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神秘？需要什么代价？”
苏仙儿没有立即同意，而是谨慎的询问，同时也做好了女冠故意弄虚作假的准备，打算以目前的见解做一些细微的判断。
便是突然出现的“系统”，苏仙儿其实都不是很放心，这种小说中的玩意怎么可能会无条件帮助她？就如同神秘·威格先生所言的“命运馈赠都是秘密定价的”，只不过目前“系统”对她而言还很有利，所以没有多想。
看着小女孩谨慎甚至是警惕的模样，女冠舔了舔嘴唇，正色道:“我先和你说一说神秘吧。
“什么是神秘？我也不知道，它像是世界的本质，一切非能理解的所化，虽然前人对它研究数千年甚至是数万年，包括可能毁灭的前代深海文明，总结出一套能够供给人类吸纳神秘之力，并且包含规律的神秘体系，这是现今人类对于神秘的理解：理解部分物理律动的本质力量。
“而掌握神秘的人类统称神秘者，当然他们各有各的称呼，比如说圣庭自称圣法师，自然之心组织自称超凡者等等，因为觉醒时经历的情况不同，他们所掌握的能力对应的领域也不同，有光明面，也有黑暗面，而觉醒到初步适应，并且能够正常生活的神秘者才算是第一境虚境。”
“为何称虚境？”
“这就要涉及神秘的代价了……”女冠似笑非笑的微微闭眼，“若是能无代价的掌握神秘，那么联邦政府早就推行神秘，甚至是组建神秘军团，横推海岸另一端的那个帝国，一统全世界了。
“神秘可是被称之为本质力量的东西，而之所以有这样的称呼，是因为尝试去掌握它的人，都会不可避免的被神秘同化，出现各种性格上的变化，包括暴怒、忧郁、嗜血、疯狂等等，严重的甚至是有难以想象的异化、恶变，乃至失去理智，甚至是自我意识，沦为怪物，我们称这类人的情况为失控。”
“失去自我控制的神秘者？”
“对，失去自我意识的控制，而这样的人，每年都有三分之一，也就是说每年都会有大量的神秘者死去体内疯狂的积累，变成发狂的怪物，毫不留情的展示着自己的恶意。
“你可以想象，若是推广神秘，那么将会有多少人会因为意志薄弱而导致自身陷入疯狂，没能扛住神秘的同化，成为疯狂的怪物，而以越是疯狂，越是强大的神秘原则，哪怕是联邦的力量再怎么强大，也会做顷刻之间解体。
“神秘之路就是一条充满畸变、扭曲、疯狂、痛苦的道路，这便是使用它超越凡俗的代价，你会愿意吗？”
苏仙儿犹豫了，她猜测神秘会有代价，可这代价也未免太重了，同时她也猜测到以往那些专家解释的事件，必然是神秘降临，而非“太阳风暴突然爆发”所导致的结果。
“若是停留在低境界的神秘者，会有多大概率疯狂？”
要是没有父母因为可能是神秘降临的事情失踪，苏仙儿觉得她最多了解少许即可，可要去探寻背后的事情，需要神秘力量肯定是必然的。
况且，没有一些超自然的力量傍身，万一今后被某些怀有恶意的神秘者暗算怎么办？
更何况自己体内还有一个目的未知的“系统”……苏仙儿顾虑重重，所考虑的事情犹如天平两边的砝码，最终还是“成为神秘者”占据较多。
“这要看情况咯……”女冠妖艳的眼眸散发着红光，“觉醒神秘力量，成为神秘者的方法，一共有三种，一是直面某一种神秘，那样会获得那种神秘所衍生，甚至是相同领域的力量，就比如你的‘骑士’，几年前直面绝灭者的‘吞星之暗’而存活的唯一一人，觉醒出自‘星陨’概念衍生出的‘绝寒冰霜’，真实身躯都化作半人半蛇的模样。”
“……”苏仙儿眉头一皱，却没有询问绝灭者是谁，光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位存在是怎样的，等到以后有实力，自然会知晓一切。
女冠略带赞许的看了小女孩一眼，道:“第二种则是喝魔药，也就是我准备和你交易的内容，一瓶觉醒神秘的魔药，只需要三年，就能完成从凡人到神秘者的蜕变，而且对应的领域都有的选，风险概率也是三种方法中最低的一种，以极为微弱的神秘觉醒。
“第三种则需要前置条件，比如说亲生父母还没有生孩子前就已经是神秘者，那样的话，后代子孙的血脉中都会有些微神秘因子，在情绪刺激，或者是某些特殊时刻，就有可能瞬间激活自身神秘力量，从而成为神秘者，代价则是超过三代没有神秘者，神秘因子便会消失，而且觉醒的瞬间，会抽空自身力量，容易陷入疯狂，导致无法控制自己，直至自我意识丧失，彻底异化成怪物。
“苏小姐，你的血脉极为纯净，在我看来是连续数代都没有沾染过半分神秘的纯种人类，这样的人类对神秘的适应性可能稍差一些，但更具有兼容性，觉醒的领域也会很大程度根据你的性格进行演化。
“我的方法都已经说完，那么，苏小姐，该你选择了。”女冠嘴角含笑，仿佛不在意苏仙儿是否会同意。
“还是说，你不会是不想成为神秘者吧？”
女冠笑容有些恣意。
“嗯…我需要付出什么吗？”苏仙儿听出女冠的暗示，不由得问道。
“嘿嘿，也不是什么代价，仅需要把你‘卖’给我一个星期，我就给你一瓶神秘魔药，它蕴含有微弱的神秘力量，足够在三年内供你消化，从而以最安稳的途径踏上神秘之路。
“直面神秘往往是疯狂失控的结果，喝魔药虽然进展很慢，但胜在安稳，起码不会出现随时疯狂的情况，成功率高达百分之八十。”女冠笑了笑，指着她自己，“我就是魔药消化者哦，现在还在消化未曾消化完的魔药，只能算是半个神秘者，不过也比普通人强大太多。”
苏仙儿沉默了一下，把她“卖”给这女冠？这是要她做实验吗？还是做什么……
似乎是看出苏仙儿的顾虑，女冠挥着拂尘，道:“放心，我不会拿你去做有违道德的事情…嗯，这指的是底线，毕竟我也付出了很多的代价，不可能就这么轻轻松松应付过去。
“只是很小的一些事情而已……”
苏仙儿有些犹豫，现成的道路就在眼前，而且还是属于很安稳的一条，没有直面神秘所带来的污染风险，成功率极高，就是需要三年时间进行消化。
可她有三年时间吗？或者说是，两位大人能够等的住三年吗？
苏仙儿不知道，所以很犹豫，也有担心以后遇不到神秘，或者是因为直面神秘当场死亡等事情，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
“苏小姐，我可是告诉你好多的知识哦，这些都不是免费的，不过它们也算在这个代价里，哼哼，只是和我一起玩而已，真的不会违背你的底线。”女冠叹了叹气，似有些不满，“若非你的情况比较符合，我才不会在这里继续等待。
“苏小姐你要知道，神秘世界的神秘者们因为常年的疯狂侵扰，性格都有些疯，面对更加强大的神秘者的要求，千万不要惹怒他们，否则会有很惨的下场。”
“……”
苏仙儿张了张嘴，利弊权衡后轻声道:“嗯，请……”
忽然间，眼前的画面仿佛发生重叠，又像是自身坠入另一个次元空间，朦朦胧胧而难有感觉，漆黑的裂缝犹如蠕虫蠕动般出现。
而在苏仙儿对面的女冠一惊，滔天的血海迅速沸腾，瞬息之间，眼睛发生变化，一缕微光闪烁，视角顿时发生剧烈变化，似是精神的世界重叠在现实空间之中，破碎世界像是立于现实空间之上，无数的各色气体突显着现实空间的人们的情绪变化、健康情况、灵魂强度等等，还有许许多多污秽的、诡异的痕迹，甚至是有淡灰的雾气流淌，仿佛在镇压和封印着什么。
喷涌的黑气如云如海，淡灰色的雾气迅速涌来，化作滔天之势镇压下来，但漆黑的裂缝却仿佛是无视了淡灰雾气的力量，直接在现实空间撕开一道口。
一缕银色的光辉一闪而过，一道银色的莫名身影自雾气中行走，看不清是何种形态，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漆黑的力量犹如触手般涌出。
“虚界？”
看到那漆黑裂缝出现的瞬间，女冠瞳孔一缩，身上有着黑红之气溢散，“怎么会有不灭级虚界突然降临？
“而且还是……”
话语未落，一方似虚非虚，似实非实的空间迅速与现实空间重叠，恐怖的力量撕裂空间，在周围都破开许许多多漆黑裂缝，那是撕开空间之后的虚空。
“哈哈哈哈……”
婴儿啼笑的声音响彻云霄，扭曲的植物从地上长出，强烈的污染力量迅速扩散，而坐在车中刚陷入浅睡的陈绘希瞬间被惊醒，瞳孔有着白色的符文出现。
“冰霜叹息。”
虚幻的蛇影只是出现瞬间，油画般的场景降临，将车中众人都包裹进去，与现实空间脱节。
同时，也与那污秽的力量分开。
而在这时，一缕银辉闪过，漆黑的裂缝蔓延过来，同时将处于梦中和现实中的苏仙儿包裹进去，然后消失无踪。
“不！”
陈绘希眼睛化作淡白色的蛇瞳，一条蛇尾被拖出来，蜡白的鳞片生长，同样也跟着跳进那漆黑裂缝之中，不知去向。
只留下几个还停留在油画般的空间里的人面面相觑。
“发生什么了？”
疑惑的同时，油画般的空间迅速移动，只是几秒钟便抵达某个居住区，一道不算强壮的身影迅速被勾勒出来，幽深的眼眸仿佛有着星辰在流动，只是平淡的看了简书辉她们一眼，便迅速淡化消失。
而在不远处正在处理邪性物品的专业人员则是神色一变。
“哪来的污染力量，居然能够撕裂现实空间……”
“你是上课没听讲吗？那是虚界！”旁边有人给了先前说话的人一下。
“啊哈哈，抱歉老师。”某个被打的人哈哈一笑。
“谨慎应对，是不灭级虚界‘恶性之渊’。”一道身影被勾勒出来，眼眸深邃的看向众人。
“已经有数百人被它的力量污染堕落，化出怪物，小队成员立即执行清理，不得有误！”
“好的，队长。”
吩咐完一群隐藏的乐子人，队长周围有着许许多多纯净而古怪的神秘符文环绕，形成某种特殊的规律，对着下方的污秽力量进行镇压。
“不灭级虚界怎会没有一点征兆的降临？是某些极为罕见的事情吗？还是有高位生物正在背后操纵……
“前者的话就记录档案，若是后者，那这里就很危险了……”
…
痛！
好痛！
在剧烈的痛苦刺激下，原本处于昏厥中的苏仙儿似察觉到危险，从昏厥中醒来，乌黑明媚的大眼睛眨动，看到了周围破败的场景。
这应该是一座历史悠久的废弃古宅，斑斑痕迹的木板上满是灰尘，还有些木板已经腐烂，隐隐间暗红的干涸露出些许。
“这是哪里？”苏仙儿心生不安，同时看向窗户，却见半碎的玻璃上还有腐烂的漆黑东西，喷溅状的血液沾染在上面，不过都已经干涸了。
绯红的光芒自窗外照耀进来，深红如水般柔和，可隐隐间蕴藏怪异，有几分妖艳的邪气。
像是美与异的结合，在美感中充满诡异。
苏仙儿看向窗外，只见一轮绯红的月亮高挂，犹如一颗绯红色的眼珠，正在无声的注视着她。
女孩心中莫名恐惧，连忙收回目光，不敢继续直视绯月。
“我这又是哪里？怎么这几天连续发生神秘？还是说抚安市有大事爆发…也许只是我单纯的很倒霉，如那女冠所言，自己有些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纯净，吸引着诡异们……”想起“系统”标注的特性“光”与“恒定”，苏仙儿猜测也许是这方面出了问题。
当然，知道归知道，苏仙儿连“光”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对于神秘很是懵懂。
也许是纯种的人类血脉……思索时，苏仙儿观察周围，发现这应该是一套古宅，和现代建筑不同，修建风格偏向古风，从占地面积来看，多半是某个府，只不过现在都破败了。
地上的斑痕劣迹与灰尘诉说着这里至少百年未有人居住，甚至是更久，而前面还有通往第二层的木制楼梯，以那腐烂程度，苏仙儿怀疑她踏上去的一瞬间就会掉下来。
然后被黑暗吞噬……略有心悸的看了一眼宅中的漆黑地方，这些被绯红月光所没找到的角落里，时不时会响起几声类似吱吱的声音，苏仙儿本能的感到不适，还有些潜藏的恐惧。
“有老鼠吗？还有，这是哪里？不会是如之前那般的梦境世界吧……感觉有些不像，分辨不出来……”因为不是很懂神秘定义的梦境，加上这里极为真实，和之前那种漆黑梦境中一样，苏仙儿摸不准这是否为梦。
“而且，就算是梦，我该如何出去呢？”
在这里，苏仙儿能够感受到体力的流逝，短时间还能撑住，长时间就需要担心一下吃喝问题，说不定还没出去就有可能饿死渴死在这里。
没办法，苏仙儿只能选择探索，相比于在宅内探索那大片的黑暗地区，她倾向于看看外面的世界如何。
然而等她走到那没有关上的门前时，看到的却是一片浓重的血色雾霭，停留在距离古宅数十米之外的地方，似乎四面八方都被这血雾所笼罩，与世隔绝。
“这都没有前进的路，除非探索那片血雾…这血雾感觉好诡异……”
前方没有路，后处的古宅有充满诡异，苏仙儿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忽的，苏仙儿身体一震，难以言喻的恐惧充斥心头，皮肤上凸出一颗又一颗豆粒，仿佛本能的畏惧着某种事物。
一双空洞无神的漆黑眼睛出现在血雾之中，缓缓转动，最终看向古宅，没有动作。
而浓郁的黑暗犹如潮水般涌来，似要遮天蔽日，凄厉的尖叫响彻，还有婴儿啼哭的声音，充斥着负面的情绪。
“！”苏仙儿眼睛一痛，忍不住闭着眼流出泪水，连忙低下头，同时顾不得那么多，一用力把门关上。
“轰――”
仿佛是有着巨大的手掌在捶动着门，尖锐的惨叫不断响起，被腐烂的门不断震动着，似乎下一刻就会彻底破碎。
“吱吱吱――”
“吱吱吱――”
清晰而诡异的叫声响起，密密麻麻的漆黑身影在黑暗中移动，它们宛若一只只真正的老鼠，但绯红的眼睛和满是尖刺的毛发却在警示着它们并非所谓的老鼠。
它们更像是怪物，被污染到畸变的怪物。
闭着眼的苏仙儿虽然没有看到，但从听到的吱吱吱都只知道有大量的疑似老鼠的玩意在向她这边移动，强忍着刺痛睁开眼睛时，鲜血从眼角落下，视线仿佛都变成灰色。
“这究竟是什么鬼地方啊！”
仿佛是在回应着她的问题，一股信息自脑中出现，同时伴随着强烈的剧痛，似乎这是得到信息所要付出的代价。
“恶性之渊”！
“人性之恶，此世之暗，无尽黑暗埋葬于此，诡异畸变之禁地，永世堕落，永远枯寂，永恒恐惧的深渊……”喃喃着的同时，苏仙儿头痛欲裂，叫声都变化成吱吱声，仿佛自身正在向着那群怪物堕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