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外面有位小姐要见你。”
蒂娜端坐在一张皮沙发上，闻言将咖啡搁在一边，轻声道：“没说名字吗？是个什么样的人？”
“没有，只说自己是客人。”
“长什么样子？”
侍女稍作回忆，不太确定的说道：“长得挺那样的，跟陛下给人的感觉很像。”
“是不是白头发？”
见侍女点头，蒂娜猛的站起身一路跑出门去，果然在走廊里见到了日思夜想的艾诺微。
她直接扑了上去，紧紧将对方搂住。
“晨光小姐，嘿嘿，考虑清楚了？”
艾诺微费力的将她推开，解释说：“恩，不过契约不能转给你，只有我来了。”
“哦……还以为能做一段时间晨光小姐的主人呢。”
蒂娜脸上的失落稍纵即逝，招呼着侍女帮她带上行李，亲热的牵起她一只手朝另一边走。
一直到了花园，她才渐渐放慢步子，挽起艾诺微一只胳膊蹭了蹭，欣喜道：“有晨光小姐的加入，我们的胜算高了不少呢。”
艾诺微实难招架她的热情，真担心这样下去连话也不好意思说，再次推开了蒂娜。
“对方毕竟是神，我可能只能拖一小会儿，还是不要太抱希望。”
蒂娜似乎突然就不想聊这件事了，围着艾诺微绕了一圈，最后将视线停在她的头顶。
“怎么了？”
“晨光小姐的角和尾巴是不是藏起来了？可以让我摸一下吗？”
艾诺微脸色一僵，向后退了一步，忽然想起乔仑说她将正事前总说杂话，难道……
“怎么不理人了？说起来晨光小姐是哪里的龙？让我想想，离帝国最近的位置……该不会是天空岛屿吧？”
“不是，这是很私密的事情，不能告诉你。”
“那好吧。”
蒂娜做出一副失望的表情，背起手前倾上身紧紧盯住那双金瞳。
艾诺微被她看的心虚，再次推开后无奈道：“绝对不能告诉你的。”
“唔……就几分钟时间，晨光小姐推开我三次，记仇了。”
“是你贴的太近了。”
“开个玩笑嘛，来喝茶吃点点心吧。”
蒂娜像赶一只猫似的，挤着艾诺微穿过花园才有的白石走廊，直到一处更大的花园。
在花园正中心，无数花藤攀在铁架上遮蔽阳光，眼下明明是初冬，花藤却仍旧鲜绿。
艾诺微老远就看见几张桌子，大部分都坐着人，都是些穿着繁琐长裙的少女。
“喂喂，妹妹们安静一下，这位是艾诺微·晨光小姐，是其它国家的贵族哦。”
艾诺微还没来得及接受新身份，那些少女便凑了上来，有的摸摸她的头发，有的捏捏她的衬衫，甚至还有个别的伸手在她背上戳了戳。
“殿下，晨光小姐是哪个国家的贵族？该不会自己就是女王吧？好漂亮，还有气质。”
蒂娜拍了拍胸口，得意道：“在大陆的那一边，你们都没听说过呢。”
女孩们像是疯了，哇呀哇呀的围着艾诺微看，让她觉得自己像只被展览的宠物，晕头转向的也不知道说点什么。
“行啦，只带她给你们认识一下，晨光小姐身份高贵，还得见过父亲呢。”
说完，她得意的昂着头牵着艾诺薇走开了，直到走进一处无人的地方，艾诺薇才抽回手，显得有些紧张：“真要去见你父亲吗？”
“哪里那么好见，先给你找房间，有什么需求吗？”
“不要背光就好。”
艾诺薇想了想，觉得自己也就这点要求，再次确认后蒂娜领着她很快到了一间客房。
古朴的门，棕色地毯和八角沙发，一架褐色小书柜，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如透明般的落地窗，这一切都让艾诺薇挪不开视线。
这仅仅是客厅，而在卧室，一张挂着纱床帘的大床，床单鼓的也不知铺了多少垫子，艾诺薇真想上去打个滚，可碍于蒂娜在，只能点了点头。
“这里就好，很满足了。”
“恩，那就先歇息一下吧，我总有忙不完的事，算下来中午茶时间已经过了。”蒂娜一根手指点着嘴唇，边走边念叨着：“待会儿会有女佣来问你吃什么，以后到了饭点都会这样，餐具随便放下就好，晨光小姐出门后会有人来收，要是不想出门，她们会敲门问你的。”
“恩，都记住了。”
艾诺薇掰了掰手指，真恨自己没早点来享福。
“那我就先走了，晚上还有小茶会，你也要来哦。”
“恩，去吧去吧。”
那扇门一合，艾诺薇把鞋一踢，光着脚踩出一溜咚咚声，直接飞扑到了床上，尽力舒展着身体，惬意惹出不知多少声哼唧。
只是没来得及滚几圈，突然响起敲门声，她猛地起身把头发拨到身后，匆忙踩上鞋子后跑去开门。
“您好主人，我是波琳，殿下特意委派给您的佣人，午餐有什么需要吗？”
艾诺薇愣愣的将她迎进门，还没来得及动波琳已经将门关上。
“有什么推荐吗？”
“您偏爱素食还是肉食？”
“肉食，不过也要有素菜。”
“那您看喝点茉莉茶可以吗？”
见艾诺薇点头，波琳留下一句稍等干脆利落的出了门，不多久，带着另外两个女仆回来了，将客厅的桌子稍微收拾一番摆好食物后又出了门，期间两人一句话都没说。
波琳横在小腹前的手臂上搭着一条餐巾，等艾诺薇坐下后帮她系上，接着又像人偶般站到了一边。
“坐在这里吧，跟我聊聊天。”
“尊您的吩咐主人。”
艾诺薇微蹙着眉，她实在不喜欢这样毕恭毕敬的态度，又不好对皇宫的制度提出意见，拿过刀叉戳起一块熟肉丢进嘴里，边嚼边问：“你知道关于战争的消息吗？”
“是指风暴之都的入侵吗？”
“恩，这应该不是什么秘密了吧？”
波琳点了点头，解释说：“消息已经传开了。”
“你觉得怎么样？”
波琳脸上头一次有了迟疑，沉默了将近一分钟才满腔为难的应道：“我相信陛下会有办法应对，这是殿下常说的话。”
艾诺薇脸上绽出一朵微笑，一只手把玩着餐刀，另只手托住脸颊，歪着头打量着眼前这个年纪尚轻，却给人一种成熟韵味的女仆。
“那你说，帝国能赢吗？”
“我们的言论相对自由，主人既然问，我不能只站在皇室的角度，在我的角度看来，胜利的机会是渺茫的，帝国由埃利奥特和格罗瑞亚两个家族支撑，但经过数百年的时光，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家族的忠心是否依旧。”
“倒是挺有道理，就是那个……你真是女仆吗？怎么什么都懂。”
波琳缓缓眨眼，冷漠的眼神中透露的说不出是蔑视还是怜悯，推开艾诺薇撑着脸颊的手，趁她没倒下去一把扶住，整理好歪斜的餐巾后解释道：“在来到皇宫之前，我是格罗瑞亚家族的嫡女。”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