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走过转角,看见芬洛黎恩在向自己招手。
“什么事?”
索拉雅走过去问道。
只见芬洛黎恩左顾右盼,气势虚得像做贼一样,搞得索拉雅真心好奇这位为他们施德劳德家鞠躬尽瘁的大管家究竟是要来跟她说什么摆不上台面的阴谋。
“家主最近有点不对劲!”确认完环境安全后,芬洛黎恩直起腰来叉腰直言道。
索拉雅点头表示:“我也看出来了,你觉得是哪方面不对劲?”
“哪方面?哪哪儿都不对劲!”
芬洛黎恩有些激动,甚至声调都忍不住高了几分,接着就开始跟索拉雅诉苦,向她大倒苦水的同时,还把温斯坦纳近段时间做的大好事一一列举。
包括且不限于厨房里的叮咚哐啷、家政时的撸袖子猛干、以及天天晚出晚归不知道晚上去哪里鬼混的种种反常迹象。
好歹是从小到大把施德劳德兄妹两人拉扯大的一份子,芬洛黎恩看到这样行为奇怪的温斯坦纳心里感到慌张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被她这么一说,索拉雅心里也觉得古怪。
按理来说温斯坦纳应当是个温文尔雅的性子,至少比她是要文静沉稳多了,就是撞了脑袋他们血族人也不会因为这种小伤脑子出问题了才是啊?
“确实奇怪……你想我去探探虚实?”索拉雅思考了一会儿问。
芬洛黎恩疯狂点头:“我不好尾随家主,影响不好——但小姐你就不一样了!”
索拉雅眼角chou动:“难道我去尾随人家,我的影响就好么?”
这反问给芬洛黎恩锤醒了,好像也察觉到自己这话是有些不对,但也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她能说是因为自己有家室所以不便做这种事情?那也说不通啊,难道自家小姐这种清白之身就能够去做这种看起来像变态似的事情么?
况且妹妹尾随哥哥本来就有些怪怪的,知道的人是懂个中缘由,不知道又喜欢凑热闹的人看在眼里就未必是这表面上的一层关系了。
舰芬洛黎恩开始纠结地抓起了头发,索拉雅忍不住叹气。
毕竟还是一起生活了这么久,对芬洛黎恩,索拉雅是很有感情的。
作为一个从小见不到妈妈的小孩,芬洛黎恩在幼年时带给少女的关怀几乎无微不至,身为管家却做到了远超其职责规定的事情,让索拉雅一直是敬重地看待这位海族人。
现在芬洛黎恩遇上了头疼的事情,事情本身也与自家哥哥有关,索拉雅也知道芬洛黎恩的顾虑是什么,没什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
接下了芬洛黎恩的感谢,索拉雅折返回卧室。
只不过不是楼上那一间属于自己的带阳台的卧室,而是一层那一间面积更大、装修风格却也更加压抑的主卧。
德莱斯特人建房子一般不会在一楼设卧室,施德劳德家的布局属于万里挑一的罕见情形。
这种略显压抑的深色调装修风格是她父母辈流行的审美,无论是索拉雅自己还是温斯坦纳,小时候都不太喜欢去父亲的房间找他玩耍,原因就在于此。
于是索拉雅很自然地就怀疑是不是因为父母亲留下来的主卧装修风格太压抑了,无形中就给新搬进去的温斯坦纳的心理上了重担,直到如今才爆发了出来。
“唔姆……嗯…麻~……”
“……我不是你妈。”
索拉雅无语。
这小东西刚才很不安分地在自己怀里扭动,她还以为是要醒了,没想到就是在这里梦呓。
最抽象的是,这家伙竟然没认出来抱着她的根本就不是她妈。
索拉雅寻思自己这胸襟虽说有些可远不如洛琳女士要宽广,这团子究竟是睡得多迷糊才能连这么明摆着的事情都发觉不了?
莫名有些生气的索拉雅暂时不想去管她,敲了敲主卧的房门发觉里头没人之后,尝试推门而入。
“咯哒咯哒。”
门把手根本扭不动,果然是被锁起来了。
解决这件事情并不难,索拉雅选择直接去找正主。
于是就有了温斯坦纳现在看到的这一幕。
“钥匙给我。”
自己的妹妹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朝自己伸出了手,温斯坦纳不太明白她是要去自己的房间里干什么。
“你要钥匙干嘛?”
“你给不给?”
好嘛,这人果然是根本不会回答自己的问题的。
抱着对妹妹的信任,温斯坦纳撇撇嘴也就不过问了,拿出最老套的弹簧钥匙放到索拉雅平摊开来的手心。
拿到了关键任务道具,索拉雅顺利进入了答案候选地区。
房间里的陈设跟印象中的有些差别但总体大差不差。
超大的三米大床,上年代的老式梳妆台,各种或大或小的柜子,还有深棕色的落地窗帘,以及铺满整个房间地板的短毛地垫。
一推开门,时代的气息就扑面而来。
地球有的代沟,萨纳尔同样也有。
索拉雅就欣赏不来老一辈的装修美学,要不是为了一探究竟,她才不想进入这间小时候就被她从心里贴上封条的密室里呢。
从被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卧室环境就能看得出来温斯坦纳跟索拉雅根本就不是一个路子的人。
这环境看在眼里,索拉雅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每天都会被室友米莎利尔狠狠吐槽和批斗的由自己一手缔造的宿舍环境,脸上顿时就挂不住了。
“寝室干净整洁的人是不可能做成大事的。”
以至于少女都开始自欺欺人地抹黑广大爱干净群体了。
比如她怀里这个呼哧呼哧大睡的雪白团子,尽管她也是个能把房间搞得一团乱还不爱收拾的主,但她卧室里除了乱以外那也是真的干净。
只能说懒惰的洁癖患者是这样的,突出一种凌乱又洁净的矛盾。
走了一圈没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除了找到了被温斯坦纳打扫时遗漏在床底阴影中的窗帘布带锁扣之外,这里简直就是再规矩不过的睡房了。
出去锁上门,面无表情地走去厨房把钥匙塞回温斯坦纳的衣服口袋里,自然被他又一次问及究竟去干嘛了。
索拉雅依然答非所问,甚至直接新问了一个出乎温斯坦纳意料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出门?”
“……我难道很碍你事儿么?”
从喉咙里挤出这话的时候,温斯坦纳甚至觉得自己有些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