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简书云两手交叠捂住双眼与脑门，不敢相信那是林蔚能发出来的声音。
那软糯的，那娇蛮的，那幼齿的……简直就不该从一个快成年的男生嘴巴里发出来。
为此她还在沙发上辗转反侧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忍住拿起话筒回拨。
嘟嘟的忙音过后，电话如期被接通。
“……歪？”
嘴里吃着东西的薇琳也跟之前听到的简书云一样口齿不清地回复。
不过比简书云舒服的地方在于，薇琳可以双手捏住薯片往嘴里塞，而不需要专门腾出一只手来握住手机。
“你究竟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
话筒里传来少女三观崩毁般的声音，听得薇琳乐得不行。
“唔……好听嘛？好听我可以继续说给你听。”
话是这么说，做已经在这么做了。
薇琳咯咯笑着听电话那边抓耳挠腮的动静，心想你简书云也有这一天。
看看，这就是得罪了薇琳大人的下场！
“你装了什么变声软件吗是！”简书云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似地问，“肯定是的吧？一定是的吧！这绝对不可能是你能发出来的声音！”
“可这就是我的声音嘛，还是最最真实的喔？”薇琳铁了心是要跟简书云继续玩下去，“你不觉得这很好听嘛？我都觉得好听呢——对吧？”
“我只感觉三观尽毁……我现在甚至想象不出来你原来的声音应该是什么样的！”少女抓着头发往下拽，挑战自己毛囊的受力极限，“你小子这俩月去金链国做手术了？”
“怎么可能！我是正正常常性别明确的人，才不是去做了什么手术，”薇琳无语道，“我对我自己的性别还是很满意的，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那你究竟是怎么发出这种声音的嘛！”简书云惊道。
薇琳故作扭捏状，辅助着将音色也变得特别做作：“其实，人家早就是一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啦！”
“噫！！”
一股恶寒从简书云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差点没把少女的头盖骨掀翻。
未名的寒气在她的脑袋里横冲直撞，无法形容的感觉让简书云感觉荒唐至极。
“现在你要叫我妹妹喔？”见效果斐然，薇琳乘胜追击。
“你的节操呢！！”简书云咆哮道。
“节操？那是什么东西，能吃嘛？”薇琳玩起了上古老梗。
节操这俩字早八百年就没人说了，足以见得简书云曾经也是个网上高强度冲浪的狠人，玩过的梗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啊啊啊啊——”
啪嗒，电话又一次被挂断。
不同的是，这次简书云应该是把话筒砸回去的，让薇琳颇为担心她家座机的安全状况。
好歹也是练过散打的，座机毕竟是肉体凡胎，就算他们家是仿古设计的黄铜外壳话筒，那也不经她这么一摔啊。
“无所谓啦，爱信不信。反正我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很够面子了嘛！”
毫无自觉的女孩乐乐呵呵地看着电视恰着薯片，专门挑了这个暑假错过的奥运会金牌赛看的薇琳顿时就觉得这日子实在是太舒服了。
回看的金牌赛就是知道了结局的故事，回看固然会缺失一些惊心动魄的体验，可对心脏不太好的观众来说倒不失为上上之选。
反正薇琳觉得看回看也蛮好，这相当于在看一个注定成功的故事，而且体育精神的重点叫做持之以恒坚持不懈愈挫愈勇的拼搏，本身看的就是过程，结果反倒只是个添头。
能够站上奥运赛场的，只要自身的人品没问题，那就都是值得尊敬的运动员。
因此，薇琳才能在这个下午明知最后金牌花落谁家还能看得这么爽快，跟着电视机里的解说和观众一起为奥运赛场上的本国运动员每一次的胜利欢呼咆哮。
时间也就在这一场延X迟的狂欢中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深夜。
眼见快到了睡觉的时候，薇琳只好从观看比赛全程变成了看赛后集锦，剪去了大部分准备期与暂停期，只看赢球瞬间，但这也足够热血沸腾。
导致在意犹未尽地关上电视之后，看着已经迫jin十二点的挂钟，薇琳甚至感受不到一星半点的睡意。
“醒一晚上也无所谓，明天叫她们几个给我匀一点精神就好了。”
虽然这样做会导致所有薇琳在第二天的状态都会稍微下降一点，但只要明天睡好了就无所谓了。
关掉客厅里所有电器的总电源，确认黑暗之中没有任何一处闪着指示灯的地方后，薇琳回到自己的卧室里。
光着脚踩上地毯，用脚后跟带上快两个自己高的房门，薇琳往侧边一倒，四仰八叉地陷进柔软床垫的包裹之中。
“……果真一点都睡不着啊。”
闭上眼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只能睁开。
望着光秃秃的天花板，看着被来往车灯照亮的不断平移的窗户影子，薇琳拿起正在充电的手机，点开了LINE进群观望。
她加了不少聊天吹水群，绝大部分都是网络小说的书友群。
但这些书友群里基本没人会聊小说的剧情，而是充满了对游戏和建政的讨论。
偶尔或许会发发什么时政新闻与博眼球的阴谋论，但薇琳显然不是为了妄言而来的。
——她是为了某些不可言说的事项。
“喔，聊天记录……喔！好大！好圆！”
LINE群里的神秘链接薇琳点都不点，但要是是缩略形式下全都是“[图片]”显示的聊天记录的话，那薇琳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小手手了。
以前她就喜欢上网看群友搬运的各路菩萨时时供奉，现在她依旧喜欢。
这里头倒是没有任何矛盾的，反正她也已经证实了以前只是套了层壳的自己打从一开始也就没那个功能。
是的，薇琳只是单纯地喜欢这种东西罢了。
而且如果把那些菩萨身上的袈裟去了变成明净琉璃身，那薇琳反而是提不起半点兴趣。
说白了，这小妮子追求刺激，看的就是一个将破未破的禁忌感。
“唉，还是女孩子好啊！”
吸溜一圈，眼睛里看到的是白花花的一片，脑袋里想的却不是照片里的那些菩萨。
至于想的是谁……
薇琳只能说，懂得都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