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课代表，来，发下去吧。”
说完，班主任很是熟练的把这沓卷子分出来五份，正好对应班里坐了五排的同学。
到学习委员挨着发完，每一排卷子的数量都正正好好。
这本应该是一项非常值得称赞的绝技，只不过从班主任的表情上，竹天霖只能看出这么一句话——
无他，唯手熟尔。
“从今天开始，你们必须打起百分之一百的精神，每一张卷子就要像对待高考那样！”
班主任的话传进每个人的耳朵，在这过后就只能听到中性笔写在卷子上同时又敲击在桌子上窸窸窣窣犹如鼓点一般的声音。
过了约摸十分钟，“啧”、“嘶”、“嗯”等语气词开始在安静的氛围中出现。兴许是因为班主任提前看过卷子，知道这卷子的难度对于学生们来讲的确有些超纲，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没有管他们心情的输出。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当这群人正在绞尽脑汁思考这生涩难懂的文言文究竟是什么含义时，只有讲台为伴的竹天霖则早已做完以后玩儿起了笔盖。
卷子上的题目全部都是他曾经做过的，只不过是把那些卷子的题都拆散后又重新组合起来而已。超纲的只有那一篇文言文，其他一点儿难度都没有。
当然，也是对于竹天霖来说。
之所以玩儿笔盖，毕竟上课中总不能拿出手机来吧？而且对于一个无聊的人，就算是笔盖也能玩儿出花来。
笔盖可以看成是炫酷机甲，可以是一只麦克风，还可以跑车亦或是能够进行时空穿越的飞行器……
总之一切都全靠想象。
出神后时间就过得飞快，还是响起急促的下课铃才把正在修仙世界做扮猪吃老虎的冷酷无情男主角的竹天霖给拉回现实。
同样是因为坐的位置，他的卷子是最后被上去的，自然也就被放在第一张上。班主任把那沓卷子收上去，就先翻了竹天霖的那张，随后抬起屁股离开。
整整一天课程下来，所有老师们同样都是手提卷子，除了没有班主任那么唠叨，但其他说辞都一样。
“这是你们墨楠老师辛辛苦苦才找来的卷子！”
下午最后一节课铃声响起，也就是放学铃。对于走读生来说是解放，对于住宿生来讲这只不过是晚自习前片刻的休憩。
收拾好书包，竹天霖小跑进厕所。一阵激荡的水流倾泻而下，同样伴随着的是他逐渐放松下来的面容。
抖一抖，提好裤子，结果刚转过身就看见距离自己大约五六十公分的位置杵着个脸色惨白的人。
“卧槽！鬼！……”
竹天霖脱口而出。但定睛一看，原来是李葫芦。
两天没见，再见到他时还是会被这消瘦且白的不健康的模样给吓到。
轻轻拍几下胸口，竹天霖面露古怪。
“你……是要上厕所还是……？”
“没，没，不是的，我只想找你……”
“那你也别不声不响的就出现在我身后直到被我自己发现阿喂……人吓人吓死人的道理不懂？”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李葫芦双手抬起来，手掌和脑袋都在左右摆着。他连连后退，结果后腰处“砰！”地撞到了洗面台凸出的那一部分。
“你没事吧？”
看着李葫芦以一种接近一百八十度的姿势弯下腰，随后半蹲下去，竹天霖下意识开口询问。
“我没事……”
随后，李葫芦又扶着洗面台颤颤巍巍地站直身子，同时嘴中呼吸也变重了许多。
“那个，我想问一下，您帮我和墨楠老师说了试卷的事了吗？”
“说了啊。”
竹天霖下意识回答了出来。但紧接着，他从李葫芦不自然的面容中看出些许异样，又想到今天上课时发生的事。
恐怕墨楠答应这个要求后就是要让全班都去做卷子才不会显得怪异。
脑内飞速思索过后，竹天霖摆出一副十分正经的表情。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李葫芦，“你无非就是想问，‘为什么今天全班都会做墨楠老师拿来的卷子，而并非让你自己一个人闷声发财’类似这样的话，对吧？”
此话一出，李葫芦原本带着好似不甘情绪的表情瞬间哑然。
看来是猜到了啊……竹天霖微微勾起一抹微笑。
“你想想，如果墨楠老师真的只为了你而去单独准备一份试卷去做，然后让我交给你，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你别忘了，关于我和墨楠老师之间还有流言蜚语存在呢。”
“这、这倒也是......”
“而且啊，墨楠老师其实已经知道那些流言蜚语了，她很生气，当我去把你的想法告诉她时，还被她狠狠教训了一顿呢。”
“啊！那，那怎么办......？”
李葫芦听到这句话，本就消瘦地脸做出慌恐又不知所措的表情则显得更加吓人。对于他本人来讲，思考的就只是自己这边拉下脸来求竹天霖帮忙，然后竹天霖同意了以后一切都好说。
结果当今天上课时竟然发生了这种事，他也想了很多可能性。最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控制不住的跟着竹天霖来到这里，想要问问到底为什么事情会没有按照自己的预想去发展。
可一听到竹天霖竟然为了自己还被墨楠狠狠教训一顿，愧疚感瞬间侵蚀李葫芦脆弱的心理防线。外加竹天霖装出影帝级别露出的失望，他膝盖又控制不住的要软下来了。
“没事，可能我说的有些太过，不过确实被墨楠老师训了一顿。”竹天霖摆摆手，“我说这么多，也只是因为想让你知道墨楠老师之所以会通过这种方法把题给你，说白了就是不想再被说闲话，一视同仁下来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同样做的也光明正大。”
“我想你今天应该感觉自己学习又进步了吧？”
李葫芦点点头。
“那不就好了吗？你当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对学习这么痴迷？今天这些卷子做下来，我想整个班里提升觉悟的人也就只有你自己而已。”
说着，竹天霖慢慢走到李葫芦身前，抬起右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你要相信自己，但也不要想着只允许自己进步，心里那杆秤要是偏了，那你再怎么学习也没用。”
说完，竹天霖也不再管已经呆住的李葫芦，绕到洗手池洗完手后便快步走出卫生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