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鸽的这支舞热情火辣,与她的气质大相径庭,每一次回眸,每一次迈步,都像一朵绽放的火焰玫瑰,艾诺薇期初还觉得无聊,后来撑着下巴看的十分满足。
“呼,看来也要注意锻炼身体。”
“跳的真好啊。”
艾诺薇笑眯眯的鼓了鼓掌,见白鸽朝自己走来,以为该走了,刚要起身却被她扑倒怀里,还没弄清发生什么,她便抽泣起来,两只手拽着艾诺薇衣袖抬不起头。
“额……我说错话了吗?”
“你帮我!”
“帮你什么?”艾诺薇一脸懵圈,见她哭的越来越厉害也不好意思去推,压着嗓音又问了声:“到底怎么了?你先告诉我再哭嘛。”
“泽雅说你是龙族,真的吗?”
“你有什么事?”
之后,白鸽将罗尔纳兰的形势简单叙述了一遍,艾诺薇大概明白,白鸽的家族主张反战,但整个罗尔纳兰都在神灵的驱使下加入战争,反战势力只有小一撮,且随着神灵的复苏进度越来越少,而白鸽的父亲已经在这样的局势中死去。
“其实……我也不是很正宗的龙,就跟蜥蜴差不多,这种事你还是找别人吧。”
艾诺薇的目的虽然也是阻止巴若莱,但她并不急,起码在巴若莱离开罗尔纳兰之前都是这样,若是加入白鸽贸然发起攻击,或许会发生难以挽回的后果。
“可是你……”
白鸽叹了口气,才发现自己连艾诺薇的名字都不知道,泽雅提到她时也仅用那个白毛作代称。
“好了,你的舞很好,我就先回去睡觉了。”
艾诺薇轻轻将她推开,刚站起身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一声呵斥。
“没有龙族之魂的东西!”
“你……”
看着满脸大义凛然的泽雅,艾诺薇先是一愣,很快明白被骂了,当下也不顾她有没有功,扑上去跟泽雅打成一团。
“我早想揍你了!这种事要做你自己去做,我没那么多命去冒险。”
泽雅没两个回合就被艾诺薇一拳打翻,这会儿躺在地上只剩哼唧的力气,艾诺薇不管她能不能听到自己的话,转身离开了。
低语还没休息,靠着床头正匆匆记着什么,余光瞥到艾诺薇后她将本子压下,微微笑着:“这么快就回来了?”
“恩,我把那家伙揍了一顿,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讨人厌的家伙,还有那什么白鸽,我跟她都没说过几句话,她让我去跟巴若莱打架。”
“你不是答应殿下才会来这里吗?看来你们说的话不少?”
“这又不是一码事。”
艾诺薇气冲冲的趴到床上,想起那丫头心里觉得暖暖的,见过泽雅这种人,她已经觉得蒂娜或许是这世界上最可爱的女性。
“闹得很僵吗?”
“我差点把她打死。”
那边传来低语轻轻地叹息,艾诺薇忍不住瞥了眼,她脸上倒还平静,甚至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那我们也不好在这待下去,明早就走吧。”
“听你的好了,我心烦,不想动脑了。”
嗒嗒两声,两只鞋子被艾诺薇蹬了下来,她滚到床中间直勾勾的看着天花板,心里总有股淡淡的失落,觉得自己应该给乔仑和蒂娜留下一封信。
正忧愁着,长吁短叹的泽雅回来了。
“哎!差点给我腰打断了,哪里来的这么大火气?”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再加上心里一股戾气难以消散,艾诺薇直接翻坐起来,不留情的说:“你再说有的没的,我还揍你!”
“好,好,怕你了。”
泽雅尴尬的摆了摆手,坐到自己床上后还是管不住嘴:“好歹给我个面子嘛?”
“别让我再揍你一次!”
“别这么凶嘛……真是……”
这一幕连低语都替她感到尴尬,可只有泽雅本人不觉得有什么,她似乎天生乐观,很快就恢复过来趴在床上看书了,看的书还是艾诺薇带的那本。
艾诺薇或许是可怜泽雅,并没有把书要回来,连晚饭都没吃就睡下了,低语今晚没有来找她,因而这一夜倒还算轻松。
第二天,艾诺薇早早被饿醒了,可天刚蒙蒙亮,低语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她只好独自出门觅食。
本以为没钱的话要费不少精力才能填饱肚子,可这个已然疯狂的国家,艾诺薇仅仅跟在人群后面,高举着手喊几声必胜,就能分到不少从反战者那里抢来的食物。
只不过都是些面包水果,她并不挑剔,拎着满满一袋边走边吃,沿路打量着异乡景色。
似乎这里的街道一天时间就变得这样乱了,四处都是哄抢的人群,她好像吃红薯,可到了上次的位置,只找到砸烂的烤炉。
“真是奇了怪了,就算打起来也得吃东西吧?”
艾诺薇忍不住犯了嘀咕,却不想话音刚落就给人围了起来,还没弄清发生什么,四面八方的斥责声已经让她不知道该怎样开口了。
“就是她!叛徒的帮手!”
“不,不是,我这么小,能帮什么……”
艾诺微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向后退,但这些人并不因为她少女的外表有所收敛。
“抓起来!”
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人群顿时躁动着朝她挤来,艾诺微实在忍不下去,低着头朝一个方向撞去,不知道撞到了多少人,只记得后半部分脚下始终是软的。
逃到白鸽的家,发现门口照样守着不少人,她哪里敢走正门,只能翻墙进去。
一路急匆匆的跑,好容易找到低语,她竟委屈的想哭。
“这里的人都疯了,我们去没人的地方躲躲吧?”
“艾泽里……”
“啊?”
艾诺微忽的一愣,有些惊讶的看着低语,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叫自己。
“就是觉得以前的你会解决这种事,已经死了很多无辜的人了。”
“我保护你就很勉强,说不定巴若莱随时会偷袭我们,别担心他们了。”
“恩……走吧。”
艾诺微点了点头,却又愣在原地,她似乎从低语脸上看到了乔仑的表情,那时自己说了什么才让乔仑觉得失望?这时又说了什么才让低语失望?
她鼓了鼓唇,倒也明白低语和乔仑只是太憧憬那个被理想化的自己。
可哪里有人能永远活在理想之中?如果自己以前是对的,为什么还会变成这样一副模样?这难道不是对错误的惩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