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摔倒的是自己，但身体不是自己的。
这么一想的话，是不是就没那么疼了？
薇琳知道这个逻辑很怪，但它好像又很有道理。
就像是开别人的车子把它撞坏之后又不用赔钱，撞坏车子这件事瞬间就不心疼了。
饶是如此，洛琳还是为女儿搬了个小凳子，岔开两条曲线圆润又修长的大腿将薇琳的肩膀轻轻夹住，然后替她揉脑袋后边碰痛的地方。
几经权衡之后莫兰达已经彻底将拉弗尔的人权踩在了脚底下，薇琳的重要性可比同僚的重要性要高得多。
当然，也是怕要是自己再顾虑拉弗尔可能的感受的话薇琳会不会跟自己闹出罅隙来，所以洛琳干脆就放开了限制，完全把女孩的紫发当做了雪色。
这么一来，薇琳果然显得高兴了不少，尽管这小家伙本人并没有发现。
由此也理所当然的，她也就愿意跟洛琳谈起正式的索求来。
“赫莉觉得与其去看教科书，不如直接听编教材的人讲，所以就把我的意识送回来了。”
“这样啊……倒也没错。”
洛琳轻轻地给薇琳揉着后脑勺，少了一对龙角的手感让她不是很习惯。
要是拉弗尔的话的确可能向薇琳提出这个建议，合理。
“她是怎么把我送回来的啊……”
薇琳喃喃自语着，估计是觉得将一个不知道在多少光年之外的意识附身到萨纳尔的某个个体身上的道法实在是太神奇了，所以才轻声感叹惊讶。
“拉弗尔的权能跟灵魂有关系，这你得问她得到解释。”洛琳回答她说，“所以你来找我，是想学神秘学咯。”
薇琳摇头。
“倒不是啦，就是想了解了解这是个什么东西罢了。”
“喔……之前忘了问了，为什么突然想到要涉足神秘学的知识，嗯？”
洛琳轻轻摁了摁薇琳的小脑袋。
由于特意避开了刚才摔疼的地方，薇琳只感到有微弱的推力施加在自己的头顶。
她知道这是洛琳对自己发呆的惩罚，便吐吐舌头说：
“你肯定知道的嘛，我在宇宙里碰到了一个自称是我异世界同位体的家伙……她还说我是什么‘破笼之鸟’呢！”
“嚯，这样啊。”
洛琳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地停顿了片刻。
由于恢复正常得很快，薇琳的注意力也没有集中在这上面，所以女孩并没有因此而起疑心。
洛琳紧闭着唇，持续好几秒发出象征思索的无意义嗡鸣，最后才决定暂且绕过这个话题。
只是还没等她开口，薇琳就被洛琳的思考搞得莫名其妙：
“所以她说的有问题嘛？”
薇琳还以为洛琳的长期沉默是这其中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没什么问题，你不用过多关注这个，”揉揉女儿的头顶，手指指尖顺着发旋的方向梳了一圈后，洛琳才继续说，“你为什么想了解神秘学我明白了，那你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想知道我有没有必要学它，因为……”
接着，薇琳就把自己的所有顾虑一股脑儿地都倒了出来。
大致就是说蒂斯缇的焦虑散布很成功，薇琳现在陷入了一个两难抉择的境地。
她既有着在最终对峙前能多学一些防身手法就多学一些的保守派冲动，又难以放下蒂斯缇所着重表明的有关“神秘性”的问题。
学习神秘学是一把双刃剑，有利的一面锋利异常，可正对着自己的那一面也同样寒光森森。
如果自己决定修习神秘学术法，那么自己的神秘学特性就能够主观发动作用；可相对应的，神秘性的判定也将被激活。
蒂斯缇说自己的神秘性已经是太初宇宙中最高的那一档，可谁又能说在自己所有可能的敌人当中，没有任何一个人的神秘性要比自己强呢？
一旦踏上神秘学的道路，那么自己就会丧失彻底击溃任何一个比自己神秘性高的对手的可能。
在涉足神秘学知识之前，一个人还能通过濒死补刀杀死更强者；
然而在踏入神秘学路途之后，即使对手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仅需一把小刀就能杀死，但凡祂的神秘性高于自己，那么只要是经由自己发出的攻击则都无法彻底杀死对方。
这就是最让薇琳顾忌的一点。
“那就不学嘛。”
洛琳倒是品的出来薇琳心底的想法，她觉得薇琳大抵是不想学的。
在战争这件事情上，自家女儿可谓是相当没有指挥者的天赋——她那过分保守的性格注定了她只适合单打独斗，而不敢制定团体性的冒险策略。
所以对于薇琳来说，她是很难接受在某一方面加一又在某一方面减一的选择的。
不过不出意料的话，薇琳很快就要反悔了。
“不能学嘛？”
看吧，她就说。
洛琳真是相当了解薇琳的心理。
于是她就顺着薇琳的意思问下去，以试图指引薇琳在这个问题上做出最适合自己的选择。
“你想啊，按你自己说的，学了之后你就有可能丧失对对手必杀一击的可能，这难道不是你最大的顾忌吗？”
“可是这样的话，万一对方对我发动了神秘学的攻击，我岂不是就毫无防备了？”薇琳担心道，“尤其是对方要是比我神秘性高的话，祂岂不是也能杀……灭了我？”
“那你要是学了神秘学的术法，能防得住人家吗？”洛琳继续问。
“能的吧，神秘学术法只用来破解另外一个术法的话，神秘性差距只要不太大就行吧……”
对此薇琳也不是很了解，所以她的语气相当微弱。
洛琳拉起她的手摇了摇：“嗯，是这个道理。”
“……不行，这个决定我下不来！”
女孩重重地摇头，身子随即向后头一躺，将脑袋枕在洛琳平坦的小腹前，自下而上直勾勾地看……
啊，好像被山峦挡住了。
但无所谓，躺着舒服就行。
“你帮我想嘛，赫莉说你以前用神秘学术法打过仗的！”
“她还真是什么都和你说啊。”
洛琳有些无奈。
薇琳来找自己了解神秘学的时候她就已经猜到拉弗尔跟她说了自己的事情了，洛琳只希望拉弗尔别描述得太详细。
毕竟自己对待冲突另一方的手法，可谈不上温柔啊。
她可不希望薇琳被自己吓到，尽管还有一种不小的可能是薇琳会对自己表示崇拜，但果然最好还是什么都不要知道。
“先教你点基础的神秘学知识吧，只是知道知道，也不算踏上神秘学路途。”
洛琳建议说，
“至于你究竟要不要学，等了解完基础框架之后，你再做决定？”
“好啊。”
薇琳点了点头。
这个处理办法她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