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夏从来没想到,安如宁能跟他喝下这么多酒。
但是他没有再阻止安如宁。
如果理性还在的话或许她应该这么做,但是这时的迟夏也已经昏昏沉沉了。
又是一杯酒下肚,迟夏强忍住那股从喉咙里反涌上来的冲动,潜意识里迟夏还是觉得吐出来了还是有些麻烦的,虽然服务生大多见怪不怪了,但是他也不想麻烦别人。
迟夏觉得自己脑袋快炸了。再看看自己身边的女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趴在桌上了。
安如宁通红着脸,把眼睛埋到臂弯里,之前被她放下的长发凌乱的黏在脸上,那件黑色的T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湿了一大块。
如果不是迟夏自己也喝了很多的缘故,光是坐在她身边就能闻到浓浓的酒味。
迟夏一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头疼的像要炸开一样,迷迷糊糊间他也学着安如宁的样子趴了下去...
......
言左去上完了厕所,洗了把脸,偷偷跑到外面吹了会风,正巧外面是步行街,言左找了张按摩椅,舒舒服服的坐了半个多小时,躲躲酒刚好。
“我真是草了!”
言左从外面一走进来整个人都傻了,秦禾是他喝倒的,他有数。
林咖成是怎么倒得?
不是?她那么菜和你玩你能倒啊?
安如宁也倒了,安如宁倒了他可没办法处理啊!他前面也没太在意这个女孩醉不醉,但那不是因为有迟夏吗?
你看看现在!那个趴在安如宁旁边的是谁!
言左彻底麻了,这是他和迟夏认识了八年,第一次看见迟夏喝倒了。
这是他唯一一次不想看到迟夏喝倒。
你小子不是不行就躲的吗?言左还寻思着这两小子倒了,就靠着他和迟夏了,回头一看迟夏也倒了。
言左此时的思绪其他四人都不会替他分忧了,有人呼呼大睡,有人情绪崩溃。
冥思苦想半天,言左甚至已经想到了找服务生帮忙了,但是问题是安如宁怎么办?
如果只有他们三个,他大不了让服务生帮忙弄出去,打辆车到他家,再让他爹帮忙弄到他家,哥几个一起睡一觉就完事了。
这姑娘他可没办法。
思来想去,言左想起迟夏好像还有朋友在另一边,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吧!
言左沿着之前的记忆,迟夏的朋友大概是在...进门右边?
言左虽说是在外面清醒了不少才回来,但他也记不清迟夏之前是去哪一桌了。
这会这个角落也只有三桌,言左用了个笨办法,一桌一桌问一下。
“迟夏倒了?”施隆抬起头,有些意外,又好像情理之中。
刚刚迟夏走的时候状态就不是很好了,不过迟夏这家伙,哪怕是在高中的时候天天和迟夏一块的喝酒的施隆,看着他从两杯就倒,到混迹夜场,施隆后来真的基本没见迟夏倒了。
猎人必须头脑清醒,不然就成了猎物。
这是迟夏自己说的,有点中二,但是道理没错。
能从里面清醒的走出去的才是玩家,醉倒在里面的只是玩具。
言左舒了口气,看来是找对人了。
虽然还不知道怎么办,但是总比他自己搞定要好。
施隆跟着言左走到了迟夏这桌,看着趴在桌上的迟夏啧啧称奇。
“这货好久没见他喝了,不过他怎么会喝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我刚刚还想着回来要和他商量一下怎么办,没想到他直接给我倒在这了。”
施隆老酒鬼了,面对这种场合也是得心应手。
“先叫叫看吧!看看还有没有反应。”
施隆说着就把手搭到迟夏的背后,用不大不小的力度拍了起来,一边拍一边喊迟夏的名字。
“这种时候不能急,还是要有点耐心,力气小了喝醉的人是没感觉的,力气大了容易给人拍吐。”施隆还不忘给言左讲解。
大概拍了二十多秒,迟夏就开始悠悠转醒。
“嗯?”迟夏模糊不清的应了一声。
施隆继续拍着,不让迟夏接着睡。
一直这样叫了有快两分钟,迟夏才终于从桌上爬起。
“能醒就还行。”施隆对着言左耸了耸肩说。
“迟夏?”
“有点晕。”迟夏揉了揉眼睛,他其实抬起头的这下都有点看不清东西了。
“你缓一下,我们等会还得想办法回去,都倒完了。”
其实迟夏也算是倒了的人,但是没办法,不把他叫起来,安如宁他们没办法。
“你等会去开间房...”迟夏边接过施隆递来的温水边说着。
水是刚刚施隆叫他的时候找服务生要的,他太有经验了,迟夏这会大概喝别的都会反胃,喝点温水也能稍微清醒一点点,要是真喝吐了...那就更清醒了。
能被叫醒的人吐是没事的,叫不醒的人吐才会出问题。
“大哥,我又不是小学生,我当然知道开房了,但是她呢?”言左无奈的指了指迟夏身边。
迟夏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这才想起害自己趴桌的罪魁祸首还在一边趴着呢。
“她...”
迟夏犹豫了一会,其实只是一时间脑子不太能思考。
“我送她回去。”
“你有病?你觉得你像是能送人回去的样子?”言左现在心好累。
迟夏要是能送人回去就不至于这样了。
“你要不先看看能不能先把她叫醒,问问她要怎么办?”施隆看着两个人,大概是想到了什么,说完又接着补充:“你把她搞定了,你这俩哥们我帮你安排。”
其实在施隆的想法里,迟夏和这个女孩也是不清不楚的,干脆直接带她去开间房得了,但是他不会说出来,也不会替别人做决定就是了。
迟夏听着施隆的话,慢慢的意识也开始回复了些,点了点头,强忍着恶心和晕眩感,拍了拍安如宁。
拍了好几下安如宁才会开始梦呓般的回应几声。
“还行,我感觉她状态比迟夏好。”施隆在一边发表自己的意见。
“好像是这样。”言左表示赞同。
迟夏这时完全听不见这俩人的话,只是继续轻声喊着女孩的名字。
“安如宁...”
“嗯...”
“安如宁...安如宁...”
“嗯...”
“你要回家吗?”迟夏试着询问。
“不...”趴在桌上的女孩断断续续的用着细若蚊喃般的声音回应着。
“你要回去吗?”迟夏又试着问了一次。
“不...想...”
迟夏不知道,她能不能听清自己的话,又或者,这时喝醉了的她说的不想到底是不是真实想法,她以前也常常喝多了说胡话。
“我送你回去好吗?”他只好又接着问。
这次,她好像听清了。
“好。”她还是轻声回应着,只是声音好像比前面都大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