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询问之后我才得知,距离我出事那天已经过了两天了,那么明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了……
“你真的要去吗……我是说,你现在这个样子……”亚瑟很担心,但在我看来,他现在看着更多的是恐慌,我从来没有见过亚瑟这个样子,从前那个非常自信的亚瑟仿佛已经不复存在,只因为我这件事而变了……
“那我怎么办?眼睁睁地看着他杀进城里来找我们?”我活动一下感染的右臂,并没有任何的不适。
“那……好吧……”亚瑟看起来是知道了我必去的重要性,摇摇头出去了。
夜深了,在我的极力劝阻下,莲终于肯和我保持一段距离了,但也仅仅是找了一个睡袋睡在我的床边,仍然不肯离开。
“唉!”我看着身边已经睡着的莲和香草——变异似乎让我有了一些夜视的功能,不自觉地露出了无奈的笑——这种时候也只有她们这么信任我了吧?
但……
我又看向已经变异的小臂,凸起的血管正发出幽幽的蓝光,做出了一个决定……
抱歉,但是我必须得这么做……
……
黑暗的走廊中,一个人蹑手蹑脚地左右张望着,一个接着一个房间地向内窥视着——出乎我的意料,所有的门并没有锁,只是半掩着,里面的人也熟睡着。
这么放心吗?
其实我不知道,我的门是特地被人打开了,并不是原本没锁……
“大半夜一个马上变异的人不睡觉……是想找个人试试牙口吗?”一句冰冷而熟悉的调侃从身后响起,不知道什么时候李已经到了不远处的拐角。
“你……已经知道我要来找你了吧?”我一个接着一个房间地找的人,就是他——毕竟他是这里唯一的一个再生者。
“早就料到了,但……”他靠近了我,在我耳边小声说了一句,“……我们得先离开这里,毕竟这是机密……”
面前的长发男人眼瞟了一眼角落处的监控,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便跟着他穿过黑暗的走廊到了楼外。
这时我才发现,我所在的地方并不是什么研究所,而是将军的基地——非常大,这里只不过是其中一个部门罢了。
李带我来到了一片类似于花园的地方,冬日的寒冷使这里几乎没有了其他的颜色,仅仅是一片惨绿——在我的眼里,一切都是淡蓝色的……
“有什么办法吗?”李的脚步停了,转过身来面对我,好像……一副饶有兴趣的样子?
“办法……肯定是有的,”李似乎在故意吊我胃口,说到这里还停了半天,手在他的灰色的大衣口袋里摸索着,“但,也有一定的代价……”
“什么代价?”
“……你永远也没办法回到人类社会生活。”
“啥?”我以为我听错了,不就是变成再生者吗?怎么……
“是的……这就是代价,”他从兜里掏出来一个类似于试剂的东西,那里面充满着浅蓝色的液体,还有一个类似于花的物体正微微地散着光,“要么这么做,要么……你就会成为那些怪物的一员……”
“这……”
“先提前给你提个醒,如果你真的要加入我们,成功率也并不是100%,如果失败会直接终结你的生命,如果你继续以这样状态耗下去,虽然在短时间内并没有什么大碍,但过一个星期左右你的内部就会完全被侵蚀,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到了那时……”李没有把话说完,只是把那瓶试剂递给了我,脸上仍带着迷之微笑,让人捉摸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
“做好选择吧,我可不能左右你的选择……”
我接过那瓶试剂,冰冷的触感传遍全身,我盯着它发愣,而李则趁机消失在了黑暗中……
我……
我握着那瓶试剂犹豫着,周围一片寂静,为我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思考环境:
我该怎么办?
如果使用的话,我离开这里吧……
可就如果不用的话,终有一天我会成为伤害他们的一份子的……
……
那天晚上,我彻夜难眠,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一是因为第二天就要直面奥兹了,内心难免会有一些紧张,二则是因为我的状态,我究竟要不要离开……
那瓶试剂我先收起来了,我不想就这么离开爱我的人而去,也不想让我的朋友们伤心……
一直睡不着的我猛然发现黑暗中的柜子上有一瓶安眠药,我过去打开一看,里面仅剩了两片……
呵,这是防止我们自杀吗?
我不知道,在我还没醒来之前,当李告诉莲一切时,她就找到了屋子内的一整瓶这个东西,得亏亚瑟留了一个心眼,在莲要水的时候发现了异常,不然后果难以想象。
桌子上放着一杯水,仿佛就是为我这时候准备的,我很快就服下了药物,其作用效果发作地非常快,不一会儿我就沉入黑暗中了。
……
这栋建筑的另一个房间,也同样有一个人难以入睡——亚瑟,他的桌前亮着一盏小台灯,灯下一双手在一本非常破旧的笔记本上圈画着什么,这个笔记本看起来有一定年代了,但亚瑟仍然好好地珍惜着它。
笔记本的那一页是各种各样的日期,正对应着相应的事件,可是非常奇怪的是,上面的日期竟然超过了目前的时间……
亚瑟写了一会儿之后,应该是觉得有点累了,起身打了一个哈欠准备去睡觉,在关灯前,他特地将笔记本翻到了第一页——那里有一张合照……
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正拥抱在一起的画面……
神奇的是,那个女人与秋非常相似,而那个男人则是与亚瑟有几分相同,但细看的话却又发现与宇寰也非常像……
“秋,还有大家……”亚瑟低声念叨着什么,双手做祈祷状放在胸前,“……我一定不会辜负你们的期待,守护好这个世界的!”
……
早晨,我一觉睡到了8点多,莲已经把早餐端来放在了一旁的床头柜上,见我醒了她非常开心,“我就说我哥不会伤害我的!他们还不信……”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无力地笑了笑——毕竟也许过几天就不是这样了……
早餐非常丰富,各种各样的菜应有尽有,应该是莲把食堂里所有菜都少加了一点。
就在我吃早餐时,突然间进来一个人——是那个神秘人,他仍然带着面具和兜帽,不肯露出真面目。
“你怎么想的。”仍然像之前一样,从他的话语中我感受不出任何的感情,但总有一种威严的感觉。
“我……”
“主告诉我,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莲在一旁并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我也没有告诉她我必须做出的两种选择。
“好好思考吧,对于你这一点主没有告诉我任何的线索。”说完这一些不明不白的话之后,他就离开了。
神秘教徒前脚刚走,亚瑟就冲了进来,看他一脸憔悴的样子估计昨晚没睡好。
“你接下来要怎么办?”又似乎是同样的问题,亚瑟看起来非常着急。
“我……不知道……”看他们的样子,似乎我随时都可能变异。
“李告诉我已经把东西交给你了,你真的要那么做吗?也许……也许我们还有其他办法。”亚瑟似乎在阻止我那么做,但我不太明白,我们难道还有其他办法吗?
“不,亚瑟,”我放下筷子,郑重地对他说,“我们已经没时间了,一会儿我还要去迎战奥兹,按你们的说法,这会加重我的感染程度,所以到最后时刻……我会做出我自己的选择的。”
“那……那你千万不要冲动!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要使用那个东西。”亚瑟似乎对他说的另一种方法非常自信,“对于萧晓血液的抗原提取工作已经接近尾声了,相信很快就能制造出解药的!”
“解药……”我无奈地笑了一下,除非他们能在三天之内做出来,不然到时候恐怕解药也没用了,“我知道了,我会酌情考虑的。另外……”
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在关键时刻,亚瑟总能出现?
即使我没有告诉他地点与时间……
从刚开始在科斯市时他的突然出现,到在拳击馆时他再一次摸过来,他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些消息的?
“什么事?”
“你……究竟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