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牵谁衣角?一路奔逃,狼烟烽火的喧嚣,谁煮酒?一生醉笑,千杯难销,浮花浪蕊的拥抱...
——阳关调(节选)
鱼州
那莱比斯–公园
氣飘与他的妹妹荬荭正站在树荫下,看着那远处的湖水发呆。荬荭是个很有礼貌的女孩,从小到大受尽了母亲的宠爱,但自打来到这鱼州之后,她每天都过的非常压抑。因为她没有父亲,没有朋友,更不会被人理解,在学校的日子是一天比一天难熬了。
“哥哥......你知道吗?我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我睡觉时做梦......梦见那些恶魔把我吃掉......”她紧张的抓住了哥哥的手臂,眼睛里写满了恐惧。
“不会的。不会有人吃掉我们的。”氣飘安慰着她:“不要担心。哥哥一定会帮你摆脱恶梦的!”
“恩......恩......”听着哥哥坚定的话语,她的心稍微平静了一点儿:“哥哥,你说......我是不是真的不该出生啊......”
“别瞎说!”氣飘一听见这话,皱起眉头训斥了她一声:“我不许你乱想!我告诉你,这世界上只有两种东西能让我们死!”
“一是地狱,二是天堂。”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荬荭!我请你去吃冰激凌吧!”
“真的吗?”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一切都烦恼都烟消云散般,她的瞳孔冒着金光,而氣飘却愣了,他的眼神飘忽不定,脸上挂满了惆怅,似乎在逃避这什么...
“当然!走,我带你去!”氣飘强忍着露出了一个笑容,拉着妹妹朝前走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阵阴风吹了过来,让氣飘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而身旁的荬荭也忍不住抱紧了双肩。
“好冷!”荬荭缩成了一团。
“冷吗?”氣飘见状,气喘吁吁地,还是赶紧脱下了外套给她披上:“别担心,一切有哥哥呢!”
“谢谢哥哥......”她乖巧地钻进了哥哥的怀中。
“我们现在去哪?”她的脑袋枕在哥哥的肩膀上,问道。
“去冰激淋店啊!”他一边回答,一边往前方走去,脚步匆忙。
“哦!”她应了一声,便跟着氣飘继续往前走去,可刚走到一半,荬荭却突然停了下来...
氣飘见状甚是疑惑,便开口慰问道:“怎么了?是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荬荭抿了抿嘴唇,似乎很难以启齿,她的双手藏在自己的背后,蹑来蹑去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头,时不时还扣两下自己的指甲盖,似乎在思考什么:“其实...不是了啦!就是...哥哥......你......你能背我吗?”
“当然能啊!为什么不能?”氣飘毫不犹豫地同意了,说完,氣飘便转过了身体,蹲了下去,把自己的后背交给了荬荭:“来吧。”
“谢谢哥哥!”荬荭嘿嘿一笑,起身爬上了氣飘那宽厚的脊梁,用力的趴在他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温度和力量......
荬荭在氣飘的后背上轻轻地蹭着,嘴角露出了一抹幸福的笑容。她喜欢这样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孩子趴在父亲的背上,感受着爸爸的温暖,这种感觉,好喜欢...
氣飘就这样背着荬荭,没有多言...
离开了这片林荫,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似乎很享受此刻的温和,他的眼眸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不知不觉间,两人已经到达了冰激凌店的门口,这一路上很短,非常地...短......
“到了......”他轻轻地将怀中的小家伙放下,脸上挂满了惋惜与不舍...
“哥哥!进来吧!我们一起买冰激凌!”她撒娇的对氣飘说:“我要和你分享!”
氣飘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好!分享!”
两人大手牵小手地走进了店里。
“哥哥,你快点挑冰激凌啊!”她坐在凳子上挪了挪,催促道。
“好!”氣飘笑了笑,随即开始找冰激凌。
“我要这个!”她拿着冰激凌,指向了一个粉红色的盒子,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尚未受到世尘的污染...
“那...我...”氣飘伸出手,随意地拿了一根冰棍,就带着荬荭到前台结账了。
“等等,哥哥......”她突然扯住了氣飘的衣角,指向了柜台上放着的那个冰激凌盒子:“我要这个!”
“好。”氣飘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了一眼柜台上的盒子:“你喜欢就好......”
“嗯嗯!”她高兴的点了点头,把冰激凌塞进了氣飘的手里,又跑到了柜台那里付款去了...
氣飘见这一幕,提了提眼镜。
“小公主,您的冰激凌......”收银员把冰激凌装进了一个纸袋子里,递给了她,并且叮嘱了一句:“慢一点哦!不要乱跑,要跟着哥哥!”
“嗯。”她甜甜一笑,接过纸袋子,转身向着哥哥的方向跑去,却不慎直接撞到了氣飘身上,氣飘的小眼镜掉到了地上,视线都模糊了,而他的注意力却不在眼镜上,而是在她的身上......
“怎么样?没事吧?”氣飘急忙扶起她,关心地问道:“有没有伤到哪里?”
“没有!”荬荭摇了摇头,又看了看他的眼镜:“哥哥...你的眼镜坏了......”
“没事......眼镜坏了可以再换,可你...”氣飘把眼镜捡起来,即使它已经破烂不堪了,将它戴在了鼻梁上,捡起了地上的纸盒子...
“嗯...超过三秒钟...不过问题不大!”
“对不起...”她低着头,一副愧疚的表情:“我...我不是故意的......”
“傻丫头,你道什么歉?”他宠溺的刮了刮她的鼻尖,说:“是我太粗心大意了,竟然让你撞到了我...”
“没有没有......哥哥,你不用自责!是我不对......”她抬起头来,一脸的愧疚:“我...我以后会小心的...”
“没事。”他轻笑着说,眼睛中充满了疼爱的目光:“只要你好好的,眼镜多换几个,又何妨?毕竟这也不值钱...”
“可是......”她还想说些什么,但却被他打断了。
“好了,别可是了,我带你去别的地方玩,好不好?”他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想去哪里?”
“我想去游乐园玩!”她兴奋地叫了起来,然后又低下了头。
“可以么?”
“当然可以!”
她一副羞涩的模样:“哥哥...我们可不可以一起去...就是...只有你和我...”
“当然...可以!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因为...我想和哥哥一起嘛!”她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灿烂的笑容,然后又抬起头,望着他说道:“可是...可是我没有零花钱...”
“没事!哥哥有钱!哥哥有钱!”氣飘信誓旦旦地拍了拍胸脯。
“真的?”她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不会骗人?”
“嗯!”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去玩吧!”她开心的说道,然后拉住他的手,就要朝着目的地走去。
他微笑着点了点头,任由她拉着自己的手,走到了游乐场的入口处。
他们俩刚到了游乐场的门口,就正好碰到了一对小情侣从里面出来,男生手里牵着一个氢气球,女生则捧着一束玫瑰,一脸娇羞地靠在男生的肩膀上。
......
“哥哥,快点...”她催促道:“我想去买票...”
“好!”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随即掏出钱包,取出了三张的赅汰递给了售票员:“麻烦帮我拿票...两张...”
售票员笑呵呵地接过钱,说了声:“稍等!成人票一张20赅...儿童免票...”
“我不是儿童!”她抗议地瞪着他:“我已经五年级啦!我怎么可能是儿童呢?!”
售票员反倒笑得更加灿烂了,反问道:“那你是什么?”
“我...我...我就是......”她涨红了脸,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于是干脆扭头看向了身边的哥哥,希望他来帮她解围。
谁知氣飘的表情竟然比自己还要尴尬,他轻咳了一声,说道:“一米五了啊...算了...不用找了...”
......
她的小嘴顿时扁了,可怜巴巴的看着氣飘。售票员笑呵呵地把票递给了氣飘,笑道:“先生,您请...”
“谢谢!”
......
两人排队买完票之后,便进了游乐场。
“哥哥...你要不要也买一个氢气球送给我呀?”她拉着氣飘,在摩天轮下停留了一阵,就兴冲冲地对氣飘说道,眼睛还不停地偷瞄着一旁卖气球的小推车。
“你想要什么颜色的氢气球?”
她歪着脑袋认真地想了半:"哥哥你买的话,你喜欢什么颜色的
“蓝色......”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温暖的笑容:"哥哥最喜欢蓝色了......”
“为什么呢?”
“因为...蓝色...是纯净的...像天空那般湛蓝...因为...蓝色...是梦幻的...像海洋那样宽广......像鸟儿一样向往...是...娉尽言行的露阳啊~是......”
他忧郁的双眸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就仿佛在回忆着什么美好的东西,嘴角挂着的笑容也愈发的温柔...
她看得呆愣了,眼珠都忘记了动弹...
“哥哥!你说的好有哲理哦!”她拍手叫好,然后又说道:“可为什么我听不懂呢?”
“等你长大后...你就懂了...”
“那哥哥...你帮我买一个蓝色的氢气球好吗?”
“好啊!”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耶~~~~”
她兴奋地跳了起来,像是一只小鸟,扑腾着翅膀飞到了那个氢气球面前,然后踮脚够着氢气球,伸手抓了两下,然后把氢气球放在手掌中间,对着氣飘晃啊晃的...
“多少钱?”他的嘴角含着笑,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仿佛在欣赏她的每一个动作。
“半角...”(指半劣赅,约两块钱)
氣飘付了钱。
她高兴地抱着氢气球,在原地转了一圈,兴奋地蹦了起来:“好棒喔!哥哥最好啦!!!”
“我们走吧...”他的眼中满溢着宠溺的笑意。
“恩!”
荬荭开心地朝着游乐场深处跑去,而氣飘则跟在她的后面,看着她的背影,不知不觉地笑了......
不一会儿,夕阳西下,荬荭停留在了一辆卖冰糖葫芦的小推车旁,她伸手指了指架上的冰糖葫芦,有红的、白的、蓝的、还有...黑的!各式各样!真的...真的会有人会因为冰糖葫芦而去疯狂吗?荬荭觉得不然...濒临夜色的落日所散出的柔光...落映在冰凌剔透的糖葫芦上,折射出本不属于它的光芒...她抬眼看了眼氣飘,嘴里慢慢吐道:“哥哥...我想吃冰糖葫芦!”
“好好好!冰糖葫芦!冰糖葫芦!”氣飘笑着答应,落日的余晖扶衬着氣飘的侧颜。
“好耶!最喜欢哥哥啦!”荬荭高兴得涌入了他的怀中,他们就那样紧紧地拥抱着,连他们的影子都是那么地温和~
在氣飘的不经意间,他不小心遮住了太阳...没错!在他不经意间...他不小心成为她的太阳...也成为了...自己的太阳......
......
他们来到了旋转木马前。
“哥哥,这个应该很有意思吧?”她站在旋转木马的旁边,期待地看着氣飘:“我想试试...”
“好。”氣飘点着头付了钱。
旋转木马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启动了,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情,然后迫不及待地爬了上去。
“哇哦~~!动起来了!”她忍不住感叹道。
她闭上了眼睛,仰起头,享受着木马在自己身体周围飞速旋转的感觉,心情变得越来越愉悦。
“哥哥,我们一起玩儿好不好?”
“我就不用了吧?”他微微一笑:“哥哥坐这种东西......会晕的...”
“不行不行!我们不是说好的,一起分享的吗?”她一本正经地说道。
他笑着点点头:“那好吧...”
氣飘将氢气球挂在了一边,自己则坐到了旋转木马的后座上,她则坐在了他的对面。
......
一连几个项目下来,他都是一直陪着她。
氣飘一开始还担心她会害怕,但是看到她脸上那一抹红云,就渐渐放松了心情。
“今天...是属于你的...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就两个,不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