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雅在凳子上靠窗坐了一夜。
晨曦初开,阳光径直洒了进来,将整间房间都照得橙光闪闪,煞是好看。
不过因为薇琳还在那里睡觉,索拉雅只好将落地窗的窗帘拉了起来,免得这小家伙被吵醒之后找到借口胡作非为。
安静地过了一会儿,房间门被敲响,新聘用的仆役小声问询是否用餐,被索拉雅礼貌回绝,理由还是床上面躺着的雪白一团。
直到日上三竿、都快要吃中饭了,床上原本平整的被褥才在一阵耸动中慢慢拱成了一团。
浅绛色的被子自中间隆起,靠近床头因为撑起而向内凹陷的边沿向外辐散出大片大片的雪白。
非要做个比喻的话,这就好像一座草莓味的蛋糕胚子做成的假山旁边是个牛奶拉丝糖铺成的湖泊,再多添几颗枫糖树或者巧克力板房就完美了。
盯着那座从自己床上隆起来的小山丘看了好一会儿,除了幅度微小频率也不怎么高的左右打摆之外半点动静也没有,索拉雅便动了愚公移山的念头,走上前去对着最高隆的部位就是抓住一掀。
而后,入眼的就是某只雪白团子以极其不雅观的姿势近乎于倒栽葱地趴在床垫上,浅色的连衣裙自有手术带的下胸部位起往下倒着翻开呈喇叭花状。
得亏有灯笼裤打底,索拉雅才没有看到可能会被人告发猥亵的敏感场面。
“唔……”
床上那枚团子发出了意义不明的低吟,恨不得将整个脑袋埋进柔软床垫里头去的小东西连哼唧的声音都闷闷的。
两只小手也往后抓探,很可惜除了她自己圆润光滑的下肢曲线和肌肤之外她注定一无所获。
众所周知,在许多生命周期中具有化茧变态过程的小动物进行破茧而出的关键时刻外人最好不要利用外力去帮助它们,否则很有可能会好心办了坏事,毁了变态发育的正常过程。
这也是大陆通识学的基础内容之一,进修院里就学这个的索拉雅对此再熟悉不过了。
之所以想起这个理论,也全是因为她忽然觉得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完全可以用这个生物学规律去进行套用,几乎能够完美解释那只新蜕生的团子精为何会用一种甜到发腻而不自知的方式大发雷霆:
“……你这个扰人清梦的恶鬼!”
艰难地从温暖床铺中翻了个身子,高高翘起来的小屁屁就跟被暴力拆除的违章建筑一样轰然落地。
薇琳强睁着两只揉不开来的惺忪睡眼,连骂人的时候指人都能指歪来。
睡觉对薇琳来说是个麻烦事。
清醒的时候,薇琳是真的活力十足;
可是当困意袭来的时候,薇琳又是真的杂鱼,根本无法招架睡魔大军的袭扰,轻而易举就被攻城略地打进望都,只能赶紧找个地方两眼一闭乞求明天再战。
就此而言,睡眠对薇琳来说是个必须的事情,至少在现阶段还没有掌握如何分出精神并控制精神消耗方法的时候,就连比本体更加高位格的四个异化本体也都必须同步地睡上一觉。
说真的,薇琳觉得这有些耽误事。
误事也就罢了,重点是每次一睡觉少了十二小时就觉得乏力,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
睡饱了十四个钟头嘛,体力是回来了,可是刚醒那会儿的状态却跟睡得正香忽然被吓醒的感觉同样,又是心悸又是头脑发胀,让薇琳非常难受。
要是洛琳在场,她肯定会用更加温和老练的方式通过将小不点抱在怀里撸毛按摩的办法帮助薇琳以较为放松的状态度过从睡眠到清醒的过渡阶段。
可索拉雅要经验没经验、胸怀虽有却远不如洛琳,以及叫人起床的态度差得可以,是更加加剧了薇琳的起床难问题。
因此,被女孩用软糯无力的本音狠狠骂了,索拉雅也没觉得犯了肝火。
就当是小猫撒娇呗,虽然这孩子破坏力可比小猫小狗单纯的拆家要深刻多了。
索拉雅敢肯定要是让薇琳得知自己现在竟然在心里将她看成了软萌的小动物,那她肯定得炸毛。
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句话不说,索拉雅灵光乍现,操纵魔法同步将床单四角掀起、跟包包子似地将半梦半醒的薇琳包在里头,自己则两手抓在打上结的收口处将整个床单挂在身后。
“……你终于还是要走上这条犯罪的道路了吗,索拉雅?”
将出门的时候撞见了温斯坦纳,这位血族好哥哥用着看待拐卖犯的表情打量了对他摆出死鱼眼的血族少女,最终还是出于血浓于水的亲情一脸懊悔似地为腾不出手的她打开大门,嘴里还不忘在那里给自己加戏:
“唉——罢了罢了,到时候要是出了什么事情,哥哥还能去赎你出来,大不了不要这爵位了……”
“Unmuer。”(音译)
索拉雅连个正眼都没瞧他,头一次飙了个脏话出来。
地道地翻译成东方古国日常用语后,最贴切的应该是“**”。
温斯坦纳早上抽风愿意跟她开玩笑,代表他最近的心情确实是很好,但这并不意味着索拉雅必须要顺着他的心意来。
什么叫走上犯罪的道路?我是个恪守公序良俗的好公民,现在只是在履行工作职责,将新鲜食材运去餐厅后厨煲汤!
“砰!”
“我煲你个榔头啊煲!!”
还没走出院子,索拉雅的背后就忽地一轻,然后就是迎头痛击,挨了薇琳一击火焰头槌。
结果索拉雅是半点事情没有,身为超位存在的薇琳也无事发生。
出师不利并没有熄灭薇琳兴师问罪的烈焰,女孩叉腰伸手,扛着身高硬伤,用气势填平一切:
“大胆狂徒索拉雅!挟持人质清空现场,人证物证俱在,安敢不伏法否?!”
索拉雅也来了一句:“我无违背,何罪之有?”
“我说你有你就有!”
薇琳腾出一只手揉揉眼睛,然后继续气哼哼地指着索拉雅的鼻子,仿若一座开始打对空的高平两用炮。
然后她就见少女静静思索了一会儿,本以为她必有高论,没成想却是解开了背后的床单掸了掸,随即施展天罗地网又将女孩给套了进来。
这回,薇琳被捆成了只有两只小脚丫露在外面的炸虾天妇罗被索拉雅挂在腰上,原路返回进了施德劳德府邸。
“你特么还来!——嘶……”
薇琳怒骂,然后一不小心咬着了嘴唇。
嗯——卡塔·雅儿德世界的她因为共享感官反应过激也在跟着骂,然后一不小心咬破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