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在烈焰中洗涤,暴徒也在烈焰中诞生,在烈焰中寻求救赎,在烈焰中成为绝对!
多么…美好的世界啊!
陆月玖张开双手拥抱天空,脸上带着愉悦,面目狰狞,贪婪地**混杂浓烟的空气,而后又剧烈咳嗽,跪在地上开始发笑,眼泪止不住的滑落。
周围的大火将她包围,她就这样一会笑,一会哭,又笑又哭,终于崩溃了,跪在地上,抱头,用模糊不清的痴语求饶。
她像一个脆弱的孩子,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大吼大叫,咆哮,拍击地面。
“我……我是谁?”
她安静了,背部也不再爆炸,而是长出的新的脑袋和两只手,奋力向外面钻。
“不,不对!你已经死了,这股力量合该归于我身!!”
她怒吼,一把把身后新长出的脑袋撕了下来,残酷一笑,用力一捏,直接把它捏碎了,红的白的四处飞溅。
“哈哈哈,哈!”
“没有人能违背我!没有人!!”
她又开始笑,那么的肆意,自由,手舞足蹈挥舞双臂,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一直在往下掉。
背后的身影不愿屈服,又长出新的脑袋,带着密密麻麻十几只没有皮肤血淋淋的手,撕裂她的皮肤,扳断她的骨头,把她的肉搅成肉沫,带着背后的人已经钻出大半个身子。
从远处看,就好像一堆血色沾满碎肉的虫子在进食。
“我是谁?我是……谁?”
她双目失神,跪着把头抵在地上,一动不动,像个雕像。
背后的人逐渐长出皮肤——是椅子上的老妇人。
这就是代价——[血肉整合]完美掌控一切血肉,这十年,因为没有足够多的素材(全被吃了)陆月玖只开发出了一招。
[外置心脏]:抽取目标所有生命力和精华,在身体外部形成一个心脏,为她提供能量。
代价是神经错乱,分不清自我,与目标实力相差越悬殊,后果就越严重。
当然还有微不足道的另一点后作用,那就是目标会承受比抽筋拔骨更甚之的生不如死的剧痛。
嗯,这点可以无视,因为陆月玖很善良,一般是直接打死后再抽的,非常符合人道主义。
“你现在是否清醒?”
银发少女从一棵树后面走出来,好奇观察她。
想了想,从口袋里摸出团黑糊糊的东西,走过来,直接塞到了陆月玖嘴巴里。
“焦糖布丁,很好吃吧?”说完少女开始发呆,静静等候回答。
“一个两个,违背我的意志…”
“我不是叫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吗?”跪在地上的大家伙全身开始颤抖,语气也变得不平稳。
“对不起…我会把你吃掉的…”她狠狠咬着牙,手不自觉抓住了身旁女孩纤细的脖子。
“很好!很好!我,喜欢现在的你!”女孩也变得激动,上下扫视她。
“喜欢我?那就更喜欢我一点吧!”
“在烈焰中起舞吧!”
“取悦我!”
她开始狂笑,笑到咳嗽,喘不上气,还在笑。
同时面皮抽搐,抗拒着,挣扎着,泪水一滴一滴溅在地上,手中少女也被狠狠按进了火堆里,开始燃烧。
“你知道吗?我有罪…”幽幽低语从身后传来,陆月玖这时候才发现手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替换成了一具标本。
“我养了一只狗。”
“我爱她,所以我把她杀了。”
“一半吃掉,另一半做成了标本。”
少女不再是面无表情,带着天真烂漫,用回忆的语气娓娓道来。
一个小停顿后,“是生吃的”语调上扬。
“喂,我应该告诉过你”
“我喜欢被…生吃吧?”一转直下,她的语气很冷,却还是笑着的,眼睛也在笑,带着与生俱来的狂妄和疯狂。
一面镜子浮现她面前,很大很大,里面困住一个三米高的怪人——通体漆黑,无棱无角,没有嘴巴、鼻子耳朵,头发也没有,脸上只有一只巨大的蓝色眼睛。
看到少女,怪人配合地弯下身子。
少女的手穿过镜子,抱住他的头,赞赏地观察,然后闭上眼睛,带着微笑,踮起脚尖,亲吻怪人的独眼。
霎时间,怪人胸口开裂,把少女吃掉了,然后走出镜子。
“标本[A—3]…“
“好弱的身体,而且太久没使用,”
“有点不习惯。”
怪人语气平静,发出的却是消失少女的声音。
“别担心,一瞬间就会结束的,你不会有痛苦。”它盯着陆月玖,开口安抚,应该是笑着说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它没有嘴巴,但是陆月玖还是觉得它应该在笑。
毕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她们很相似呢——都是习惯带上厚厚伪装的疯子…纯粹的疯子!
“当然……”
“如果死了的话,我会负责把你,做成标本的。”怪人继续述说,脖子侧面裂开,长出手,抽出脊髓,化为刀刃。
右手把脖子上的手扯下,缠绕右臂,化为一把蓝色的放大版手术刀。
“真正高明的屠夫的刀是不会见血的”
喉结位置又睁开一只小眼睛,化为一个蓝色的小领带。
怪人灵活舞动修长的身躯,好像在跳舞。
轻盈的刀刃一刀将她身后的人头切下,一刀沿着右肩斜切,把她平等分为了两半,一刀环绕一个不规则的椭圆,脖子、手脚干干脆脆脱离身体。
统一的是没有一滴血流出,而且陆月玖的眼睛也被染成混浊的蓝色,双目无神,脸上是满足愉悦的笑。
能量耗尽,身体的本能让她极速缩小,变回一米四二的小个子,眼睛也有重新有了色彩,是动人心魄的酒红色。
这双眼睛盈满泪水,有一种破碎的美感。
她眉头紧皱,小脸苦兮兮的,还是跪着,抱头痛哭。
“好难受……”
“我…我是谁?”她喃喃自语,头垂得越来越低。
怪人就站到旁边,看着她,低头,默不作声。
那面大镜子再次出现,萨尔贡怡然自得地从里面走了出来,怪人顺从回到镜子里,挥挥手,镜子随之消失。
“我有罪你也有罪,”
“我呢,喜欢你现在的样子。”
“你绝对可以成为我的英雄。”
萨尔贡捧起陆月玖的脸,替她擦去泪水,双目相对,
“莉莉丝,你恨我吗?”银发少女发问,轻轻露出温柔的笑,一只手挽起对面人的头发,露出耳朵,捏了捏,另一只手伸进衣服里,取出那把红色的钥匙。
又从自己(无限容量的)口袋里掏出个蓝色的箱子,插上去,箱子打开了。
里面是一枚黑色的戒指,没有任何图案和纹饰,很朴素。
“很久很久以前,男人和少女相爱结婚了。”
“男人叫萨耶尔,少女叫莉莉丝。”
“男人是个一无所有的艺术家,莉莉丝家中家财万贯。”
萨尔贡说着说着把手里的戒指戴到陆月玖的…大拇指上。
“男人是个艺术家”
“不自私他搞不了艺术”
“所以他把少女做成了标本。”
萨尔贡伸出两只手,上面戴了九个一模一样的黑戒指,她摘下右边食指的戒指,戴到了陆月玖左边食指。
“少女是自愿的”
“自愿为他的艺术光荣献身”
“她爱他,或者说她不爱他——她只是爱他的生活,爱得像个疯子”
“以至于连带爱上了他”
她摘下左手中指戴的戒指到陆月玖右手中指,平静的语调渐渐有了起伏。
“所以少女不愿离去…”
“莉莉丝诅咒了萨耶尔!”
“她给他带上了一枚婚戒:自她死后,每过一年男人的手上便会多出一枚一模一样的戒指”
“她告诉男人:集齐十枚戒指,带满双手,捧着她最爱的红色玫瑰花,从三十三楼的高楼跳下就会重逢”
她说的时候翘起嘴角,把手上剩下的戒指全部摘下来,一一交错戴到陆月玖的手上。
语调一转,“男人等啊等啊等,第九年有了九枚戒指,此后一直只有九枚”
“而他已经老得不能再等了”
“于是他干脆斩断没有戒指的大拇指,从三十三楼的高楼带着玫瑰一跃而下”
说着她释然一笑,抓起陆月玖的双手,观察上面一模一样的十枚戒指。
“莉莉丝,你恨我吗?”她又重复了一遍开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