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渡舟 更新时间:2022/11/29 16:24:49 字数:3371

“亭序,我要走了。”

“啊?是要出门吗?絮姐姐。”

看着门口这位比自己大四岁,相处了六年的邻居姐姐,兰亭序疑惑的问道。

“是去国外,明天一早。”

再有两个月便是十八岁的柳絮,略微低着头,如柳叶般细长的眉下,一双明媚的双眼看着眼前的男孩,继续说道

“要去很久,很久很久,亭序可能会好几年都见不到我。”

“哦...这样啊。”

兰亭序低了低头,随后又抬起头望着柳絮,露出一个还算可爱的笑容。

“没关系,不是还有手机吗?就算絮姐姐去了国外,也能联系的。”

细微的动作被柳絮轻易的捕捉到,男孩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也被她尽收眼底,柳絮轻轻摇了摇头,一头青丝如同随风摇摆的柳枝一般,答非所问道

“亭序生日快到了吧,走之前,有份礼物想送给你。”

“礼物?是新游戏吗?”

柳絮摇了摇头,有些迫不及待的拉着兰亭序的右手

“去我房间吧。”

手臂传来的疼痛让兰亭序皱了皱眉,今天的絮姐姐很奇怪,不过也没有多想,应该是要走了的原因吧,兰亭序心中其实还是有些舍不得的。

“叔叔阿姨没在家吗?”

“嗯,他们也和朋友道别去了。”

兰亭序被带到了柳絮的房间里,虽说并不是头一回到柳絮的房间,之前经常会和她在房间里打游戏,或者下棋什么的,书桌台上还放着那台熟悉的游戏机,不过今天有些特别,大白天的,柳絮的房间里却把窗帘拉上,显得有些昏暗。

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兰亭序下意识的回头,人影骤然放大,兰亭序被抱在了柳絮怀里,柔软的双唇猝不及防的印了上了,想要向后仰头,一只手却扶在兰亭序的后脑勺,紧紧贴在一块儿,像是一条滑腻的泥鳅钻进口腔中,活蹦乱跳,良久之后,那条泥鳅才恋恋不舍的离开,额头靠在一起,指腹轻轻划过兰亭序的嘴唇,粗重的喘息声在幽暗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暧昧的声线响起

“生日礼物,喜欢吗?”

“絮...姐姐...”

有些疑惑,有些意外,还有些,恐惧,不自在的想要离开,看不清的表情,仿佛此刻柳絮变了个人一般。

“我也有想要的礼物,亭序可以给我吗?”

“什么...礼物?”

声音有些发颤,失重的被推到在了床上,左手被十指相扣的按在了头上,右手跌落在一旁,清晰可见的从掌心延伸到小臂的一条长长疤痕。

柳絮跪坐在兰亭序身上,另一只手缓缓解开胸前的两颗蓝色纽扣,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兰亭序猛地挣扎起来,右手想要阻止柳絮更进一步的动作,可那只手在医学上甚至可以被鉴定为残疾力量,微乎其微,根本不足以撼动柳絮丝毫。

“不要...絮姐姐,不可以...”

不是这样,不能是这样,那个自己敬爱的人,不应该...

仿佛没有听见身下的人的声音,又好似自顾自一般,柳絮脸上泛着一股微微的绯红,声音粘腻

“亭序,对我来说,你就是最好的礼物。

随手拍开挡在身前的手臂,低垂着眼,欺身压下...

————————————————

仿佛溺水之人浮出水面一般,兰亭序猛然惊醒,众多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看笑话一般。

“兰同学,是我讲的课有什么问题吗?”

讲台上,年轻漂亮的英语老师脸色不善的看着在课堂上睡大觉的某人。

兰亭序这才想起,这是这位新来班主任,也是英语老师付箐的第一堂课,枪打出头鸟。

“抱歉,付老师,没有问题。”

“那就好,那请你好好听课,可以吗?”

“No problem!”

“Good,So...”

付箐继续用她那格外有气质的声线讲述着语法的问题。

兰亭序松了口气,还好没跟他一般见识,能在这样一位漂亮,声音好听的老师课堂上睡大觉,也是独一个。

眼睛看着讲台,思绪却飘的很远,已经从当年的初中生变为高中生的兰亭序,又在梦中回忆起了当年的那件事,当她说要离开很久的时候,兰亭序还有些舍不得,想着是送她那本自己最喜欢的《小王子》,还是那个自己刚买不久的游戏机,想着该怎样和她道别,或者说一声谢谢,最后却只有求饶和喘息声,以至于好几天兰亭序门都不出,只是知道已经走了,当年的那件事,在慢慢成长的过程中,明白那甚至可以在法律上被定义为强字开头的某种行为,以至于留下了那么点心理阴影。

已经是开学的第七个周,江城高中的蝉鸣声格外刺耳,兰亭序想起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同样被定义为害虫,蝉鸣会被人形容成青春,而蚊子只会挨上一巴掌,或许是因为蝉不会趴在人的身上吸血?

而同样在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兰亭序才七岁的时候,在小区下面玩耍,捡到了一只被晒得半死的蝉,此时却有个身穿着青色长裙,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女孩,仿佛刚抽条的柳枝一般细嫩,笑着对自己说,“小弟弟,蝉也是害虫哦~会趴在树上吸取树的营养,要是蚊子也有蝉那么大的话......”

所以,蝉就成了兰亭序小时候最害怕的东西。

——————

“亭序,一起走吗?”

随着放学铃声响起,兰亭序看了看身前的人,点了点头。

林鹿鸣是兰亭序为数不多的朋友,在初中时便是班长,结果到了高中,不仅又在同一个班级,班长这个职位也是她的,长发编织成一条大麻花辫,有着一双温柔似水的双眼,性格贤惠,最亮眼的莫过于那巨大的胸前,深受同学喜欢,大概是因为两人从初中就是同学,并且有一段路顺路,所以经常会和兰亭序放学一块儿走。

漫步在路边,两人之间隔着些许距离,兰亭序家离学校步行还是得走个二十来分钟,林鹿鸣家则要近上许多,一个人的时候,兰亭序都会选择坐公交车。

说起来,林鹿鸣人也漂亮,追求她的人不少,只不过,倒是没有听说有谁收获她的芳心。

“今天一天看你都没什么精神,身体不舒服吗?”

像是关心的话语,又仿佛带着其他意味,夕阳洒在林鹿鸣的脸上,有些红红的。

“没有,可能是没有睡好。”

“这样啊,要好好休息哦~”

“嗯。”

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流,像是找不到什么话题,走的很沉默,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林鹿鸣停下脚步,理了理耳边的碎发,微笑着道

“明天见!”

“嗯,明天见。”

挥手告别了林鹿鸣,同样是在江城东区范围,兰亭序家是属于中档小区,早些年父母买的,而林鹿鸣家是类似于城中村那种居民楼,除了自己住的房间,其他的被装修成一间间的单人间或者一室一厅,两室一厅的房间,出租出去,五层的房子,房间不少,一个房间也是1000-2500不等,而且,像这样的楼房,她家有三栋…

回到了家,开门的一瞬间,一道黑色的影子快的像一道闪电似的,从鞋柜上撞进了兰亭序怀里,被兰亭序抱住,毛绒绒脑袋亲昵在兰亭序手上蹭来蹭去,最后轻轻的喵了一声。

将踏雪放回地上,兰亭序换下鞋子,这才给踏雪把它的猫粮加上,这家伙格外的能吃,早上出门装好的一大碗猫粮,下午回来就没了,吃着猫粮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兰亭序揉了揉那煤炭一样的脑袋,踏雪是一年前兰亭序在路边捡来的,发现它的时候,满是伤痕,像是被人虐待过,可怜兮兮的,和现在这副油光满面的模样天差地别,整只猫下巴部分和四只脚是白色,像是本来应该黑不溜秋的腿踩在雪地里,沾满了雪花一般,所以就有了踏雪这个名字。

瘫坐在沙发上,有些无聊,安静的能听见踏雪的心跳声,兰亭序伸了个懒腰,右手清晰可见的从掌心到到小臂处布满了交错狰狞的伤疤,额头眼角处,一道疤痕斜着将眉毛一分为二,五岁那年,一场车祸,造成了如此的局面,坐在副驾驶的母亲抢救失败,自己的右手受到严重划伤和挤压,伤到了神经,当时的医疗技术在神经这一块儿还不是很成熟,所以也就留下了终生的隐患,右手的腕力和握力可能不如一个六七岁的孩子,强行用力还会伴随着撕裂般的疼痛,而兰亭序的父亲,几年前和一些朋友合伙,开了一家小公司,维持着生计,谈不上多好,倒也不是很差,只不过江城在近两年市场逐渐饱和,所以父亲在近些年也就常常在外奔波,一开始一周可能回来两三次,到现在一个月都不见得能回来两三次。

嘛,说曹操,曹操就到,电话铃声在此时响起,没有备注,只是一串号码,兰亭序有个毛病,电话都不会存在通讯录里,但是没个号码,他都记得很清楚是谁。

“喂,爸。”

“歪?儿子,吃饭了没有?”

电话那头传来有局促但显得低沉的声音,光听声音,就能听出是个长的帅气的大叔。

“没有,一会儿就吃。”

“嗯…”短暂的沉默,电话那头的男人仿佛说不出什么用来表达自己情感的话,

“那,零用钱还有吗?爸爸这边最近在谈一个大客户…”

并没有把话说完,从小懂事的兰亭序哪能不知道父亲想说什么。

“嗯,还有…没有了我会给你打电话要的。”

带着些许笑意的话语让电话那头的男人放松了不少,声音也变得铿锵了不少。

“那就好…在家要注意身体,知道吗?不想去医院的话,麻烦一下苏医生也没有关系……老兰,那边已经订好桌了,客户一会儿就快到了。小序…”

“嗯,我知道了,少些抽烟,少喝些酒。”

“好,好,拜拜,儿子。”

“好,拜拜,爸…”嘟-嘟-嘟

电话已经挂断,兰亭序将手机随手丢在了沙发,摸了摸趴在自己身边的踏雪,仿佛明白兰亭序心情一般,踏雪在兰亭序掌心舔了舔,带着倒刺的舌头划过疤痕上,有些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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