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手的时候薇琳还是很注意自己手上的力道的,但好像还是重了点。
一棒子下去,阔列特睡得安详,胸口起伏微小到看起来就跟永久沉眠了一样,最开始还让薇琳心里有些毛剌剌的。
不过安森和科瓦拉都说这老东西特别能装,就那一棒子的力度绝对出不了事情,薇琳也看这家伙血液还在循环,便也就不管了。
“反正勇者都是一帮抗打的人不是么?”
比如萨纳尔的预言勇者她本人,这近两个月来的经历就是超级无敌耐打王。
掏心掏肺的待遇她都体验过了,这世上真有人比自己过得还惨啊?
至少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在失去魔能循环中枢的情况下活上一个多星期。
“其实这得看勇者本人的职业,”安森补充言道,“非要说的话,历史上的诸位勇者各自擅长的职业与团队定位都不太一样,也许是因为名气最大的初代勇者拉克·缪尔是个舞剑的,所以后来的许多勇者就算自己不是前排职业,也会挂把剑在腰上。”
“提问——双面开刃的剑真有单面开刃带弧度的刀好用嘛?”
举起小手手晃了两下,薇琳问了个没什么争议的问题。
单手剑最主要的功用还是刺击,手半剑到双手剑的劈砍性能也的确不如同时期出现的各种有名刀具来得强。
宽幅大刀新手练练就能速成,窄幅长刀变化多端杀伤力强,也是冷兵器时代逐渐为人所偏好的一种用来对付无甲或轻甲目标的武器。
也就只有惰性魔能做出来的长剑因为自身受控的高频振动并不太吃造型自身的弧度以便增强杀伤力了,薇琳才能在此基础上选择更加贴近想象中可攻可守仙道剑阵的长剑形制作为外在的体现方式。
但非要说的话……
在手里捏出一柄环首刀,心念一动又变成横刀,最后又刀刃微弯变为雁翎刀,刀身拉长些弧度变得更明显连贯些做出一把比自己还高的苗刀……
你别说,刀还真是帅诶。
果然君子这种设定还是不太适合自己嘛,薇琳觉得用刀砍人好像爽多了。
尽管自己其实是个远程魔法能力轻松就能毁天灭地的正统法爷,但薇琳还是觉得不想当近战法师的法师不是好法师,毕竟拳拳到肉的交战感就是帅啊!
反正她是不灭神骸,根本不怕肉体负伤;超位之后直接神清气爽,神秘类的各种攻击手段也彻底对她失去了意义。
现在的自己简直就是先天近战法师圣体啊!没有血条的大法师就问怎么输?
就连这服务器都是我运营的,只有我ban你,没有你ban我!
眼见着薇琳自己就在那儿拿把刀玩了起来,还时不时对着地上昏死过去的阔列特比划,安森跟科瓦拉步调一致地装作看不见,顾左右而言他。
“法师……”
安森还没说完就被科瓦拉打断。
“叫我科瓦拉。”
“这得怪你,”安森抱怨,“这是你第一次跟我们说你的名字。”
科瓦拉眨眨眼,一脸不信:“真的?”
安森吐槽:“真的,难道你们龙的记性都这么差的么?”
“活得长是这样的,记性太好会累死——难道你不是这样的?”
被能活几千年的北地龙吐槽这种事,只能活几百年的安森顿时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他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问:“你能活多久?”
科瓦拉用不要命的眼神看着他,好在薇琳知道这人问的大概是萨纳尔的平均寿命。
如果安森在比自己能活得时日更短的人在场的情况下吐槽科瓦拉的说法未免有些装的意味,所以善解人意的薇琳直接就按字面意思作答了。
“天地与我齐寿。”
不是我与天地,而是天地与我,真是严谨至极不会产生任何异义。
太初宇宙就是都炸了薇琳也没事儿,这就是现在她最超模的地方。
薇琳装了个大的是爽到了,徒留下沉默的两个人。
“……我们还是谈回来吧,”安森假装没有谈及刚才那个令人伤心的话题,“你是女的?”
科瓦拉单手撑着腮帮子,一副懒散的样子,满脸写着“怎么,不可以?”。
“怎么,你有意见?”
干脆连说都是这么说的,倒是直白得很。
“不……我只是觉得以前对你的了解太少了,”安森尴尬地挠挠头,“我还真以为你的胡子被烧没了,以前除了战斗的时候也没过多关注你,有些不好意思。”
“无所谓,反正那时候你们也没这个心思,”科瓦拉摆摆手,“要是你们这些人连队里的同伴都八卦,那我也不会在这里呆。”
“所以你究竟是抱着什么态度跟我们旅行这么久的?”
一记直球打了出去,安森最在意的果然还是这个问题。
北地龙中存在能够化形为其他种族的特殊群体,这其中又有一部分平时绝大多数时间都以人形出现。
而在这其中绝大多数北地龙又是恶趣味的代名词,祂们只是享受乔装成一只蚂蚁去蚂蚁王国中体验另一种生活的角色扮演游戏,等到哪天水淹蚂蚁穴了,祂们中的绝大多数又只可能抽身离开、寻找下一个蚂蚁穴继续自己的游戏人生。
同族是最能理解同族的,故而安森的问题尽管直白,科瓦拉也不觉得冒犯。
毕竟她就是北地龙中的异类,一个对其他种族极其富有同理心的“精神病患者”,在巴桑纳达很不受待见的那种。
“你能去想象一下你的一个同族人去跟街边的蚂蚁做朋友的场景么?”
“想象不出来,有些诡异。”
“对于这种人,如果你是社会的管理者,你认为放任他们自由好么?”
“……看情况吧,要是的确是行为举止有些异常,那或许需要一定程度上的限制自由,防止哪天精神病发作把别人害惨了。”
说完这话,安森就看到科瓦拉两手一摊,露出“那不就结了”的表情。
“所以我被勒令在精神病痊愈之前不许踏足巴桑纳达嘛。”
话很苦恼,科瓦拉却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抱歉,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严重的事情,”没想到这个问题引出来的事实对科瓦拉来说会这么沉重,安森有些过意不去,“所以跟我们分开之后,这些年你都一直居无定所?”
“这倒没有,”科瓦拉摇了摇头,“因为很无聊嘛,其他那些也在大陆城邦里生活的同族人也不太待见我,所以后来我就多方打听到了你们所在的地方,然后就赶过来咯。”
“哦……”
听这意思,是漂泊了几十年啊?
安森忍不住在心里默默地咋舌,这点时间对北地龙来说果然就是弹指一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