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扇门,拐进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间。
不知道是用什么方法进行的建筑,薇琳寻思自己也没在途中看到换气通道,这间由砖石组建的地下室怎么一点潮露露的感觉也没有的?
没有霉味,空气就跟外界一样,很是清新清爽。
施德劳德家的宅邸很大,光是一层看起来就要有超两百多平方,这在寸土寸金的蓝山城里可谓是相当高档次的豪宅了。
不过萨纳尔地价倒是挺便宜,即使是在皇城近周,买下这块地皮所需要花费的金钱也只需要普通打工人按正常生活步调存钱三四十年就行。
等量代换一下,就是地球人工作十年就能买得起的超一线城市内环线超大别墅,听着是不是很动心?
不管别人动不动心吧,薇琳反正是心动了。
“感觉比赫莉的还气派啊,这底下别有乾坤的。”
薇琳不禁就拿赫莉在拉斯德斯佩置办的诸多房产与施德劳德府作对比,而后就发现在主体建筑规模与风格上,施德劳德府都比赫莉的那些宅子更加符合自己的胃口。
“喂索拉雅,能不能匀两块地砖给我住住?就当我也在蓝山有房产了!”
索拉雅不知道薇琳这话是在发哪门子疯,听起来槽点有点过于多了。
实话讲,别说几块地砖,直接往地契上加个署名索拉雅都不带犹豫的。
施德劳德家的爵位最终还是承了薇琳的面子才得以保全,索拉雅可不会盲目自信无端自大到真以为陛下对自己以及自己家的态度发生超级转变的原因就是人家表面上说的那句,肯定你的过人潜力罢了。
四十出头的传说阶是能说得上稀有,但对老怪物遍地走神话数不胜数的皇城势力而言,索拉雅并不认为自己有如此拉拢的必要。
说穿了,自己身上真正让六国都看重的就是自己跟薇琳的亲近关系,都期望着能通过与自己打好关系,寻多一条能够与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建立联系的途径罢了。
话又说回来,面对陛下的拉拢与资源的倾斜,索拉雅是脸不红心不跳地全盘接受——她又不是什么妄自菲薄的人,尤其是收到薇琳的影响之后,她的脸皮也正在往城墙级的方向狠狠进军。
现在让她回看以前,索拉雅可不信陛下当初寄给她的那封信没有其他的用意。
本身自己就是被陛下当成计谋的一个要素扔进局里的,当然这也是好意,如果成功的话,少女确实会名利双收,施德劳德家的爵位不仅不会丢,反而可能随着自己的授勋鸡犬升天。
那么自己都已经这么完美和超出预期地完成任务了,别人送上来好处什么的,应该佯装腼腆地拒收吗?
笑话,当然是一颗子儿都不剩地全部吃进去啦!
陛下她们又不知道自己养着的这只雪白团子有多能吞金。
可这问题又跟先前那个问答题一样了,索拉雅真实想法是这么想,可只要薇琳在,她一般是不会让这小家伙从自己这里站到什么便宜的。
反正她俩都是装傻能力一流的聪明人,听得明白对方话里究竟在说什么。
“可以啊,正好我家少个扫厕所的,有人打扫打扫也不错。”
索拉雅点几下头就表示自己非常大度地将厕所、尤其是充当如厕功能的那两丈地方送给了薇琳。
这下女孩年纪轻轻就能自豪地对那些买不起皇城地皮的朋友们大肆宣扬,她已经拥有了一只坐便器的产权了!
——个头啊!
薇琳抱胸生气,快步走到前面去,抢先一步进了地下室唯一的一间房间。
“这就是你家厨房?”薇琳故意这么说。
“你家厨房长这样?”索拉雅眼角一抽。
薇琳斜睨她:“你不是之前跟我说要把我给炖了吗?”
索拉雅呵呵道:“饭点还没到,先带你散散步改善一下肉质,晚上必把你给炖了。”
女孩无语了,她扁着一双眼睛缓缓转头,如期对上少女从高向低投射来的对她死鱼眼视线的拙劣模仿。
‘‘幼稚鬼!!’’
一金一白两人同步回正视线,心里异口同声地吐槽互相。
“回归正题——这啥地方?”
薇琳还是抱胸的姿势问。
索拉雅面不改色地答:“厨房。”
“你家厨房长这样?!”薇琳要抬脚踹索拉雅膝盖了。
眼见雪白团子已经开始活动脚腕,索拉雅这才改口:
“当然不长这样,这是个地下室。”
虽然改了回答,但她还是没有逃过薇琳的一记鞭腿。
软绵绵的,索拉雅真不知道这个连她外循环都没法击破的攻击有什么意义。
这真的能表达愤怒吗?未必吧。
至少少女觉得这行为有种愚蠢的可爱。
“这是绘室。”
索拉雅总算是给出了这间房间真正的名字。
“看不出来你家还有人喜欢画画啊——你还是你哥的?”
薇琳打量了一圈,这里打扫得很整洁,说明每日都有人悉心照料;同时,画板旁边的颜料有使用过的痕迹,生产日期也在一年之内,说明这间画室肯定最近也有被使用。
只要不是索拉雅那故去的老爹,薇琳觉得自己这话就不会出问题。
“我们一家都不会画画。”索拉雅的回答出乎意料,“这间画室是专门为请来的画师们建设的,一般都是画家族的人物像,或者逢年过节绘制些全家福什么的。”
“我还以为你们会选择拍照。”
薇琳跟在索拉雅背后,一边看着少女弯腰在地上靠墙摆放的几百幅画里一个个检视过去,一边发问。
萨纳尔的留影技术也在发展,单纯的光学留影技术萨纳尔人已经点到了相当完善的程度,再往下就要迈入数码摄影科技树了,只是电子行业科技树还没怎么点。
魔能留影技术是最近的风口,薇琳记得她逛校园时玛尔纳森学院就展出了一个进修生的毕设作品,是极其微量化的便携式高分辨率留影设备,并且支持长达十几秒的低帧率视频采集。
在这样的背景下,真的还需要专门请画师过来绘制人物像与全家福么?
“传统习俗罢了,在相对正式的场合,请技艺高超的画师进行绘画是公认更加正式的留念方式,”索拉雅说,“也需要再过几个世代,方便快捷的留影技术才能渐渐取代这方面的功能吧……哦,找到了。”
少女往右边一片片拨开来的手停下了,从中用双手扶着画框小心地抽出一张一米来高的矩形画布,将它摆正方位后倚靠在那一排画框上。
“这位是……?”
薇琳大概能猜到这位头发不太金的女士是哪一位。
“你要找的幽莉尔,施德劳德家前二代家主,我的母亲。”
说着,少女抽出第二幅明显年代更久远的画框,将它摆在母亲画像的旁边。
仍旧是个美丽动人的少女,只是头发的颜色更深了些,有些偏栗色。
“这位是欧琉森,也是家主,只不过是前三代,同时也是我的外祖母。”
索拉雅摆了摆手,将手上的木屑掸掉,后叉腰问:
“想听听我们家这几代的故事吗?”
“洗耳恭听。”
薇琳庄重地点头,没想在这件事上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