
薇琳掐灭了左右手上四个颜色各异的能量团。
圣峰正在她的前方不远处,她正准备降落、去问据说深藏不露的明通至尊普莱森讨要一点制敌之技的时候,心口处忽然传来的绞痛感令她眼冒金星。
“——”
耳畔响起了短暂的耳鸣,直觉的指针突然极其坚定地指向了东北方的某个方向。
没来由的,薇琳四肢发凉,心底尤为不安。
女孩在高空中迟疑片刻后放弃了降落的决定,调转行进的方向,向直觉方针指引之处极速前进。
在找普莱森之前,她必须要先去搞明白这股让她倍感不妙的奇怪感觉的源头。
于是,一道浅蓝色的光轨在今日第五次划过萨纳尔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