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航调控系统中枢发来提醒：系统于行驶轨迹前方四千七百公里处探测到大量星际尘埃障碍，建议绕行，建议绕行。”
几十分钟过去，差点快要沦为三人解乏用聊天频道的巡航调控系统终于主动发挥了一次作用，提醒了各位这系统造出来可不是为了让她们聊天用的。
可怎么说呢，这系统提醒了跟没提醒似得，显得有些鸡肋。
“那团星际尘埃我老早就看到了，这个系统是不是有点菜。”
“那是你——我视力正常情况下可没你这么好。”
克里米思琪提醒女孩不是所有人都跟她一样五感超群能看到几千公里外的星际尘埃的。
“有一说一，前面的天空怎么感觉亮了不少？”
“蓝移吧大概……不对，我们现在的速度能观测到这么明显的蓝移现象么？”
不能的吧？
“我们现在才加速到三百马赫，也就是万分之三倍光速，蓝移现象不会那么明显才对。”
“……有诈？”
“难说，只能警惕些了。”
总而言之，小心为上。
“小心，我感觉到周遭空间中的虚空能量存在明显的密度梯度差异了。”
此话一经系统传达，克莉米思琪与纳伊安立即全神戒备。
然而同时，她们也对毫无作为的巡航调控系统深感嫌弃。
“这种事情竟然是你提醒我们的，这系统干脆别叫巡航调控了，改叫LINE算了！”
克莉米思琪犀利地吐槽起巡航调控系统的无用来。
“奇怪的名字。”
频道里传来纳伊安小声的嘀咕。
“别尬黑哦，LINE可以显示已读未读消息，这个破烂系统可还做不到呢。”
“这有什么好骄傲的嘛！”
“对哦，破烂系统！”
星际尘埃云团迫近，视野正前方越发明亮起来。
“蓝里透白，还这么亮……喂薇琳，会不会是你速度算错了，我们现在已经快到能触发蓝移了？”
“怎么可能——好姐姐，你但凡拿你刚刚掠过去的流浪行星当做参照物都能否定这点吧！”
克莉米思琪如女孩所建议的那样扭头往后，她们远离那颗流浪在宇宙里的冰巨星的速度似乎与先前接近它时无异。
酷似蓝移的现象是在完全掠过那颗星球之后才进一步被强化的，而她们三人现在的速度并没有明显的增加。也就是说，外部的现象欺骗了克莉米思琪的双眼。
“这种时候要是能随心所欲地折跃就好了。”
克里米思琪为自己的特长没办法在变幻莫测的太初宇宙中毫无顾忌地施展这件事倍感压抑。
比起高速飞行，空间折跃果然才是她更喜欢的赶路方式，从效率上讲也比航行要高上成百上千倍。
只可惜她们早在出发时就定下了一套方案——在没有明确下一层虚空屏障边界的具体位置时，禁止使用远距离的空间折跃，而是采用更不容易遗漏路途上一切细节变化的航行作为前进手段。
等到到达下一层虚空屏障的附近后才是克莉米思琪发挥作用的时候，因为薇琳担心自己已经在萨纳尔用过一次的欺骗破碎虚空的技巧会不会已经被那三个邪神上报给了他们的顶头上司。
故而，克莉米思琪的权能在突破屏障时非常有用，但是在赶路上很容易一个事物就送她们入瓮，所以不能依赖于它。
“姐姐，我教你个办法判断蓝移奥——记住你现在的视野边缘。附和物理规律的蓝移现象发生之后你视野里的所有光源都会向你正前方的消失点聚集，因而视野会变亮；
“可相对应的，视野外周会变暗，而且目视的星团位置都会明显改变。”
“诶，原来是这样的吗？”
克里米思琪特别佩服地叹道。
就连纳伊安听了之后也感叹：“你懂得似乎不少。”
“杂书看得多而已，我们这个时代的人的通病，知识杂而不精。”
面对溢美之词，薇琳总要推诿一下的。
不过也正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杂而不精的知识终究只能用作参考，因为从本质上讲，这些知识不过是最为粗浅的皮毛，难以究其根本极尽掌握。
越是到需要的时候，知识似乎就变得越是珍贵，人也往往会越是悔恨没能在先前就预先习得所需要的知识。
来自同伴的赞扬，反而让薇琳有些动摇了自己之前对洛琳让她去学习的看法。
等到太初宇宙里的事情平息下来之后，她可能要去进修院好好深造了吧。
虽然还没真的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地步，薇琳却已经提前联想到了未来万一自己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的原因是因为知识贫瘠的尴尬情景。
“还是要多读书。”
薇琳最后在频道里以此发言作为结尾，结束了关于异常物理现象原理的讨论。
现在的问题是，眼前发生的事情本质究竟是什么东西。
再一次，很幸运的，答案将思考中的薇琳撞了个满怀。
“虚空能量密度梯度上升极快，这个量级……恐怕很快就要到下一道虚空屏障了。”
薇琳在频道里如实报告自己的监测结果。
纳伊安合理进行推测道：“难不成，你们所说的星空异常明亮的现象就是下一道虚空屏障所引发的异常现象？”
“感觉很有可能，估计就是了。”
克里米思琪觉得事实就是如此。
灾祸之源的气息她再熟悉不过了。
对虚空能量敏感度可能不及会使用它的薇琳，可现在周围虚空能量的浓度已经高到了能够让克莉米思琪感到刺鼻的地步了。
刺鼻只是比喻，强如克莉米思琪也没想法在真空环境下闻东西。
她们三人分开之后就是通过巡航调控系统相互交流，每个人都只留了几层防护罩维持自身安全罢了。
防护罩里面的物质组成很是随机，指不定吸一口进肚子里闻到的不是空气味儿，而是类似硫化氢的恶臭。
“确定了，真的是。”薇琳直指行进前方——这完全是习惯之举，她也不指望百公里外的两人能看得到她的动作，“应该就在那片星际尘埃附近，指不定整个云团都是那一层虚空屏障推过来的。”
“我没听错吧，灾祸之源还能推东西？祂难道不该是纯能量体吗？”
“那你怎么不说你还能用魔能夷平一座山头呢！破碎虚空能推动物质，一点也不奇怪好吧。”
“克莉米思琪，你提前物色好折跃的目的地——纳伊安，我们俩向克莉米思琪那儿收拢。”
“没问题。”
“可以。”
“以进入尘埃云团边界为指令，进行空间折跃，尽最大可能降低被虚空触须发现并纠缠上的概率。”
薇琳在频道里复述她们早已讨论好的行动方针。
而后，全速向星际尘埃前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