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里感觉翻江倒海的……
记忆里说，这种名为反胃的感觉有可能是人吃坏了肚子导致的急性现象，但这绝对不可能发生在连进食都不需要的灵体身上。
一阵头重脚轻的异常感如潮水般涌来，短暂时间后又如潮水般退去，破碎虚空扶着额头，直到那阵几乎要从口中翻涌出来的难受感觉消失得七七八八后才终于将飘飞的神魄拉回灵体里。
刚才不知道怎么的，在自己身上的层层禁制被完全解除的那一瞬间，自己和白发女孩几乎同时间出手。
由于周围的能量循环还处于平衡状态，破碎虚空与薇琳的见面第一招都是以二级能量为载体进行的法术对轰。
灰色与白色的光芒一经接触就不作了声响，两个光柱仿佛在头对头相撞的前一瞬间都遁入了另一空间一般没有激起任何波澜。
敌对双方的第一轮进攻手段在沉默中完全抵消，灵能与虚空能量的等量结合重新让躁动不安的环境归于平静，新的回合得以继续开始。
几轮交手下来，破碎虚空看穿了薇琳的表层用意。
祂的敌人始终在以中和的手段抵消自己的进攻，以便完成不明不低地接近。
鉴于敌我双方之间的实力落差过于明显，破碎虚空想不太明白薇琳如此不要命地向自己靠近究竟是为了什么。
自爆？还是有其他的特殊手段？亦或者是白发女孩的存在只是个幌子，真实的威胁其实来自于另外在场的那两个人？
只是瞄了一眼蒂斯缇与林澜所在的方向，破碎虚空就排除了第三条担心。
早在最开始，破碎虚空就施放了早已准备好的特殊法术将大量的虚空能量直接往少女们的所在之处聚集，薇琳只不过是行动上稍快一步逃出了高压环境的囚笼，但剩下的两个人就没那么好运了。
一个人或许能在缓慢调整下适应寻常的虚空环境，但是在没有任何经验的前提下，骤然高压的虚空环境就是常规秩序生命的葬身之处。
无形的半球形囚笼中，一名少女半身残缺、无力地瘫在地上，一名少女手中捧着的神秘典籍都掉到了脚边、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
破碎虚空甚至还特意多看了一眼以防那两个人精是在演戏，直到确认那边基本符合自己的设想后，破碎虚空才抽回了大半分在那边的心神，专心应对这个以奇快速度跟自己打着游击消耗战的女孩。
也正是在破碎虚空回眸的那一瞬间，仿佛被勒紧了脖子一般喘不上气的窒息感顿时袭上祂的心头，让她做出了溺水之人似的挣扎。
施加在祂背后沙地上的那个高压囚笼也因此短暂失灵了一会儿，但由于破碎虚空的失神仅仅持续了极短的一段时间，里面的人九成九没法来得及做出一点动作就会被重新镇伏。
从慑人的溺水感中恢复过来后破碎虚空第一时间重新加固了高压球笼的稳固性，正准备先一鼓作气将那两个不确定性因素捏死的时候，从背部射来的纯白色光球顿时让祂心中警铃大作。
破碎虚空立即转身以手臂为剑刃向前挥出一道弧形的移动轨迹，准确无误地将那枚光球从中间一分为二，但剩余大部分的光球并没有因此减慢速度，仍然余势不减地朝破碎虚空这里飞来。
轰的一声震响，闪烁于周天的浅蓝色光芒忽然一滞。
悬停在空中的薇琳小嘴微微张开，两颗看起来没有任何杀伤力的血齿从女孩樱粉色的上唇边缘冒了个头，竟让她这幅惊讶的神情看起来有些可爱。
可惜，薇琳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现在这副模样能够用可爱来形容。
如果这里是现实世界，女孩能肯定自己现在的额角已经冷汗涔涔。
“若是没看错的话，刚才那是爆炸，而我用的是灵能魔法，也就是说……”
没等薇琳自言自语的话说完，闪烁着奇异色彩的圆锥形火光以连天翼的肉眼都难以捕获的惊人速度瞬间从女孩的身边掠过。
要不是薇琳反应及时向旁边加了个速，这团火焰必然会对自己造成伤害。
而在看到色彩绚烂的攻击手段从破碎虚空的方位突破爆炸掀起的沙尘朝自己这边精准袭来的那一刻，薇琳心中的担忧就已经被做实——
自现在起，自己的模式优势将被大砍，只因破碎虚空从拉达姆的记忆里彻底掌握了如何利用傀儡释放魔法。
同时兼具了魔能与虚空能量施法能力的破碎虚空，至少在中和与防御自己的大部分攻击手段方面都有了极高的成功率。
“很惊讶吗。”
破碎虚空低声呢喃，嘴角感到有趣地勾起。
完全融合了拉达姆的记忆后，拉达姆的人格也被有机地吞噬，破碎虚空对傀儡的控制能力因此已经到了能够熟练自然地做出表情的程度。
哦，对——破碎虚空已经不再把自己所附身的这具躯体看作是一个傀儡了。
现在，应该称呼它为“我”的身体。
只不过相比起用身体打架，破碎虚空还是更习惯用自己完全解放的能量生命形态与当在自己前方的敌人对垒。
窜动的火苗在向上的十指指尖被肆意把玩，破碎虚空看着红橙色的火焰从拇指的指尖随自己摆手的角度逐一跳跃至小指的指尖，再返回来跃动至食指时握紧其余四指，挥手向空中某个方向一指——
以破碎虚空向远方遥遥指去的那根手指为顶点，无比细长的圆锥形区域里被明亮刹烁的火焰浪潮所填满。
只需轻轻向某一方向拨动指尖，凶猛的火焰洪流便会随之起舞，在广阔的天地间拖曳出长长的迟滞尾迹，恍若一条鞭笞天下万物的天神之鞭。
角速度相同，半径越大，线速度便越大。
与破碎虚空相距遥远的薇琳始终都被破碎虚空用食指的指尖对准，自己的移动速度固然很快，但同样不是凡人的破碎虚空挥动手臂的动作同样无比鬼畜。
要不是烈焰魔法的速度受限于某个极限速度，一直都被破碎虚空锁定的薇琳不死也得掉层皮下来。
好在没过多久，故意一味逃跑的薇琳就让破碎虚空将附近空间的魔能消耗一空，随着烈焰魔法突然哑火，趁着灵境还未来得及将周围的二级能量恢复平衡之前，薇琳立即调转矛头朝破碎虚空的方位迅疾冲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