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事情都是能够依靠摆而搪塞过去的。
摆或许可以用于吐槽与宣泄,但在重大的事宜之上,逃避可能就没那么有用了。
薇琳可以在面对索拉雅的顶口时做出摆大烂的选择。可如若说她在面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时仍然选择摆的话,那么她只会被吃得连渣子都不剩。
所以尽管与索拉雅相处的过程很令人放松,在血族少女的床铺上象征性地蜷缩了一会儿之后,女孩就不得不从那令她眷恋的温暖中抽出身来,踩上那双穿搭方便的绑带凉鞋。
“不再多睡会儿?”
坐在床边的索拉雅对此很惊讶。
这丫头一觉能睡多久她再清楚不过了,哪有一次像今天这样上了床没多久就愿意下来的?
“还有事情要办,可不能赖床。”
薇琳将足尖轻轻在地面上点点,以将鞋子与脚的空隙排开,使穿着更为贴合舒适。
这是一款不露趾的凉鞋,可以很好地将女孩娇嫩的小脚丫保护起来——尽管她的魔能外循环已经强悍到能硬抗核弹糊脸了,但人偶尔也是要关掉外循环体验一下天气的冷暖变化的不是?
“什么事情啊,能大到让你连赖床都不赖了?”
索拉雅看似讽刺地说着,人却走到女孩的身后蹲下,替她将因为在床上乱动而歪歪扭扭的上衣衬衫向儿童热裤里扎好。
“没什么,订购了一套衣服罢了。”
薇琳看似随意地说了一句。
不等索拉雅发出困惑的追问,女孩忽然以无比认真的目光直视少女,道:
“对了,接下来的几天……也有可能是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会在你身边。所以照顾好你自己,还有你的家人。”
“【门】要撑不住了吗?”
听到薇琳的嘱咐,索拉雅自然而然就联想到了天空上的异象。
“准确地说,是六国决定提前将【门】关停,以充分利用其剩余的能量来保护好被压缩到有限区域的国民集体。”
“那瑟咪娅他们呢?”
出于对朋友的关心,索拉雅如此问道。
她不是圣母型人格,对九窍没什么恶感,却也没有什么好感。
也就是因为认识了个薇娅法拉和瑟咪娅才对九窍有了些认识。而在其中其实也只有瑟咪娅称得上是土生土长的九窍。
薇娅法拉虽不是龙族却因为由达拉敏特先生收养而受哈弗斯坎达庇护,但瑟咪娅所属的九窍部族就不见得如此了。
此前甚至还因为与虚空圣教勾结,导致九窍与神创六族间的关系急剧恶化,很难说六国会不会通过庇护他们的议案。
故而当薇琳明确表示六国会专门在间江部族、永恒部族、铃兰部族以及江心部族四大对六国友好部族的驻地设立保护区的时候,索拉雅藏不住她讶异的表情。
对此,薇琳的评价是:
“喂,我们难道是什么冷血动物吗?与我们交好的自然能帮就帮,反正经过缩减后【门】的消耗也足以支撑得起多出来几个的消耗。”
“那巨兽呢?”
索拉雅白痴似的问题成功让薇琳难得地用尤其鄙夷的表情看向她。
“哈?你要不要听听看你在问什么问题?”不知为何,谈起巨兽,薇琳的语调就忍不住上扬,“那帮子脑子进水的家伙,自生自灭得了!”
看女孩尤其大的反应,索拉雅就猜到那帮子巨兽估计在她不在的哪天得罪了眼前这小家伙了。
嗯……很符合她对巨兽的想象。
“所以,原生种族里我们只会帮助一个九窍吗?要是这样,等灾难过去,萨纳尔的生物多样性岂不是会大受打击?”
作为一个大陆通识学学者,说白了就是生物生态地理大气环境学学者,索拉雅很难不去关心萨纳尔生态的灾后重建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我又不是你们陛下,对六国决策层的决断可不知情。”
此乃实话。
虽然说以薇琳面子果实的能力甚至能做到在六国密会的时候全程旁听,但女孩从小就对政治不感兴趣,甚至于说尤其讨厌政治,所以她对此一直都是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过我有试过,虚空能量对水体的渗透作用一直很低,对土壤的渗透就相对来说很快了,大概是因为土壤孔隙率高吧。”
似乎是为了表述方便,薇琳左手搓出一个水团,右手手心向外辐射出令人胆寒的灰色能量,向索拉雅展示什么叫做寓教于乐(雾)。
索拉雅立即对她退避三尺。
“你能不能别在我家玩这种危险的东西?还有,你什么时候有的这种能力?!”
“诶,你的表现好无聊。”
嘴上是这么说,薇琳心里都快翘尾巴翘上天了。
别的不说,突出的就是一个得意。
“不止这些哦!喏,你看——这团白花花的是灵能,这团紫漆漆的是邪能……”
还没等女孩炫耀完,索拉雅就跟驱鬼似的隔着层被子将薇琳往门外推。
“行了行了——祖宗,我叫你祖宗行吗?要玩外面去玩,别在我家玩!”
不得不说,即便这俩人关系好到再大个几十岁铁能凑成一对,可人家土生土长的萨纳尔人就是对邪能和虚空能量这两种东西喜欢不起来啊!
“你嫌弃我。”
薇琳不开心地撅起了嘴巴。
“不是嫌弃你,是嫌弃你手上的那几团东西。”
索拉雅不由分说地就将女孩一路推到了自家大门口。
“信不信我以后都不来找你了!?”
薇琳生气地责问她道。
索拉雅巧妙化解:“那大不了以后我去找你。怎么,你还能不让我进你家门不成?”
薇琳抱胸哼道:“那我就藏起来,不让你找到!”
“要是找到了怎么办?”索拉雅笑眯眯地看着女孩,“总得给些奖励吧?”
“……穿裙子给你看一天?”
“得加丝袜。”
索拉雅得寸进尺的追加提案自然被薇琳强硬否决。
“不跟你说这些没营养的东西了,我要去取衣服了。”
拍开那只试图在自己头顶做些小动作的手,薇琳白了索拉雅一眼后径直向院子的门外走去。
“什么衣服啊。”
峰回路转,索拉雅才终于问回了最开始就应该的问题。
薇琳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战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