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餐桌的尽头坐着一个平头壮汉,如果这是在好莱坞的街上那一定是和施瓦辛格有一拼的动作明星,可是这里是纽约市的地下几百米深的位置,所以显然是这间房子的主人—该隐。
他抬起头看向这个不速之客,唯一还在的眼睛像一匹独狼一般盯着桌子另一头的持剑少年,透过那冷峻的目光他想知道到底谁是猎人谁是猎物。
另一只眼睛则被一道深深的疤痕取代,非常像《狮子王》的反派刀疤,不同的是他眼珠没了只留下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窟窿。
就这样对视了几分钟后,该隐终于吐出一句“坐。”
他的声音比想象中要更厚重些,且不带任何情感,仿佛是从墓穴中惊醒的干尸毫无生气。
纳切特听了笑了,他怎么能听躲在纽约地下的,且是受到诅咒的人话。更何况这餐桌上如此恶心,他没法坐在这种地方。
“抱歉,我有洁癖。你这里让我感觉不适。”他感觉对方铁定认为自己是在挑衅,不要说是如此魁伟的该隐了,就连自己学校那些体育社团的成员都会这样认为。
果然,对方怒了,他一拳砸下,那一侧的桌子瞬间碎裂成好几块,餐桌上这些腌渣之物都震飞出去,有一些冲着纳切特的都被他的天国火焰所烧尽。
该隐见他被动施展出了超能力,他觉得还是用理智的方式探究一下对方来意和底细。他现在觉得这个男孩不是一般人,居然孤身一人冲破了外面高级黑魔法结界。
“你是来自天国还是地狱?小子。”他此刻说话语气缓和了。
“这个和你没关系。你们一族现在打破了千百年来的平衡。我现在想知道你们是继续这样无需发展到被人类知晓还是遵守血族的避世守则呢?”纳切特说着将自己的瞳眸转为鲜红色以表示自己的身份。
“我没见过你!哪来的地狱小鬼还敢在这里放肆!”该隐答非所问,他似乎应该一点都不在乎对方是谁,说话的同时将餐桌彻底掀翻,桌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彻底散落在四周。
纳切特同时轻盈地向后跳了两步,同时动念生火,将周围这些餐厨垃圾全部燃烧殆尽
一切落定时,纳切特只见该隐怒气爆满,他脸上的肌肉都极度扭曲。那只独眼中喷射出怒火,他现在一定回想起第一次杀人时的心境,一切都是自己不如他人的嫉妒心,虽然这是罪恶的烙印却也是他力量的来源。
纳切特十分冷静地看着这个对手,此时的该隐除了没有一对夸张的獠牙外和《魔兽世界》里暴怒的兽人没什么两样,他半裸着上身,下身是类似罗马风格的裙甲,只不过多了几张兽皮而已。
黑发少年决定先试探一下对方的实力,于是做好防御的准备,同时以防那36个魔神突然窜出来搞偷袭。
这个活了不知几万年的老东西完全比WWE所有明星都要狂暴,他拿起摆在主位旁的巨剑就冲了过来。每一步都让地面颤动起来,在距纳切特十几米的距离时愤然跳起,举起剑向他劈砍下去。
纳切特直视着对方,不是被吓懵了而是用这种朴实无华的方式让自己能集中注意力用于自己的天使力场。和他想得不一样的是,对方这一猛击直接劈开他的力场,在划开保护力场时喷发出金色光芒。
纳切特惊了,立刻举起手中的剑挡住,在两把剑交锋的一瞬间,一声巨响从这接触点辐射出去,能量巨大的震荡波瞬间将四周的墙面震出数十道裂痕,而这豪华的“餐厅”也荡然无存。
“小子厉害啊,看来不是一般的地狱小鬼。你什么来头?”该隐用劲想压制纳切特,但这个少年远比他想象的更要强大。
纳切特头一次使用自己的力量去对抗对方的攻击,他不知道这个原本凡人之躯的该隐怎么能打破自己的天使力场。此刻他正承受着泰山压顶之力,在他思索破绽之时该隐右手上的青铜色戒指引起了他的注意。
可就在这一分神的功夫,该隐左手握紧一拳向纳切特砸去。
因为这个疏忽,纳切特结结实实地遭了这一拳,他直接被打飞出去,撞到墙上,虽然任何内外伤,但疼痛感是不能避免的。
纳切特忍着剧烈的疼痛站了起来,他觉得这应该就是被货车撞了,换做他人应该几秒内就死了,而他则要忍受这每一处神经所带来的痛楚。
此时汗水已经净透了全身,他打着颤,四肢已经麻木地没有了感觉。他控制一下呼吸,而该隐可没给他中场休息的机会。
巨汉见自己得手了,依旧拿着剑向纳切特冲去,可纳切特也没坐以待毙,他立刻使用念力,将他抛掷对面的石壁上,整座墙立刻裂了数道缝,这让该隐也尝了同样的滋味。
“你成功的让我认真起来了,第三人类该隐。”纳切特说话同时活动一下筋骨,让自己处于更好的状态。
接着拿稳了剑,纳切特毫不客气,一个闪现出现在他背后直接给他背后狠狠来了一击,这一剑伴随着骨头分裂的响声,纳切特能知道砍断了他的脊椎。
和他所料一样,该隐踉跄几步后应声倒地。
“没死吧,我问你。你怎么能击破我的力场的?我很好奇?”纳切特虽以轻松的语气,但还是保持着警惕。
“你应该惊讶这间屋子为什么这么乱,对吧。告诉你,我杀掉了一半的魔神,并且…”话才说到一半,他立刻跃起,虽说脚步有些不稳,但还继续提着剑对着纳切特进行着不间断地攻击,这一次他似乎是来真的了。
每一次金属之间的敲击声都使得纳切特没法集中注意力,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战斗经验丰富的对手,以前都是痛快地宰别人,现在自己只能凭借自己获取的各种短兵器格斗知识拼凑出的招式来勉强阻挡。
【乔安是怎么做得?她经过数次大战。我可不是她这样的。】此刻纳切特脑子里回想的都是以往在教室里认真听讲的画面,而少数两次占主导的打斗场景可是为了救他人。
就在这胡思乱想时,纳切特挨了几次劈砍,又再一次狼狈地摔出几十米远。
【不能死在这里。虽说很大概率死不了,但这也不好受啊。他刚才说杀人一半的魔神。难道他获得了这36个恶魔的能力?】纳切特惊觉的抬起头,他左手撑着左膝站起。【看来用点卑鄙手段了。先放缓他的攻击才行。】就这样想着,该隐身上突然着了火,一开始他还能走两步,但紧接着熊熊烈焰刺痛的灼烧感让他在原地狂跳起来,想要熄灭身上的火焰。
可这根本没有用,这火可是纳切特用自己意念而生的,温度立刻拔升到熔解钢铁的度数,该隐虽说“获得”魔神能力但他只是得到了对方的蛮力,所以现在他完全不能忍受这种炙烤。他发疯的嘶吼,可这也起了反作用,该隐疯了。他因为是诅咒之躯,也是不死之身,但这种疼痛已经超出他的忍受程度,他被烧尽了理智,他彻底疯了。
纳切特都惊了,他不知道一个死不了的疯子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
他有点动摇,于是立刻收了火焰,打算用剑来解决他。
火焰消失后,该隐地皮肤也由重度烧伤中逐渐恢复成正常的样子,只不过他此刻精神已经没法逆转了。
【好吧,我现在要对付一个武疯子。不过,该换我的主场了。】就在疯狂如绿殇(绿巨人的癫狂状态)般的该隐冲来时,纳切特在他面前打开了地狱之门,疯狂的巨汉直接冲了进去。
纳切特也立刻跟进,他不知道在众恶魔面前这个家伙能不能被制伏。
地狱,在所谓的上边开了一个“门”,一个疯狂的巨汉从此坠落。而纳切特手持长剑也从上而降。他凭借加速度,握紧剑直刺入该隐的胸膛。
该隐的伤口本能地要愈合,可刺入其中的骑士剑似乎打破这一诅咒,让伤口一直无法愈合。
就在“轰隆”一声,两人从上一直坠落到最下层的冰湖。这下可砸出大约十几米深的大冰坑。
纳切特站起身,拔出剑同时立刻该隐身上移开。该隐不知道为什么笑了起来,似乎脑子被撞清醒了,嘴中虽吐着血水,顽固地说出他对纳切特身份的猜想“你,确实不是一般的恶魔啊。居然能打开地狱之门,一定是个堕落天使。对吧。”
“我叫纳切特·路克斯,欢迎来到我的地盘,不过,这里将是你永久的监牢。”纳切特虽然有点狼狈,但在这他还是保持该有的严肃表情,同样也没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说完用念力悬浮起来站到冰坑边缘。【他已经猜出来了,应该心服口服了。不过和37个恶魔打确实费劲。】
该隐则在下面挣扎着,可冰湖重新结冰的速度可是肉眼可见的快,在纳切特的注视下,冰就将他包裹起来,最后只能看到该隐那极其狰狞而愤怒的脸。
【老爹居然没来。】纳切特看了地狱一圈,原本看热闹的恶魔们又惺惺地回去干它们的活——惩罚那些罪恶的亡灵。
就在纳切特准备想要做点什么之时,他发现冰封在下面的该隐突然眼珠动转动了一下,还没回过神是什么回事,只听“嘭”的一声,该隐冲破了束缚,从冰封之狱中跳出。
纳切特刚要拿剑防御,可就感到胸部传来了激烈的疼痛,原来自己这是他的第一目标也是唯一目标。
他低头看去,一把青铜色的匕首插在他的胸口,他眼神逐渐变得涣散。纳切特觉得身子变得有点冷,但思绪还在,他跪倒在地,右手颤抖着握住匕首柄,此刻胸前区域的衣物已经染红,他再一次感觉到那一天一颗子弹贯穿他身体的感觉,那是死亡降临。【怎么可能?这柄看起来普通的匕首。】
背对着纳切特的该隐没理睬纳切特,他已经不再管接下来地狱会把自己怎么样,他做的事情已经羞辱了这里。
纳切特此时唯一想到的是怎么活下去,他右手握住匕首的一瞬间钻心的疼直达大脑,他不由颤了一下,冷汗再一次冒了出来。可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诡异了,他能感觉到自己伤口的血液在往外吸,准确来说是这柄匕首在吸他的血。
就在他慌乱之时,那种感觉消失了。青铜色的匕首,一下在他右手融解开,变成青铜色的不固定状物,接着像某些海洋软体动物一样迅速“蠕动”到他右手的无名指上形成一枚契合的指环,一枚朴实无华的青铜色的戒指。
更巧的是纳切特的伤口也立刻愈合,疼痛感也随之消失,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
纳切特站了起来,活动一下身子一切安好,嘴角不由露出一个绝地逢生的微笑。他用念力拿起自己的剑准备对该隐来最后一次致命打击,彻底让他从无尽诅咒中摆脱出来。
“嗖”的一声,纳切特以极速站到了该隐的身后,他此时冷静的十分可怕,应该是二次濒死之后他进一步感觉到自己不可能就这样终结。
他双手握紧剑柄,直接刺入该隐的背脊,没有任何发泄式的话,在这个巨汉还没有任何反应的时候黑色长剑从下往上斩成两段。在纳切特一个朴实无华的月牙斩后,该隐上半身随着血液和内脏的不断涌出而分为两半。
可就连这样,两半身躯之间依然有数条凝胶状的红色血液链接。那被斩开的肉体居然努力着要连和在一起,这骨肉摩挲而发出的“嘎吱”声听着纳切特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就在他犹豫是不是要直接给对方一分为二时,自己亲爹终于出现。路西法只是看着这样的该隐一眼,快成两半的闯入者立刻被冰封起来。
可就在下一秒,36个黑色人形物体从该隐身上四处窜出,但也没飞多远又被冻住,形成了一座如同诡异花瓣的冰雕。
“儿子,刚才是什么情况?你怎么受伤了?这不可能啊”路西法轻轻拍了拍旁边的怪异冰雕,那冰雕般的监狱自动下沉几米。
“您看这枚戒指?是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是不是魔戒?”纳切特理了一下自己发型,心情也变得好多了,说话语气显得更加逗趣些。也许这是第一次他和自己亲爹联手干掉这个对手,或许是因为自己被一个奇怪的东西救了。
路西法看着自己儿子手上的戒指,脸色沉凝了下来。他只说了一句“到书房来一下。这个要好好研究一下。”
话音未落,在这父子俩周围冲出数十根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冰柱。
“我不想坏了规矩,路西法。只不过你这个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坏了我们之间的平衡。”一个声音饱满的女声从这些冰柱传来,如同立体音响一样让父子二人听得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同时在冰柱上映射出这个女人不同角度的双眸和双唇。
纳切特听了动怒了,但他理性还在,莉莉丝能毫不吃力的影响地狱最下一层,那她一定不是一个看似好看的女人罢了。
路西法还是保持着绅士风度,他依旧是那玩世不恭地笑着说到“亲爱的,这就不对了。你可是先招募我们地狱在凡世的恶魔为你所用,同时收留无主的。我家这小子只不过执行地狱的规矩。更何况你的该隐一族欺负我儿子的女朋友。你我之间的纠葛似乎现在有些复杂了,不是吗?”
“你现在放了该隐,我们两家从此井水不犯河水。”莉莉丝提出条件,她现在还比较克制。
“不不,亲爱的。这不可能。这是地狱而不是普通的监狱。进来的就不可能出去,否则其他亡灵怎么想。你这个提议才是坏了规矩,坏了原则。”路西法果断拒绝。他依旧以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那好吧,我们走着瞧。”说完影像消失,所有的冰柱也碎成了小块掉落一地。
“您知道莉莉丝倒地是什么来头?我至今不知道。”纳切特此刻已经没有怒气上头的感觉,他很想知道对方究竟怎样。
“这么说吧。用人类的话来说就是高配车和基础款。”
路西法解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