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泽坐在榻上,不知怎的,自从来了凡界就一直有困倦的感觉。也许是因为凡界的灵气稀薄的原因,可之前并没有遇到这种情况。
琰烛扯起还跪在地上那具无头尸体的领口,断口的地方还淌着血,污了半身衣服。
他一只手提着尸体往外拖,妖物的魂灵死后会散发出一股难闻刺鼻的味道,而陛下显而易见要在这里等人。
拖走一段后,那尸体的腿因为神经反应,抽动了一下,踢到了本来应该长到自己脖子上的头。
那东西滚到了帝泽脚边。
帝泽皱眉……
抬脚就把这东西踢飞,直接撞破了纱窗的木架,飞到了外面去。
鞋尖沾上了脏污,帝泽索性蹬掉了两双鞋子,盘腿坐在了榻上。
“慢死了。”帝泽抱怨到。
但是说的不是在场的这些人。
帝泽坐在这里等着陆琅上门送死。
琰烛扔完垃圾后,就走了进来:“陛下,陆琅求见。”
“让他滚进来!”帝泽没好气地说道。
极幻客一直是帝泽的大忌,销声匿迹数年后,如今居然猖獗道这种地步了,陆琅想跑,但是已经不可能了。
陆琅听到帝泽的声音,踉踉跄跄地走进来,跪在地上:“臣……参见陛下。”
“陆琅!”帝泽想审问,可是他耐不下心了。帝泽抄起榻上的木枕便砸了过去,陆琅根本不敢躲闪,任凭头上被帝泽砸出一个血坑。
鲜血从头上流下,陆琅咽咽嗓子,从他身上流下的血一点一滴可都是从帝泽身边的南温身上抽出来的。
陆琅过来时,就已经看见了琰烛提着一具无头尸体出来,陆琅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妖物幻魂后的人类,寻常人类死的说没有这样的气息。
妖物幻魂,有又有不怕死的来做这极幻客的生意了。
陆琅现在觉得自己能多呼吸一口空气都是他的造化。
在他的地界上出现了如此猖獗到敢幻王公贵族的妖物,这是死罪!万死难纠其责的死罪!
“陛下!臣知罪!是臣疏忽大意……”陆琅把头低得死死的。
他会怎么死呢?顶着这样的躯体百年以后在下界转生成鬼然后轮回?还是重新变回妖物魂飞魄散……陆琅想都不敢想。
帝泽坐在榻上,手扶着眉头,抬眼看着跪在地上的陆琅,陆琅头上的血都流到了地上……过不了多久,他这血的味道要盖过那妖物了。
等等……他的血?
帝泽转头看向了南温,不能让陆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他现在想当场杀了陆琅,也不可能了。
“这极幻客的生意,你插手了多少?”
“回陛下!臣一概不知……”哪怕这极幻客跟他没半毛钱关系又如何,身为一界仙官疏忽至此,他还是有罪……
“行了!”帝泽不想再多看陆琅几眼了,他朝陆琅摆摆手,让他赶紧滚。
“等吾下次见你,希望这凡界没有妖物的气味。”帝泽说道,浅色的眸子里是恶狠狠地威胁。
陆琅离开,甚至还能感觉得到背后愤怒的龙息……
沉默了许久,直到帝泽的眼睛恢复了些许深色,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一些。
过了几日……
八皇子的突然暴毙让整个天佑国都都恐慌了起来,当时见过那场景的人,都被吓了个半死。
据说尸首分离,那头颅是从屋里飞出来的,把窗户都砸了个稀烂。
据说那八皇子不仅死状凄惨,刚死没多久的尸体就散发着恶臭。
负责此案的官员调查了多日,事情毫无进展,八皇子因为横死,也草草下葬了。
帝泽他们又回北凉府呆了几天,这些天里帝泽一直时不时地观察着南温,直到确认他并没有什么异常,帝泽才放了宽心。
但是这几天一直郁闷的,是华灯。
明明他一开始以为帝泽是真的在嫌弃他了,幸好只是先把他丢出去当饵。现在不说安慰安慰他,这两天陛下的眼睛还都一直粘在南温身上。
气死华灯了!他好歹是个魅魔!陛下要是想开后宫了,他才应该是第一人选好不好!
不过……没人在乎南温这些小情绪。
院里,玄止一如既往地陪陛下过招。
每一次,都是几百上千把匕首同时在跟帝泽打,只有这样玄止才能稍微逼近一点帝泽。
帝泽身体其实十分羸弱,如此强大只是因为他足有上千年的修为和这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除此之外,龙族强壮的血脉被圣族压制得死死的。
玄止一直想让帝泽锻炼一下自己的身体,可帝泽一点都不在意。
他长得小,毁天灭地的本事可不小。
要不是玄止老是拉着帝泽过招,帝泽动都不想动一下的。
“陛下!您这样是不行的。”
帝泽打个哈哈应付一下玄止,其实他也没有把玄止的话当回事。
“陛下,我……有些事情……”南温打断了玄止的出招,站在了帝泽面前。
帝泽看见了南温眼底的红色,猜到他是饿了,但是诧异的是南温居然会主动找他喂食。
一般来说南温都是等饿到不行了被他发现后他叫南温过来的。
今天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这样了?
“我们……回屋里说。”南温领着帝泽回到了屋子里面,转手关上了门。
不仅关上了,南温还在这门上下了道结界,单凭玄止一个人是打不开的,现在琰烛华灯无疆他们三个还在外面。
他有大把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玄止恼南温的突然打扰,但是帝泽自己情愿,玄止也拦不下,就也只能自己坐在台阶上等帝泽自己出来。
帝泽,估计是自己出不来了。
他可以感觉到这里被下了结界。但这应该不是用来挡他的,南温应该也知道这点小花招困不住他。
所以南温这是在干什么?
帝泽被南温抵在门上,因为陆琅这件事,帝泽后来一直对南温有些许愧疚。
他一直说自己忌讳极幻客,可自己居然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虽然不至于夺了南温性命,但是对南温来说失去的东西可不是补偿能补偿得了的。
所以帝泽也一直把头偏向一边,试图躲开南温质问的视线。
可南温双手握住帝泽的肩膀,微微弯腰,他极少靠帝泽如此近过,近到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还有他胸膛里跳动的心脏,一下一下迸出的鲜甜的血液……
从第一次见到陆琅南温就意识到了什么,再到后来他也动用了自己的手段查明了血妖的一些事情。
猜想一直都在心里,一直不敢肯定,可这次南温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南温又把头靠近了帝泽,说话的吐息间,他的气息扑在帝泽的脖颈间。此时的他显得多么地美味,秀色可餐。
“陛下……”
帝泽试图离开,可头转过来,贴着脸的是南温那柔软的金发。
它原本不应该是金色的……
南温在帝泽的脸上蹭蹭,距离也靠近了更多。
那两只手也越发放肆,一路向下,缠上了帝泽的腰。
帝泽能感觉到颈部上南温绵软令人发痒的唇,或许他欠南温一个道歉。
但是道歉绝不可能是现在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