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三人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动时,地面开始震颤。随后在不远处,几头形似鼹鼠的掘土魔兽从地下钻了出来,它们的背上还坐着身高一米左右的盲矮人,每个盲矮人的身后还坐着一名体型瘦小,灰色皮肤,长着一只大眼睛的小精怪。
“怎么这么快就遇敌了?”
萨麦尔立刻拔出了剑,摆出战斗姿态。
这时,其中一名小精怪开口问道:“请问你就是萨麦尔先生吗?”
大部分魔族是不会人类语言的,只有长期在人类聚集地行动的魔族才会学习人类的语言。而那些魔族往往是担任间谍的职责,所以体型和长相必须与人类近似。但这些小精怪很明显不会被派去当间谍。
怀着疑惑,萨麦尔开口回答道:“没错是我,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们是真知会的成员,智者预言到你们将会在今日抵达这片海滩,果不其然。”
“目的呢?”
萨麦尔并没有松懈,在与不明敌友的家伙交流的时候,放松警惕便是致命的。
“智者要我们来迎接贵客。”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鸿门宴?”
那小精怪露出了欣喜的神情:“果然萨麦尔先生与智者是同一类人!鸿门宴这个词是智者不久前才教给我们的,萨麦尔先生也是智者吗?”
萨麦尔一头雾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抱歉抱歉,是我太兴奋了。智者是拥有大智慧和海量知识的神秘人,我见萨麦尔先生也了解智者的知识,就不由得新生敬仰之情了。”
“别跟我说这些废话,你只要老实交代,智者邀请我们有什么事情?”
“智者知道你会这么问,所以祂提前告诉了我该如何回答。如果你想知道天命是什么,梅里斯和莎拉的关系,还有杰斯提斯的事情,就应邀来我这里。”
萨麦尔一惊,这确实是他一直想要了解但又无法知晓的事情。他回头看了一眼莎拉和艾彼菲勒,确定两人愿意前往,这才点头答应下来。
“那就请三位跟我们走地下的通道吧。”
“你们的据点在地下吗?”
“并不是,只是我们真知会在魔族被视作绝对的异端,不能大摇大摆走大道。”
萨麦尔心里嘀咕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也不知这句话在这里行不行得通。”
这时候,那小精怪像是看穿了萨麦尔的心思一样,回头说道:“其实萨麦尔先生根本不需要担心,你的战斗力即使面对一整个魔族军团都不落下风。”
以黄昏神力那覆盖方圆百里的必死一斩,确实能够与一整个军团为敌。这个所谓的智者能够把自己的底细了解得这么透彻,想来来头也不小,至少也是神级的家伙。既然对方是神级,真的想对自己不利,没必要搞这些阴谋。当然也有可能是那种谋略型的家伙,毕竟萨麦尔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
每当这个时候,萨麦尔就会打心里埋怨杰斯提斯这个不学无术,只知道挥剑的莽夫。当骑士当了十年,结果啥都不知道,难怪会被人弄死。
跟着掘土魔兽的脚步走了大概两三个小时,才终于回到地面。三人来到了一道山谷之中,沿着简单铺设的石子路,又走了两个小时,终于抵达了一个山洞洞口。
走入山洞,才发现里面已经经过细致的装修,造型不一的石壁被专门开凿过,通道被改造成了较为标准的长方形,墙壁上也画满了壁画和文字。
“盘古开天地,女娲造人,夸父逐日……这特么邪乎。”
带路的小精怪回过头说道:“萨麦尔先生果然懂这些,智者说这些来自于一个更加强大但是已经毁灭的世界。”
“已经毁灭的世界嘛……”
不知为何,萨麦尔有些悲伤。
跟在萨麦尔身后的莎拉被这些壁画深深吸引,她一言不发,但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当走到通道的尽头时,莎拉与萨麦尔在一张照片前驻足。那是一张从太空拍摄的照片,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被撕裂,各种不可名状的怪奇生物在星球碎块的裂隙间扭动起舞。
萨麦尔心中只有感叹,或许这就是盖亚之壁破碎后,一个世界的命运。多么美丽的星球啊,就像故乡一样。
一旁的莎拉,明明是与那星球没有任何联系,但一行血泪却从眼角流下。
“莎拉,你怎么了?”艾彼菲勒一直跟在莎拉身边,她早就发现了莎拉的异常,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
萨麦尔这才注意到了莎拉的异样,也赶紧询问道:“你是受伤了吗?”
“没有,我明明不认识这里,但是很心痛。我不应该悲伤痛苦的,只是,我的灵魂在哭泣,我不知道为什么……”
此时在前方带路的小精怪站在不远处,静静地注视着为那星球破碎之景心生触动的两人,暗暗感叹:果然那里是他们的故乡,不知智者对于故乡的破灭是何种心情。
两人的影子出现了涟漪,随后如泥塑一般堆砌起一个立体的人形。最后从那影子中褪出的便是那黑袍女性。
“智者大人。”小精怪赶紧行礼。
“原来你就是魔族的智者。”萨麦尔再度警惕起来。
“没错,看到了这些东西,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还没等萨麦尔开口,莎拉便抢先一步问道:“那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看到那个世界的毁灭我会感到心痛和自责?”
智者伸手轻轻拭去莎拉眼角的血泪,温柔地回答道:“这份强烈的感情来自于你灵魂中的异物,但它本不该由你来背负。”
莎拉将那古朴的青铜匕首具现出来:“是这个吗?”
那匕首正在剧烈地颤动,刀身上不停地出现裂痕又自动修复。
“没错,这把匕首来自于那个被天命毁灭的世界,准确地讲,这是那个世界唯一幸存者的一部分。”
“所以它才会如此悲痛吗?”
“它的主人不止是唯一的幸存者,同样也是导致那个世界毁灭的罪魁祸首,他是那个世界的天命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