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子，你那边是个什么情况？来段口头描述听听。”
越过霜叶中转，拉达姆试图直接与世界另一面孤身奋战的白发女孩对话。
她们之间现在已经是达成合作的关系，至少目前是这样，而两个一体同心的女孩之间的分工也甚是明确：
霜叶负责去思索拉达姆那个可以被任意扩充解释的需要她们这一方支付的代价究竟是什么，薇琳负责继续跟她那边的烂摊子进行搏斗。
且由于这场搏斗已然开始向超出自己掌控的方向发展，拉达姆此时的主动增援却是实实在在地让薇琳感到安心不少——前提是这个家伙说的都是真话，而且没有步步为营连自己都算计的话中埋雷。
“鬼知道——这东西我现在连近祂的身都做不到！”
随着那一边细致入微的描述，拉达姆快速掌握了目光无法遍及的另一边现在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破碎虚空依附的那个无主躯壳以类似于悟道者的姿势站立在原地，这理应是个完美的可供白发女孩发起攻势的契机。
对面一看就是在读条攒大招，但凡有点脑子都知道能打断就得打断，除非敌人有立体防御傍身。
抱着这样的想法，薇琳当机立断就决定效法之前那样用光束射他丫的，可她很快就发现有一层肉眼看不见的薄膜将她发射的魔炮挡住并偏转，无论怎么尝试都无法触及到那个真空圈内的傀儡，也就没法对祂产生任何影响，更别提杀伤了。
由于摸不清楚破碎虚空现在究竟是进入了个什么状态、又在何时会突然暴起，薇琳一边用着高速神言对话法隔空咨询对策，一边毫不吝惜精力地往自己的身上套各种各样的防御类法术。
甚至不惜将整个筛轮结构都变为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包裹住自己的金钟罩，在情况不明了的当下暂时当起了缩头乌龟。
“哈哈哈哈——我说，你是不是谨慎过头了些？啊？”
对女孩的过分谨慎施以嘲笑后，拉达姆没忘说些垃圾话之外的有用提醒。
“直接走过去，魔法做不到的事情用拳头做到就行了。”
“……你确定？！”
瞄了一眼傀儡附近因为未知原因跟爆种了似的升腾而起的漩涡状沙雾，薇琳觉得拉达姆给出来的建议未免有些太过幽默了。
面对薇琳的质疑，拉达姆的态度毫不退让，甚至还说出了“信就信，不信拉倒”这样能把天聊死的抽象话。
要不是隔着一层壁障，薇琳就算决定采纳这家伙的意见，也非要在实行前抽她一巴掌才好！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
薇琳表示你说的建议看起来就很不靠谱，还这个态度，别怪她不信！
“合作的前提是双边互信，既然你不愿意信我，那我也没办法。不过就算你不信我那也是你个人的问题，我这边还是会继续信守承诺、不会刁难你的喔。”
拉达姆比划了个表达无奈情感的手势，可那随意的发力动作与表情看着却十足十的欠揍。
“你这就不是提建议该有的语气好伐！”
单从说句话都开始不由自主地带上地球家乡话腔调的表现来说，薇琳已经有些抓狂了。
不过要是在关键时刻都没办法迅速沉下气来，那白发女孩也不会有资格站在灵境的正中央与破碎虚空的这个附身傀儡对垒。
所以一方面薇琳责备拉达姆不说人话的事情固然存在，但另一方面她也放开手大胆地按这人嘴里那句不靠谱的话去做了。
人家说的的确在理——既然已经决定合作，那就一条路走到黑。
尤其是对目前这个一片漆黑没有方向的情况而言，既然合不合作都无法明确正确的出路在哪里，不如选定一个方向不撞南墙不回头。
万一要是撞了南墙……那就击而破之！
眼神变得坚定起来，薇琳勇敢地朝前方大迈一步——
然后就卡住了。
“……我卡住了，你有什么头绪嘛。”
“傻瓜，那层屏障都能弹开你的魔炮了，你觉得它会弹不开一个防御性质的乌龟壳？”
“……”
这人说的好像是有那么点道理，但这并不妨碍薇琳在心里头对她翻白眼。
既然决定去做，那就贯彻到底——豁出去咯！
咬着牙顶着压力将自己对周围魔能的束缚完全撤去，薇琳踏出那步之前没能放下去的足尖。
随着脚跟稳稳贴地，那股子制约自己前进的阻力果然消失不见，看来那层膜真的会对外界的魔能产生排斥。
“是不是挺神奇的？”猜测薇琳现在可能会觉得很神奇，拉达姆双手环抱托胸笑呵呵地给出具体的解释，“我记得你小子有个特别的本领，能看到能量流动是吧？”
“不是我，是个天翼都会。”
薇琳没有把什么特殊性都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的虚荣心，她觉得就算自己的天赋说不定跟普通的天翼并非完全一致，那顶多也就是细节上多了一些罢了。
一千亿像素和一亿亿像素差别，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不会有多大的差别，平常也用不到那么高分辨率的功能。
对曜目天青的使用同样如此——自己的上限好像是要比寻常的天翼高了亿些可平时根本没机会让她完全发挥曜目天青的性能。
正因如此，拉达姆的意有所指才引导着薇琳加大在曜目天青上的专注度。
不出意外的，薇琳确有从中观察到了导致目前状况的一丝猫腻：
那道看似无形的屏障随着自己对能量流的精细化梳理后逐渐被勾勒出圆滑的轮廓线来，一层比羊皮纸还要薄上不知道多少倍的空腔将内外两面的能量流硬生生地隔离开来，仿佛构造出了另一个世界泡泡。
正因如此，自己发射的魔炮才会以一个难以想象的角度偏离轨道，并且方向偏转后薇琳也清楚地记得光束本身无论是强度还是速度都没有超过预计的衰减率。
刚才在灵境里使用过的那些聚能魔法统统都印证了灵境从外界照搬了能量衰减法则，这就让刚才的现象变得相当匪夷所思。
只有在亲眼目睹了这层奇异的隔膜罩后，薇琳才看明白了异常现象的底层逻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