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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很远都能看到一个奇怪的黑色球体悬浮在誓言岬上方
零知道那个东西会把自己传送到另一个地方，并不会造成伤害，之前无意间溜达到这边还玩了好几次
——之后为了掉翼直接从这里跳海，再后来就是被空救起
现在，零已经没有那么迫切地想回去，这世界可比天空王国好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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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迪已经先一步抵达传送点附近，手里正啃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苹果。看到零乘着遥鲲赶来，站在地上挥手示意
零估测好位置，从阿遥身上跳了下去，接着就感受到一团风场卷住自己，缓缓落在温迪身边
温迪一边啃苹果一边含糊不清道
“这次是我赢了哦，你来晚了”
“是，但我们有过赌注吗？”
“没有，不过现在有了——回答我一个问题，怎么样？”
“我还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你呢……”
“那你得先把赌注兑现，就当做，预支的报酬？怎么样？”
“……好吧”
“那么问题是……你旅行的意义是什么？”
零有些意外地挑起眉头，这个问题并不在她的预期内。她本以为温迪会问自己的目的或者其他事情，却没想到这个问题看起来格外简单
温迪静静地看着零，等待着她回答。即使现在不能给出明确的答案也没关系，他想听听她的想法
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星空，寻找那些事被点亮的星星，许久，才缓缓开口
“你想听听，她与我的故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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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之子的存在本是为了先祖犯下的错赎罪
这曾是她坚信的事情，直到上次正常踏上献祭之路时，她还坚信不疑
但那一次重生后，光之子和先祖都变得鲜活起来了，曾经熟悉到刻进灵魂的路线也变得不同了
先祖还活着，有自己的喜怒哀乐，不再是只存在于烛火下的灵魂碎片带来的回忆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
光之子们也不再像苦行僧一样，一遍遍走上收集献祭光翼的路线，他们有部分会流连于云野或者墓土，也有专注于穿梭在各个地图收集烛火，还有在意想不到的地方，会传来或悠扬动听或断断续续的音乐
即使是原本危机重重的暴风眼，如今也有了安全的路线可以行进，甚至还有一些敢于冒险的人走出了捷径
这是她曾期待的场景，但真正实现的时候，她又觉得不知所措
曾经的每一次献祭，都是场赌上性命的朝拜，引路的生物，身边的同伴，甚至自己的性命都会尽数葬送在途中，一次又一次，无休无止
曾经的遇境立满同伴的墓碑，没有尸体，甚至连残留的物品都没有，只有在幸存的同伴重生后续上的一支蜡烛，昭告着他们曾经存在过
如果说现在的天空王国是新的时代，她大概是旧时代的最后一位见证者，她放不下过往，无忧无虑地生活对她而言太过遥远
见过新时代的繁荣，她与所有曾经见过的或者没见过的先祖告别，走上那条她已经觉得陌生的献祭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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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完这一段，零稍微停顿了一会，将思维从那段不属于自己的经历里剥离
“这是你的故事？”
“不是我的故事，或许我是她的转世或者接班人，但我绝对不是她，如果她是背负着沉痛过往的见证者，那我就是个不愿背负过往的见证者，继续听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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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告别后独自走进伊甸最深处，再也没有出来
我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但那时作为新生光之子的我，意外获得了她的记忆，记忆断在她进入伊甸深处的那一刻
我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零
一切的起始与终点，无休止的轮回——或许听起来会很贴切
我是她的终点，她是我的起点，而我们都在无限的生与死的轮回中成长
我感谢那些记忆，那让我拥有很强的悟性，也富有各种环境下生存的经验——尽管很多情况下，那些经验根本没必要，在新的天空王国总会有路过的热心人伸出援手
我也恨这些记忆
我从有意识起一路走下来遇到了许多人，有些人永远离开了天空王国，有些人还在却换了一个灵魂——我能够感受到的，我与他们并不一样
他们的灵魂并非原住民，不过是为了见证或者其他原因，是天空王国的匆匆过客，真正属于这里的，只有我与那些先祖
虽然都是自称旅人，他们才是真正的旅人，而我只是模仿着他们的语气和行为，是一个虚假的旅人，我的脚步被永远困在天空王国
我时常会想，如果不是这些记忆，我是不是也可以去看看不同的风景？
直到那天，我来到了这个世界，我的愿望实现了，与天空王国不一样的风景，我很喜欢这里
我想留下，哪怕只是留下自己存在过的记号也好，我不想只做一个过客，尽管这可能有些逾界了
我们用来记录好友的方式，是用特殊的媒介点亮代表彼此的星星，让本无交集的双方因此相连，即使我们会离别，会因为一些原因不再来往，但这份羁绊是永远不会被彻底斩断的，即使一方或者双方主动断开联系，星图也会记录下这一段友谊
我们流传着这样的传说，天空王国会一直等待旅人的归来，星空中留有我们的名字，它在某一天我们回归的时候会重新亮起，我们还能为天际再次闪烁
到那时如果愿意，一切的相遇都会有新的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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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故事结束了”
“唔……好感人的故事，听起来很适合写进童话里呢，你或许适合当一个作家”
“别打趣我了，而且我刚刚讲的可不是什么故事”
面对温迪的调笑，零浅浅笑着，伸手要抽出自己的烟花杖
“哎呀，开个玩笑而已，不要当真嘛，说正事说正事……”
温迪赶紧拉住零的手，扶正帽子，脸上的表情收了收，正色道
“你知道提瓦特流传着什么说法吗，无论当下境遇如何，提瓦特的星空将永远存在你的一席之地——是不是和你们的传说很像？”
“确实是……”
温迪话锋一转，神神秘秘道
“所以说，你或许也是一位神明呢？”
零下意识点点头，转而反应过来对方刚刚说了什么
“(O∆O)嗯……嗯？等等，哪里不太对……”
温迪加快语速，掰着手指细数忽悠对方
“哪里不对嘛，你看，你有眷属——虽然看起来不太强，又有不弱的力量——虽然只是限定在某些情况下，经验丰富——虽然是前辈的记忆，甚至还经历过——我是说你的记忆里经历过——一段相当艰难的时期，你完全可以做一位神明啊”
“(ŎдŎ)呃……你等一下，好像哪里不对……”
先不提你觉得我是神明这件事，你那种既像在夸我迷惑我，又好像因为良心不安给我补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温迪继续用诱导性的语气，连珠炮似的一顿输出
“没什么不对的，你自己想想就知道了，你看你为了达成自己的心愿来到了这个世界，但这个世界还有很多需要你的人，就比如凯亚，你不觉得他其实很孤独吗？还有阿贝多……”
零这会越听越迷糊了
“等一下，你到底想表达什么啊？”
温迪拿出一团青色的东西，在零面前晃了晃
“你有没有兴趣来做蒙德的神？不需要做其他事情，让蒙德人自己管理就好了，就挂个名很悠闲的，作为交换，我可以让你掌控风的力量，这样就不用依赖风环了”
用零听说过的词汇形容，他这是图穷匕见了
“……我感觉你在坑我，但我没有证据”
但是，可以无视风场干扰的力量，真的好诱人啊！自己以后应该是要回去的，带着这种能力回去多好用啊，通暴风眼试炼什么的不就简单了？
(இωஇ)好纠结啊……
零在犹豫，在思考，在一点一点地权衡利弊，被忽悠地迷迷糊糊的头脑开始清晰起来
温迪郁闷的声音也在耳边响起
“唔……这个条件对你而言应该很有吸引力吧，为什么还会犹豫呢？”
“因为……因为我真的不想做什么神明吧……”
零有些不好意思地食指对着互相戳，犹豫的神情在冷静下来后已经不见，她想清楚了自己想要什么，缓慢而坚定道
“我听说提瓦特拥有七个国家，还有一处天空岛，蒙德只是我的第一站。你给的条件确实对我很有吸引力，但很抱歉，我现在还不想停下，即使如你所说可以自由自在，我恐怕也不愿意接受。除了友情，我暂时不想建立其他联系，更别提成为一个国度的神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