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其实没有想明白为什么,但是他知道一个道理,女孩子是要哄的。
不过,再此之上还要再加上一个条件,女孩子愿不愿意让你哄。
很多人不懂这个道理,错的人错的时间,再哄一万句,也只是徒增厌烦。
迟夏试着起身坐到了安知蝉身边,安知蝉没有躲,只是她现在看上去情绪有些糟糕。
“安知蝉?”迟夏试探着叫了一下。
“没事。”安知蝉的声音其实很正常,只是迟夏会觉得勉强。
怎么看都不太像没事的样子嘛...迟夏在心里默念着。
安知蝉抬起头,揉了一下眼眶,还好没有掉小珍珠。
看上去就是一副强作无事的模样,明明那股子委屈劲都快溢出来了。
看得迟夏都有点想揉揉脑袋抱抱她了,可惜不行。
“对不起。”
虽然迟夏知道,这只是一个诱因,但是还是要先为它道歉。
“你对...”安知蝉停住了,她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意识要说出口的话有些刺人。
“嗯,没事。”她又说道。
“可我不能保证没有下一次。”
对不起,但是下次还敢!
所谓危险操作,就是在情绪的边沿走钢丝,说到底,还是安知蝉的性格太温柔,让迟夏觉得她不会因为这个再爆一次。
即使是刚刚,安知蝉也不会把不开心怪的别人身上。
她自己会调节,就是可能来的慢。
“嗯。”安知蝉的眸子又淡了一点,她没说什么,只是每个人都不会喜欢自己情绪低落的时候别人再继续跟你开玩笑而已。
“大概还是因为我这个人有些不知好歹,又不懂得往前,所以在你身边总会想起以前。”
安知蝉对上了迟夏眸子,她知道迟夏有话要说。
迟夏的眼里很热,明亮的有些灼人。
“那和这有什么关系呢?”安知蝉很配合的侧过脸面向迟夏,她也想多说说话,什么都行,把这一段故事翻页就好了。
“你还记得以前午休的时候我老喜欢在后面戳你一下吗?”
“你还敢提?”安知蝉歪了歪脑袋,可能是被勾起回忆的缘故,语调也比刚刚轻了些。
“那会的人不都是这样的吗?”
“男孩子都喜欢揪女孩的小辫子。”
“喜欢故意大声的吵闹。”
“喜欢故意挡住她们的视线。”
“说到底只是在吸引她们的注意力罢了。”
如果这时迟夏贴得够近,或许就能看到安知蝉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她好像知道迟夏想说什么了。
“归根到底都是长不大的男孩子喜欢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很幼稚。”迟夏说着自己也笑了,落在安知蝉的眼里也有几分暖意。
迟夏长得确实是不差,用林咖成的话来说实在不行就去找个富婆得了,所以对于半个颜狗的安知蝉来说也很有吸引力。
安知蝉端起咖啡杯,杯中的冰块因为她不停的搅动已经差不多化完了,她也有点不太敢再去直视迟夏了。
到这里,迟夏就已经让她走出了刚刚的情绪了。
“渣男。”她看着的是手里的咖啡,嘴里说着的两个字却是指向身边的人。
“这我也要被骂呀?”迟夏多少还是带点郁闷的。
“你哄女孩子太熟练了。”
“......”
想到最初的时候,还是她一点点的教这个笨蛋怎么哄女孩的,时间过得好快好快,一下子就都变了。
那个呆的和木头一样的家伙现在哄起女孩已经这么娴熟了。
终究还是惜别了好多时光。
“你今天晚上回去吗?”
“啊?”
迟夏本来都做好安知蝉在那句“哄女孩子太熟练”之后被酸几句的准备了。
“晚点吧!是没有打算过夜。”
“你是坐动车来的?”
“是,反正你们学校离车站也不远。”
“回去的票买了没。”
“还没,买了票心里就会算着时间,我不喜欢。”
离开的时间被界定之后,临行前的时光都会带上几分紧迫的压力,迟夏很讨厌。
“那你回去要买不到票了。”安知蝉略微坐直了一点,手紧挨着迟夏,也没有像刚刚那样避开。
“不会,就是真买不到也没事,打车回去就是了,和小林AA也不算太贵,再不行,反正带了身份证,开个房睡一觉就是了。”
迟夏絮絮叨叨的,安知蝉就静静的听。
“Z市有什么好玩的吗?”安知蝉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钻到的迟夏的左手内侧,轻轻的挽过这个话语刚落的大男孩。
安知蝉问完才后知后觉,好像不是很应该这样问,但是算了,也没关系。
“Z市的话还可以啦,能玩的我差不多都逛过了,感觉要玩的话还是不错的。”
像是依偎着的两人看向彼此对视。
安知蝉还是没有说出后续。
“那你下次要是有打算可以来找我玩,我请你吃饭。”迟夏话语间带着微笑,对安知蝉来说很是熟悉,一如十六岁的时候。
安知蝉觉得迟夏是懂得,但是他不在乎,又或者说是他在由着她。
安知蝉先说的Z市,但她没有说要来找迟夏,又或者是要来Z市玩,迟夏自己把主动权交给了她。
“好啊!”安知蝉回以笑意,紧了紧挽着迟夏的动作。
如果一切都按照着最好的故事发展,他现在是否还是她的小男友,能够在这时候按着自己心里的悸动,回过身,用另一只手去抱住安知蝉,然后快速的靠近,赋予轻轻的一吻呢?
迟夏不知道。
所有的故事都会有着大大小小的缺憾,不过他可以选择弥补。
“冰咖啡加糖真的有用吗?”迟夏抛出了自己刚刚脑中想过的问题。
“有的!”
“不信,给我试试。”
“喏,有甜味的!”安知蝉用左手拿过桌上的那杯咖啡,然后递到迟夏的唇边。
她今天用的口红颜色很淡,但迟夏还是能看到杯沿那明晃晃的印子。
安知蝉略微靠在迟夏的肩头,把栗色的长发压住,眼里流露着着几分慵懒的明亮。
他们贴的有些近了,迟夏鼻息之间,嗅不到关于这杯冰咖啡的任何味道,只有安知蝉身上淡淡的香味,像是山间的油桐花初绽。
迟夏低头,安知蝉便把手中的杯子倾倒些许。
他现在知道了,那杯冷咖啡确实有些甜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