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卡拉缪尔已经待三天了吧?你打算什么时候滚蛋?”
伟大的至高神座殿下满是真情实感地开门见山。
“你去外地旅游三天都逛不完人家的热门景点的吧!”薇琳对克莉米思琪下达的逐客令控诉欲望强烈,“这里比我家西幻多了,我还想再玩上一会儿呢!”
“个子没人腰高的小屁孩就应该待在家里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而不是出来跟超级破坏王一样为祸四方!”
“你哪只眼睛见我为祸四方了?我告诉你,要是没有我,你看看你现在还有机会回老家结婚嘛!”
别的不说,自己好歹算个拯救了宇宙的大英雄这件事实总归是否认不了的。
像克莉米思琪这样在出发之前就很没自觉地跟父老乡亲们立下必死FLAG还能安安全全完完整整地回到大本营的极端个例……要不是没有自己这样可靠的队友存在,薇琳都不敢想象这座大殿现在该是什么风格的。
白绸缎和白纱帘都用不着换,直接把钉扣与连接件上的鲜艳红花装饰换成素色的,直接就能把克莉米思琪的寝宫摇身一变成地宫。
若非这话当着即将大婚的玉人面前说出来过于晦气,薇琳才不会这么委婉地表述自己的意思呢!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要是老是把现在当以前,臭妹妹,你怎么不说打娘胎里你就是宇宙编辑者啊?”
克莉米思琪横看竖看,换了八百种角度观察,都没能从这只双手捂住冒烟的小屁屁趴在床上躺板板的小东西身上瞧出一星半点身为救世主的气质。
直到几天前克莉米思琪都能毫不犹豫地承认薇琳在太初宇宙最终和平达成的过程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这件事情。
那时候的雪白团子好歹还正常点,大敌当前没有太多机会给她发抽。
也怪克莉米思琪吃了第一印象的血亏,要是早知道这家伙实际上是个这么能搞事情的捣蛋天才,她才不会同意薇琳在安卡拉缪尔游玩的时候可以住在王国寝宫的侧殿呢!
‘我对你这么信任,你对我的回报就是在我跟我老婆大被同眠的时候钻我床底当战地记者是吧?!’
克莉米思琪之前就差点没被脑海里浮起的这个念头给气死,得亏薇琳软乎乎的小屁屁泄了她的多半火气,不然这会儿薇琳老早就被她驱逐出境了。
“没有人生来就是不凡的,也没有什么劳什子命运,选择大于一切!”
薇琳忽然斗志昂扬地发表励志宣言,就是她两只手不得不贴在腰部以下的动作配合着趴着还努力抬头的姿势让她看起来像是在发表离职宣言。
别人是龙抬头,薇琳做的这个顶多只能算野槌蛇抬头了。
克莉米思琪给她翻了个白眼,连说都懒得说,把帘子给她合上就转身走出了寝宫。
“……我们会不会真的误会了人家?”
刚一见到赛尔菲都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就见她捧着个球球过来指着上面的全息影像,一脸愁容地对空气懊悔。
克莉米思琪抬起半边眉毛,奇怪地指着赛尔菲捧着的球球问:“你的寝宫里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
赛尔菲的眼神登时因心虚而飘忽起来,被克莉米思琪虚着眼睛瞟着的半精灵少女“啊哈哈”地试图萌混过关,幸好最后被爱人给了个面子。
“算了,我就当你是防小偷……今天你就得那这些东西拆了!”
“别管那些啦,你先看看这个嘛。”
将手里那枚金色的球球塞给克莉米思琪,赛尔菲调出上面的视频记录,以高倍速快速播放了自昨天傍晚开始一整晚的记录。
而从这段影像里确实看不出来某只雪白团子的作案动机。
甚至还跟薇琳自己说得差不太多,在傍晚寝宫里还没人的时候这小妮不知道从哪儿踢了一个同样不知道哪来的金属球到殿门里。
刚一开始她还挺有认识的,意识到自己好像闯进了人家的房间里便想着踢球离开,哪知道她那控球能力三脚猫得可以,原本是想往后扫,结果因为抬腿高度不够抬脚的过程中脚后跟擦到球面将金属球给送了出去。
球咕噜咕噜地滚,撞到衣架拐了个弯、碰到转角拐了个弯,最后越来越慢直到正好停在大床底下。
在此期间薇琳就一直盯着那颗球看,应该是在以逸待劳准备等到那球完全停下来才动身去拿。
因此,画面里的她也在看到金属球恰好停在了大床床板底下后露出了“怎么会这么巧?”的表情。
在经历了为期将jin一分钟之长的“我究竟该不该装作没看见”的纠结后,这小妮左顾右盼了一阵子,确认四下无人了,才小跑到床边,扶着柔软的床垫趴下去,钻进了床板底下去伸手够那颗被她踢着玩的球球。
结果显而易见——由于不知道什么原理,薇琳才钻进去没多久就毫无征兆地两眼一闭做起了她的春秋大梦,抱着一颗球睡得死死的她连后续床上多了两个人这么大的变化都没注意到。
直到第二天天明,这钻床底的孩子才被赛尔菲起床梳洗的动静唤醒,刚揉着眼睛从床板底下探出个脑袋来就被准备下床梳头的克莉米思琪撞了个正着。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薇琳因为以前的作恶多端吃了克莉米思琪的一顿打,关键是这家伙最后也没反抗,搞得人家还以为是在沉默中认罪了,因此是一点也没留力气地往上招呼。
看完记录之后的克莉米思琪可谓是被一股无名的寒意自下而上地爬满了脊椎骨。
一想到的确是自己误会了人家还扇了她的屁股,克莉米思琪顿时就觉得但凡薇琳真的去找她家长告状,自己这小身板怕是肿三百倍都没那潜力股啊。
“要不去给她磕个头吧,毕竟你刚才打得挺狠的,”赛尔菲弱弱地给出了特别诚恳的建议,“我也会陪你一起谢罪的。”
“这不是磕头就能解决的问题——人家要是不接受,磕头也没用。”
克莉米思琪捂着过热的脑门纠结了一会儿,突然开始毫无征兆地扒起了衣服,直到上半身只留了内衣才停下。
她随机将脱下来的上衣卷成一团扔到赛尔菲怀里,随便从通向主殿的绿藤长廊中剥下一段荆棘披在背上转身就走。
“你这是干嘛?”赛尔菲头顶上冒出了一连串问号。
“当一回廉颇。”克莉米思琪将荆棘缠缠好,看淡生死般毅然地往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