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事实证明,就算索拉雅在也没用——你就跟我说说,这是个啥?”
“我真建议你轻拿轻放!看颜色这玩意多半是颗恒星,你别在这里一个不当心就把人家赖以为生的生命之源给熄了!”
“你怎么就知道这些小摆设一样的东西就真的是真实星球的投影了?”
“那你承担得起这个‘万一’么?”
“嘶……倒也是哦。”
薇琳挠了挠脑袋,被霜叶说服的她将那枚小得只有棒球大小的恒星摆回了原位。
随着恒星的归位,那些离散的“玻璃珠子”们又被引力牵引着回来,但看样子它们之间免不了发生一系列的碰撞。至于最终能剩下几个、恒星系又能否回归原本平衡的状态,薇琳就不知道了。
“走了半天,我也没见着其他人。”
薇琳十指交叠托在脑后,一副闲散无比的样子,就差嘴里叼根狼尾草了。
“这地方鬼知道有多大,能遇上人也是奇……我去!”
听到霜叶顿时压低的惊呼声,薇琳下意识地与她做出了完全一致的下蹲动作:
“怎么了!?”
她赶紧询问霜叶发生了什么。
只见霜叶用一脸便秘的表情诉说:“磕着小脚趾了。”
听罢,薇琳首先是倒吸一口凉气——这大概是所有有过相同经历的人都会在听闻这件事后第一时间就会于脑海中闪过的幻痛。
然而她很快就换上了一副“你骗谁呢”的表情,超近距离地怼在霜叶的脸上:
“你现在是灵体,你会痛个锤子!”
“诶,没意思。”
没骗过薇琳的霜叶顿感无趣,只好对薇琳说了实话。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个人?”
半透明的藕臂向远方指去,薇琳和她一起趴在地上超那个方向偷偷观望。
“……你确定不是你幻视了?”
“我要是幻视,你就把我眼睛挖了。”
薇琳柳眉颤颤:“非要这么血腥?”
霜叶:“你就说你看没看到吧。”
薇琳“哦~”地拖起了长音,随后一脸无辜地道:“一根毛都没看到。”
吃定薇琳这是在唬自己的霜叶嘴角勾起冷笑:“那我挖你眼睛咯。”
薇琳顿时大惊,伸直手指就要谴责这个没点姐妹情谊的杂种。
“指什么指,扣你的和扣我的有什么区别?”
“要扣你自己扣,我可不想当瞎子!”
“蠢?要瞎一起瞎,你以为从扣你的改成扣我的,你就能看得见了?”
“你甜蜜的……”
“——真是神奇,我还是头一回亲眼看到同源意识真实存在。”
““……””
两小只闻言机械地向身后转过头去,却看到一个头顶像是戴着两根鲜红色小翅膀的自己在那里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们。
“蒂斯缇?!”
“看吧,我早跟你说有人!”
“不是——这个家伙怎么连个影子都没有!?”
“灵体哪来的影子!”
“哦,也是哦。”
接着又是布拉布拉的一大堆。
发现自己就是个橘外人,蒂斯缇忍不住发表意见:“你们是不是应该对我的到来给点该有的表示?”
下一瞬间,四道奇怪的目光就锁上了蒂斯缇的全身。
“你好?”
“……我好。”
蒂斯缇彻底放弃了对这两人嘴里究竟能不能吐出象牙来的幻想。
“你竟然也来了!”
“你果然也来了!”
听到这俩家伙完全同步、内容略有差异的感叹,蒂斯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比较好。
既然不知道怎么回答,那干脆就一起攻击算了:
“我不跟精神病说话的。”
““你才精神病!!””
蒂斯缇眉毛一挑。
好嘛,只有被骂了的时候这两小只才会同仇敌忾、异口同声地反击自己。
耸了耸肩,用大度的姿态化解这场小插曲。
“看来你们对我会出现在这里非常好奇?”蒂斯缇问。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刚问完这个问题就看到薇琳……好吧,她也分不清楚谁都是谁,反正其中之一陷入沉思。
她本以为对方或有高论,万万没想到等会人家脱口而出的竟是无比粗鄙之语。
“好你个烂人,原来你就是一切的始作俑者——霜叶,跟我一起灭了她!!”
如同农民起义一般揭竿而起,一只水晶团子首先站了起来,另一只则赶忙粘住她的小腿,不让她往前进军。
蒂斯缇本以为传说中的霜叶所代表的薇琳的潜意识会正常点,此举说不定是在试图用理性去唤醒抽了风中的表意识。
然而事实证明,蒂斯缇永远不该用评判正常人的那套标准去评价一个经历复杂的小不点。
于是她就听到了如下对话:
“你找死别拉着我,我还要活命呢!”
“把她做掉就能出去了,宇宙就和平了、妈妈就归我了!你在这里怂着干什么!”
“我求你别死、别死好吗!你死了我也得跟着死啊——我还想再见我重要的人!”
“懦夫!”
“莽夫!”
“……”
蒂斯缇嘴角抽搐,她万分意外地发现自己被错误当成终极大反派的怒意竟然随着两方咒骂的进行而逐渐消减下去,到了此时此刻更是只剩下了无话可说的麻痹感。
不过无论怎么讲,这俩家伙都是切切实实地出言侮辱了自己的嚣张小鬼,蒂斯缇不吝给她们俩一人一拳头,借用外力将这两个吵吵嚷嚷的小喇叭给关掉电源。
“蒂斯缇……”
“说。”
“我们都是灵体,你打我们不痛的。”
女孩们无辜地捂住脑袋,蒂斯缇却没有被她们装出来的易碎给迷惑住,
“那你说说,我有没有办法‘撕扯’你的灵魂呢,嗯↑?”
薇琳和霜叶面面相觑,连连眨眼。
频繁地将视线往蒂斯缇的方向瞟过去,几次三番地仔细观察少女的神态,最终得出结论——
““小人饶命!””
“你们就是吃死了我拿你们俩没办法呗……啧。”
蒂斯缇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个人称代词,她们甚至连装样子都不愿意装,诚心是想气死她蒂斯缇。
伟大的神秘学祖师万识尊蒂斯缇大人感觉自己这段时间来破防的密度似乎有些过高了,一点儿也不像个活了十几万年的大学者该有的城府。
也罢,就让她大人不记小人过,暂且宽恕这两个黄毛丫头的信口胡言。
毕竟,如何破当下的这场局,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