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哪里？”
“...随意吧。”
“那就...回家喝两杯吧？”
“除了家，其他地方都可以。”
“...好。”
开车带着她四处瞎晃悠，着实不知道要去哪里，在高速上一路疾驰，景色不断变化，越开越快马上要超过150了。
“您已严重超速，前方500米有监控摄像头。”
点了一脚刹车。
“你稳一点，我的命现在可掌控在你的手里呢，这个速度如果撞上了，再好的车也粉身碎骨，你可...别太冲动了。”
“男人嘛，开车就是要激情，那种刺激肯定不是你能理解的，等毕业了，我们就去德国转转，去体会一下不限速的那种刺激。”
“说真的，我对开车一点兴趣都没有，还是安安稳稳的感觉让人舒适呢。”
“还是没有想去的目的地吗？”
“嗯，我想去深山老林里，在那里度过剩下的余生。”
没法接话，想不明白她这天马行空的思维模式，爱情两个字，好辛苦，古人诚不欺我也。
“夫君，我有时候是不是很奇怪，尤其是会说一些不着调的话，还有一些很奇怪的行为。”
“原来你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啊！这我就放心很多了！....真好，稍稍觉得有些幸福感了。”
“...要不是你在开车，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
我只害怕她那琢磨不透的平静，当她眼神失去光彩的时候，我觉得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她。
“等我们老了，就找个没人的地方，远离人间烟火，回归最自然的生活吧。”
“太远了老兄，我们连婚都还没结呢你就已经考虑到老年时代了，你敢说到了那时候还会有这样的想法吗？”
“你不也是吗，总是想得太多了，而且都很奇葩，正常人无法理解的那种。”
“没有，我只是在想我们未来美好的人生，相夫教子，没事你带着我出去玩，我们快快乐乐的生活，再有几个孩子，多美好。”
是啊！嘴角微微上扬，简简单单的，就很好了。
“你准备往哪里开？”
“不知道，天涯海角吧。”
“你这人真是，总是动不动就用语言调戏我，这样你会很快乐吗？”
“当然了，这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呢，谁让我的雪下妍小姐姐这么可爱。”
“少一些油嘴滑舌，多干一些实事好吗？让我看到你对我的爱。”
“哼哼，你这个小女生啊，总是喜欢给我出一堆难题，这么做对你会有好处吗？”
“有，这样做，会令我产生愉悦感。”
忽的，全身一阵发麻。
好像听到了十分难以理解的话，因该是我听错了吧，狠狠摇了摇头。
天已经很黑了，这段高速公路竟然连个灯都没有，无法理解呢。
风景在不断变化，远处的路还是看不见尽头。
“雪，我也不知道这是哪里。”
“......你没看路标吗？”
“没有。”
“找个服务区停下吧，也刚好休息休息，吃点东西。”
“不是吧，你刚才还没吃饱？你不是最近在健康饮食吗？我喝多了记忆出现了偏差？”
“女生的胃本来就是这么嘛，你懂什么，好了快开吧。”
“你真是不怕我喝酒开车吗？”
“不，这是唯一一次，有很重要的特殊理由呢，仅仅这一次，以后千万别喝酒开车了，一定！我绝不会允许！”
“那这次”
“我说了！谁都有有事的时候，而这对我来说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我希望你忘记吧，生命重要，而且只有一次，你就算不珍惜也要考虑考虑我，和我们未来的孩子。”
明明是你让我开的好吧，说什么心里不舒服快要崩溃了非要我...哎，算了。
“飞飞，你觉得还有多久才会到服务区。”
一阵恶寒。
“打住打住！别这么叫我，太..太难为情了，听着就一股子不舒服的味道。”
“哼~飞飞！飞飞！”
“行吧，随便你。”
这世间最大的错误就是去和女人讲道理，比这个错更加错误的是试图说服她们。
忽然想到了母亲，她现在还好吗？身体健康吗？已经很久很久没打过电话了。
重重一声叹息。
“你是觉得我这个女生太讨人厌了吗？”
“请你一天不要胡思乱想了，我怎么会讨厌你，只要你不讨厌我就好。”
“那就行。”
真是麻烦，对于感情方面的事。
“呐，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帮我开下导航。”
当原路返回开到家里的时候已经筋疲力竭，也不知道雪是怎么开的导航，足足饶了三个多小时。
“欢迎回来。”
“欢迎您。”
“怎么还没睡，这都快凌晨了。”
“哪有仆人比主人早睡的。”
这姐妹俩我真是一点办法没有了。
“快去睡吧，我和雪也要就寝了。”
“好，您晚安。”
“晚安。”
躺在沙发上。
“你不睡吗？”
“喝两杯？”
“已然没兴致了，你自己喝吧，我要去睡了，你少喝点明天还要去学校。”
“嗯，晚安。”
她突然走到面前亲吻了下我的额头。
“爱你~”
人有些傻了，呆呆的看着她走上楼。
摸了下她刚才亲吻的位置。
真香呢。
拿出五六瓶女沙皇，先一口干完一瓶。
不苦不甜，只有淡淡的涩味。
已经很黑了。
喜欢啤酒的一个很重要的点，它可以一口喝完来体会种很奇怪的感觉。
如炫耀，解脱，强大，救赎。
闭上眼一口又一口。
我果然是离不开这个东西了。
一阵接着一阵的冲击感，眩晕到大脑在打颤，各种各样的事又如之前一样纷至沓来。
不是一天两天能变成如此，同样的，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得到解脱。
这个追求生的意义，我很可能一辈子都不会懂。
“怎么还不睡，在这里站着。”
“......您...闭着眼都知道我在这里吗？”
“是啊，你身上那一股生人勿进的气息太强烈了，还带着说不清的东西。”
“......”
坐起身，又喝了一口酒。
爱支显得很紧张，在淡淡月色下。
又隐约带着兴奋。
“你是找我有事吗？”
看着她一直随身带的刀子在月光下泛着惨白色光芒。
“没什么的，你要是想喝两杯就坐下吧。”
一句话都不说，我们就一直对视着。
“...我不会像姐姐那样叫你哥哥。”
“嗯嗯嗯，那就更好了，你随意一些，别被你姐姐带坏了，我还是以前说的，不论怎么样你们随意。”
“并不会因为你救了我们，我就会感谢你。姐姐她会被你的外表欺骗，我承认你是有点资本，可是，我不吃这一套的，没有理由的话你不会这么轻易让我们在这里住下的对吧。”
“哦，那更好了，你要是这么想我就很高兴，我当时只是想救她，你们只是附加的条件罢了。”
“......”
将酒倒满在杯子里。
已经露出笑意，并且将刀紧紧握在手中。
“坐吧，别老站着。还是之前说的，想喝两杯就直说，有什么事也可以和我说，没必要这样的。”
“去死吧！额呵呵呵呵呵...”
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她手，折掉她的刀。
“挺厉害的嘛，而且你还在我的酒杯里下药了。”
“......放开我，你这个肮脏的男人，别碰我！下流恶心！离我远点！！”
“爱支小姐，有话我们好好说，不要干这些傻事。”
“呵，呵呵，你当我不知道你的内心所想吗？姐妹花很有意思吗？你那下流的眼神，我早就已经看的明明白白的了！呵，额呵呵呵呵，你杀了我吧，杀了我，我们就皆大欢喜了，呵呵呵呵呵呵。”
“嘘...让楼上那些人听到了就不好了，尤其是你的姐姐。”
“哈哈，你是怕我揭穿你肮脏的面目，还有那颗丑恶的心吗？别白日做梦了，我会杀了你，然后”
“然后什么。看着你的姐姐痛苦，还是陷入后悔无法自拔。”
莫名叹了口气。
“我都说了，坐下来慢慢说好吗，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杀不死我的。”
“我会的！”
“你啊，撒谎都不会的，家里面又不是没有老鼠药，你完全可以用那个啊，从手法上看来你也是了解过这方面的。”
“呵，呵呵，你不会觉得我会对你抱有幻想吧！那种显而易见的，怎么可能瞒过你的眼。”
“所以你就编出来这个理由来糊弄我？”
就这样抓住她手，她目光阴狠盯着我。
“我现在放开你，坐下，我们喝点酒慢慢说好吗？”
长久沉默后，她突然抽出一把刀向我刺来。
“都说过了，你现在的样子，不是我的对手。”
将她按倒在沙发上，给她倒了一杯。
“尝一口吧，然后再说。”
“拿开你的东西！”
“别这么激动嘛爱支小姐，我觉得可以谈谈呢。”
抿了一口，我看着她。
“骗子！都是骗子！你们都是骗子！”
这就很冤枉了，我真不知道骗过她什么。
“你说是就是吧，我不反驳。”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你为什么不说了！是不是心里有鬼啊！是不是觉得不敢直视自己肮脏的内心了呢！呵呵呵呵呵呵...”
闭上眼，浅浅吸了口气。
“没，只是觉得很心痛。”
“呵！你这种人会心痛！？”
“会啊，再扭曲变态的人，本质上也还只是个人罢了。”
眼前女人突然安静了，她起身瞪大眼睛看着我。
“你！呵呵！你，你不会觉得这么说我就会”
“那你说，我说的有错吗？”
安静到不能再安静了。
“你难道不是个人吗？你是的，而且在我看来，你比很多人都优秀。”
“你！”
“我曾有一个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是在军区遇见的，我们上了同一所学校，可他为了一些不好的事，甚至想要杀掉我，可从来，我都没有对他做过什么。我想不明白，到现在这一刻我还是没有想明白，但这并不影响我对未来世界的期待。”
“你知道吗爱支，在我还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吵架，吵到天翻地覆的地步，并且我的母亲曾经和一个其他男人在一起了，我的父亲对她家暴出轨，甚至还要杀了她，她实在没有办法只能把心寄托在别的男人身上...一直持续到了我上初中，两个人不知为了什么突然和好了，很突然！在那之后，我感受到了不知道算不算爱的东西，哈哈哈哈，说起来是不是很可笑呢，我自己都想不明白。”
爱支没再像以前那么抗拒，安静地坐在对面。
“那，那后来呢。”
“后来！有一天遇见了她，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想争取一些东西，想好好活下去的力量，可...我深深伤害了她...不论是什么理由，都是一把刀。”
“就是...雪下妍姐姐吧。”
“嗯，他父亲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爱支的手稍稍捏了下。
“以你的家世，配她不是绰绰有余的吗。”
“人世间没有人会和你讲道理，你会经历很多莫名其妙想都想不明的事。”
“......你这是在编故事安慰我吗。”
“那你想不想听后续。”
“可是你们已经在一起了，克服了很多困难雪下妍姐姐把你们的故事都讲给我们难道还......很突然！两个人不知道为了什么很突然就和好了...”
呵呵一笑，连我自己都笑了。
“我遇见了非云，你也见过他，他也给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至今为止我都信以为真但却不得不去相信的事。”
“是什么。”
“那两个和我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并不是我的父母，而且那些家暴出轨杀人都是演给我看的，同样的，后面突然和好只是换了一个套路...如果是你，你会信这种鬼话吗？当时我就只是听了一个笑话，在枯燥乏味的军区生活中一些调味剂，直到...”
“后来？”
“就在那场爆炸后，我真正的父亲以为我死了，他亲自带着非云和一大堆我从来没见过的人到那里寻找，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他！”
“不！...不...不会吧！！”
“哈哈，我也很吃惊啊，那时候不！直到现在，我都没法确定事情的真实性，太虚幻了。”
“你...你别太伤心了。”
哈哈。
“这有什么可伤心的，我当时全身缠着绷带硬要坐起身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我的母亲呢，她到底是谁...”
一口咽下，苦到气血翻涌的激昂。
“他说这一切都是命，是我必须经历的。”
“然后你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嗯！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母亲究竟是谁，她长什么样，有时候我会产生幻觉，觉得好久没见过她，很多事发生了，好像又没有发生过，但事实确实有，具体的...我也记不清了..就是有不少事我自己都不知道真实性，更不知道......”
“可我，连她存不存在都不知道。”
没有了，所有的东西都说完了。
“你别太伤心了，我”
“你根本不懂！你不会明白那种感觉的，我好难受好难受，却一点办法没有，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我不会再经历第二次。”
爱支低下头，把玩着她的刀。
“酒这个东西好不好，要看酿造者，更重要的是大多数美酒都需要漫长的发酵时间，人也是一样的，不要急。”
转身躺倒在沙发上，好困。
要睡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