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没让爱丽丝多想片刻,只听心脏突然发出一声巨响,而后便从剧烈跳动中停了下来。
被爱丽丝放置在心脏之中的大漠云神此时发出哀鸣,无法再控制神性的运转。
只得在失去意识前,将所有神性以及自身本体全部往身体的头部引导而去。
关于爱丽丝的决定,还未完全苏醒的大漠云神还是知道的。
对于她的决定,大漠云神没有意见。
毕竟祂是从爱丽丝的体内孕育诞生,自然会更加偏向爱丽丝那边。
而祂也知道爱丽丝在准备用压力迫使‘通神之门’大开。
此时的祂也只有去投奔爱丽丝意识的所在了。
祂相信,爱丽丝能成功,而倒是,他们将再进一步。
随着心脏的停止,爱丽丝也失去了对身体的大部分控制力。
身体无法行动,但也没有倒下,而是就这般直直地坐着,抬头挺胸,仿若‘生前’那般。
而她的意识仍在,并且因为没了身体的限制,而越发灵活。
“那么,现在就轮到你了。”
爱丽丝的目光看向了那置身于黑暗之中,仿若世界壁垒般的巨大之门。
再一次站在门前,她仍然没有任何惧意。
哪怕身体已经死去,再无后路,哪怕无法推开神门,要永远这般下去,她都没有害怕。
她来到此地,做了决断,便是打定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觉悟。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她已经认识到了自身力量的孱弱。
对于所修神通功法,唤风诀,她现在再难进步。
倘若用神性去凝聚,所需的神性不知是如何的天文数字,不是她怕困难,但的确是暂时无法做到填满这个窟窿。
对于前路毫不畏惧,但也要留有余地,不然勇敢成了鲁莽,鲁莽成了愚蠢。
为得力量,突破极限,她无怨无悔。
她站在门前,遥望天际,她的身高和‘通神之门’对比,就如一个天一个地般。
从远处看去,甚至都看不到门下这不起眼的小点。
不再犹豫,爱丽丝直接发力,双臂并用,直接如牦牛般不断用力。
现在的她心无旁骛,毫不迟疑,她已经没了后路,身体已经死去,只留下这缕执念尚存。
没了身体的桎梏,她仿佛有了用不完的力量,虽然暂时无法推开大门,但也不会劳累。
然此门坚固,如天人壁垒,难以逾越。
‘通神之门’是开启神海的必要条件,而神海的决定一位神祇身份的象征。
不开此门,她便永远是个凡人,若开此门,从现在开始,她便是个有神性,修神力,练神法的神明了。
此乃身份的象征,是阶级跨越的高度,此‘山’之高,如让无翼鸟飞行,几乎是‘不可完成’之事。
但她这个凡人就是这般试图挑战。
她已承‘大漠云神’之名,已得神明天赋之传承,自然应该顺从‘神’之名,修得神法。
这无关其他,只在于心,要给自己一个交代。
思想的世界寂静无声,爱丽丝的身躯已经死去,再难发出声响。
而在这片朦胧黑暗中,却是能听到一名少女沉闷而稳定的低吼声。
爱丽丝已经不记得就这般站在‘通神之门’下站了多久。
也许是一天,又或许是永远永远。
她就这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试图推开这扇大门。
永不劳累,永不放弃。
门却仍然纹丝不动,似乎本来就无法打开。
但就爱丽丝的体质和所用力量,就是块紧质的铁块都该被打开了。
但‘通神之门’却仍然毫无反应,‘它’不曾回应、怜悯这个凡人,不愿让其打开自己。
“爱丽丝...”
由于不会疲倦,爱丽丝几乎是一刻也不停歇地去试图推开大门。
而在她努力之时,却是听到朦胧中有谁在喊自己的名字。
声音十分清冷,听不出男女,听不出喜怒,听不出起伏。
仿若天外之音般,若远若近,让人听不真切。
但爱丽丝却是听得清清楚楚,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她脸上的神情十分平静,虽然没能推开大门,但的确是一次对自身心态的磨练。
长久的失败经历让她的心灵更加坚韧,现在的她似乎不会被任何事物激怒,也不会被任何事物引动。
“你想推开这扇门吗?”
这道声音依旧清冷,但却带着询问。
“你是谁?”爱丽丝点点头,对于对方的回答算是回应了,但马上她也问出了她的问题。
“我就是你,爱丽丝。”
恍惚间,爱丽丝仿佛听到了对方的一声轻叹,而后,只见无数金光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黑暗的空间被照亮,爱丽丝甚至能看见那金光照亮的‘云雾’。
金光形成一道人影,这道身影爱丽丝认得,或者说十分熟悉。
那正是爱丽丝的模样,不过由金光所化,显得神性十足。
“不过我更希望你称呼我为‘大漠云神’。”‘爱丽丝’说道。
‘爱丽丝’,也就是‘大漠云神’,祂的身形外貌虽然是爱丽丝的一般无二。
但身上的气质,以及脸上的神色都和爱丽丝相差太多太多。
若说爱丽丝是一把一往无前的利刃,那‘大漠云神’便是那与万物而不争的天道。
真正的如神明般闪耀,让人挪不开眼。
“你...醒来了?”爱丽丝神色复杂,轻叹一声。
对于这个异界神明,她对其的情绪一直是复杂的。
一方面祂是从自身体内孕育而出,她天生就对对方有亲和力。
并且他们二位一体,心意相通,可以说几乎是同一个人。
但另一方面对方又同自身的信仰相悖,同自身的价值观相悖。
她原本见其在自己神躯大成巅峰时没醒来,还是有些松了口气的。
因为她还没想好要以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去同对方相处。
毕竟她之前也让手镯之力去镇压过对方了,对方要追究起来,那的确是自己的不对,她理应向对方道歉。
看着面露苦涩的爱丽丝,‘大漠云神’却是轻叹一声,祂同对方心意相通,又怎会不知对方此时在想什么呢?
只是...
“以前之事,我不怪你。”
如此一句,仿若释然般,斩断了双方那一点不愉快,而说着,祂飘到爱丽丝的身旁。
“不是想推开这扇门吗?就让我来助一臂之力。”
‘大漠云神’拍了拍爱丽丝的肩膀,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