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诺薇先一步回了房间,才发现之前泽雅拽床是跟低语换了位置,这时的低语靠在床头,脸上有几分窘迫,似乎就因为这个连话也不打算说了。
她只用余光注意着艾诺薇,看着她一言不发的爬上床既松了一口气又感到失落,可当泽雅回来,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了。
“小低语,跟新朋友玩的怎么样?”
“还可以……”
低语微蹙起眉头,很想瞥一眼艾诺薇的表情,可泽雅挡的实在严实,她只好放弃,又拿出本子悠悠记了起来。
艾诺薇也知道低语最近一段时间都要忍耐泽雅的举动,只在心里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躺到枕头上,盯着天花板一句话也不说。
出奇的是连一向话多的泽雅也保持沉默,这个房间从未如此静过,静的心中愧疚的低语坐卧不安。
“我出去走走。”
没有声音,她真希望艾诺薇只是睡着没有听见,可下床后又清楚的看见那个小小的身体侧过去蜷缩起来,一时间心酸的都要缩成团。
“早点回来,注意安全。”
“恩……”
一脚站在门槛外,低语猛的扭头去看,艾诺薇已经坐在床沿了。
“要给你带点水果吗?”
艾诺薇摇了摇头,低语担心再从她的脸上看到一点不满,忙的转身出门去了。
“看把小低语吓得,真可怜,你这家伙怎么这么狠心?”
“我哪里有……就是听你说了那些话,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艾诺薇叹了口气,一头倒了下去,又突然撑起身:“说起来,她到底有没有被巴若莱附身?”
“你的脑子只有核桃那么大,要真被附身,早把你给宰了。”
“懒得搭理你。”
艾诺薇暗暗捏着拳头,真想冲上去揍她,泽雅似乎也发现这一点,脸上立马只剩友善的笑,拄着膝盖问道:“你来这里是为什么?”
“你管我干什么?”
“那你说说能怎样嘛?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呢。”
“你不跟我说话就是在帮我了。”
艾诺薇说完打了个哈欠,临躺下前用警告的眼神瞪了她一下,只是没两分钟,突然出现的那张大脸就让艾诺薇知道这没用。
两只手按在她两肩旁,泽雅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艾诺薇,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较真似的对着瞪眼。
“你不会真生气了吧?”
“我才懒得生你的气。”
艾诺薇伸手想把泽雅推开,却惹来一声惊呼:“摸哪里呢!?”
“你……”
看着泽雅那张满是打趣的脸,艾诺薇明白又被耍了,气鼓鼓的跳下床就要教训她,一把抓住那头长发,刚要抬手揍却又愣住。
“果然,是不是想睡觉了?”
泽雅直接将她抱了起来,弄的艾诺薇止不住挣扎,但没一会儿又安静下来,红着脸摇了摇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必须说真话。”
“那你要付什么报酬?”
“你先回答我再说。”
“那你问吧。”
艾诺薇先示意她放手,可泽雅反而抱的更紧了,她只好就这样问道:“你是不是很了解巴若莱?还有森里家族是不是在罗尔纳兰?”
“这可是两个问题,想好代价了吗?”
“那我不问了,现在揍你一顿出出气。”
说着,她就要挣脱开泽雅,后者忙的低头在怀里小人肩头蹭了蹭,无奈道:“让我抱着睡一晚总好吧?”
“你不会乱动吧?”
“如果那样你就揍我。”
艾诺薇犹豫片刻,认为这点牺牲还是值得的,便点了点头:“你说吧,但我如果不满意刚才答应的不算数。”
“这点要求当然可以理解。”泽雅坐回床上,将艾诺薇放在腿上,搂着她的样子像母亲给孩子讲故事。
“巴若莱,我记得她真正的名字是円柏,先不要惊讶,关于这一点我有充分的证据,以后有机会给你看,现在先说点别的。”
泽雅放开了艾诺薇,从包里找出小本子,翻到其中一篇后开始轻声讲述。
“她很古老,比世界第一缕风还要古老,那时候的世界还没有雷电,那时候的她就已经是掌控雷电的神灵,但巴若莱还不明白自己是什么,直到一个凡人开始祈求,他祈求这世界上最纯粹强大的力量来庇护自己的部族,这是巴若莱第一次出现在人类面前。”
“等一下,她不是风暴之神吗?因为这样罗尔纳兰才被称为风暴之都。”
“你再耐心些就到这部分了。”泽雅不满的扯了下她的琼鼻,继续说道:“她用神力回应自己的第一批信徒,而在那时,雷电这个概念出现了,那个部族也因为神力开始征战每一片土地,为古罗尔纳兰的区域定下了雏形,再到后来,巴若莱意识到自己的力量只有毁灭,于是在自己的友人,也就是风神矢泽赛雅那里借来一缕风中和。”
艾诺薇听到这虽然觉得震撼,毕竟是关于神灵的秘闻,可她总觉得这些话有一半都是泽雅胡诌的,一想到这点就没了兴趣。
“还是先讲讲森里家族吧。”
“除过是巴若莱的第一批信徒,没有任何特别的普通家族。”
“行吧,你别讲了,我没兴趣了。”
艾诺薇回到了自己床上,见泽雅脸色有些难看,觉得应该解释一下:“我不是违约,可你这些话换任何一个人都能编出来,我还说巴若莱其实不叫円柏,应该是艾诺薇才对,可这有什么用嘛?”
“我又没有骗人。”
“谁叫你总是骗人,才刚骗了……”
吱呀一声,低语推门而入,两人同时沉默下来,泽雅似乎心情很不好,直到入睡前都没再说一句话,见还是这种气氛,低语也没做什么就休息了。
艾诺薇却难以入眠,她总在想自己是不是对泽雅太过分了,虽然这家伙总开些惹人讨厌的玩笑,可也没做过什么坏事,说起来自己真的过分吗?
她又开始琢磨这个问题,但不知道是因为精力有限还是床太舒服,一个不小心就到了第二天早晨,这时心里就只剩懊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