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屏障的开启,术狩师带领着警员们冲进了街道,叛乱者们用木桌和椅子组成了一道高大的巨墙,但这些根本拦不住被星灵眷顾的术狩师们。
午夜的降临让原本热闹的街道变得静谧,坠石镇的居民们也放下了白天时的怒火和愤慨,将自己投入到了甜美的梦乡,大多数人都认为这一次的叛乱会引起昆卓家族的重视和恐惧,从而让坠石镇恢复以往的生机。
直到一颗火箭划过至暗的苍穹,震天的怒吼冲碎了街道的防线,看守的叛乱者还未看清黑暗中的敌人,便在一颗颗闪亮的飞弹下命丧九泉。
惊天的惨叫声开始回荡在狭长的街道,每一次空爆声都伴随着破裂而下的玻璃和四溅的鲜血。
彩虹城的警员们将叛乱者逼入屋内,手持着火把扔进挤满了人们的房屋,任凭火苗吞噬着生命,漏网之鱼则在大街上如牲畜般被杀害。
毕肖普·罗德梅尔站在了冲锋最前线,他凭借着自己优异的体魄冲开了一处被背叛者死死抵住的大门,当大门被冲撞后,毕肖普手起刀落,将那些踉跄倒地的叛乱者斩于刀下,其余的叛乱者在看到这嗜血的恶魔后四处逃窜。
但毕肖普并不打算放过任何人。
“卡利塔。”
毕肖普腰间的匕首开始快速地抖动,它就像一个提线木偶一般从剑鞘中浮空。
毕肖普用眼睛看向了那几个不同方向的人,只是手指轻轻一点,匕首便以疾风雷霆之势追向那些叛乱者。
当匕首以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过一个又一个的叛乱者后,它在半空中轻轻一抖,将血迹洒在血迹斑斑的地板上,回到了毕肖普的剑鞘中。
在街外的索尔和维克多也并没有闲着,他们悠闲地走着,端着手中的魔弩,猎杀着倒在地上无法动弹的伤者,与沉重稳重的索尔不同的是,维克多紧闭着双眼,他似乎并不想看见眼前的景象,他只是机械般地扣动着扳机,让魔法和机械来代替他收割将死的生灵。
迪恩·曼德斯比起自己的师兄和师傅,显得格外地张狂,他看见了几名抱团的逃生者,心里萌生了一股戏耍猎物的想法,他用手轻轻一挥,腰间别着的一本厚重的圣书开始闪闪发光,一道石墙凭空出现拦住了逃亡者的道路,当逃亡者往反方向逃离时,迪恩再次升起一面高耸的围墙,将逃生者们包围。
“求求你,放过我的妻子……”其中一名逃生者跪倒在地,用着几乎绝望的语气恳求着迪恩。
“为什么?这不是你们一起前往来生最好的时刻吗?为什么你不选择好好地亲吻她,而是放弃了自己身为人的尊严来祈求不可能的饶恕?”
迪恩无视了男人,而是利用着双手的力量,将围墙慢慢收缩,直到逃生者们因为痛苦而发出的尖叫彻底熄灭。
毕肖普走出房屋,看到了索尔等人已经在收拾战场,便径直走向前去。
“他们在往山上的矿坑撤退,我们应该立刻推进。”
毕肖普焦急地说道,他似乎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表现的机会。
“这不可能,如果我们逼得太紧,会让他们萌生炸毁矿坑的想法,这会让昆卓蒙受巨大的损失。”索尔否决了毕肖普的建议,“先确保没有任何一个活人,我们再上山。我们已经拿下坠石镇了,现在只要将矿坑里的反抗势力全部消灭就行了。”
警员和法师们将成堆的尸体堆积在一起,整个街道如同战场一般混乱不堪。
白眼法师看着眼前末日般的景象,看着术狩师们被鲜血沾满了身躯,他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
“大师,我们找到了一些幸存者。”
索尔看向警员带来的幸存者,其中大部分都是被藏起来的儿童,老人和妇女,所有人都看向索尔·雷曼,等候着他的吩咐。
“我们该怎么处理他。”警员胆怯地问道。
索尔·雷曼看了眼神情凝重的白眼法师。
“你们认为呢?”索尔问向自己的徒弟。
“我不知道,我没有这个权力。”迪恩摊开手,他并不在乎这些手无寸铁之人的死活,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个棘手的问题,现在已经不是刚刚混乱的战斗了,他们没有理由处死这些人。
维克多沉默不语,他将双手背在身后,紧紧握拳,嘴里念叨着什么。
最终,索尔看向了自己的爱徒。
毕肖普犹豫了片刻:“按叛国罪处理,全部就地处决。”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就连押送他们的警员都无法接受这可怕的事实。
索尔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下达了命令:“等这一切结束,昆卓的矿坑会需要新的人力来开发,这些孩子和妇女可以充当很好的劳动力,至于这些男人和老人,全部就地处决,以显帝国威严以及正义之使。”
毕肖普看向了自己的师傅,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建议已经完全超出了正常人可以接受的范围,而自己的师傅刚刚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而非让术狩师真正成为冷血的恶魔。
警员们将哀嚎的孩子们和女人们拉走,那是他们的丈夫,他们的父亲,他们的朋友,他们的孩子,即使就连白眼法师也于心不忍,但是术狩师的命令高于一切,当男人们和老人们被按在墙上执行了枪决后,一切都变得安静了下来。
“这不会是今天最后一次流血,我相信众星灵一定会为今天的一切祈祷。”白眼法师语重心长地说道,他再也无法睁开自己的双眼,看着这个曾经被誉为“小彩虹城”的繁荣之地落寞于此,当他踩在干涸的鲜血上时,他的内心只有无尽的无奈。
“把他们的头颅砍下,再将这些孩子带到山上,这是对矿坑里的叛乱者最后的通牒,如果他们再拒不投降,整个坠石镇将会淹没在皇帝的怒火下。”索尔·雷曼缓缓说道。
而一切正如雷曼所说,矿坑里的人经过这一夜的屠杀,对所谓的反抗早已失去了曾经的勇气,他们很快便投降,男人们被抓往帝国监狱,成为了再无身份的奴隶,女人们和孩子们则被贬为昆卓家族最低贱的矿工。
术狩师们在配合警员们安置善后工作后,在这里的任务基本也宣告结束了。
如果说这一场叛乱改变了什么,那就是让坠石镇变得更加荒芜和绝望,幸存下来的人们也开始反思,自己为何当初会选择反抗,这一切是否都是徒劳。
当然,坠石镇的未来早已不掌握于居住在这里的居民,而是新迁来的昆卓家族的士兵。
索尔·雷曼在处理完了一切之后,也得到了教区返航的消息,他们在这里将作短暂停留,然后便会回到狩猎恶兽的工作上。
索尔在临走前,带着自己的爱徒毕肖普找到了白眼法师,后者同样也在准备返乡。
“索尔……”白眼法师看见了索尔,却早已没了早时的喜悦。
“老师,我们是来和您告别的。”索尔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的不舍。
“准备回伊诺苏达了?”
“对,途径卡洛斯平原,教会没有付给我们传送门的费用,我们只能自己慢慢骑马回去了。”
“嗯……”白眼法师看向站在索尔身后一言不发,神情严肃的毕肖普。
“告诉我,孩子……第一次杀戮的感觉如何?”
毕肖普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住了,但他没有犹豫,只是回答道:“我并不为此骄傲。”
“很好……很好……”白眼法师不再说话,他头也不回地走向了自己的法师团,留下了索尔和毕肖普。
“他对我们很失望。”待白眼法师离开后,索尔缓缓说道。
“因为我们的嗜杀成性?”毕肖普问道。
“不。”索尔·雷曼摇了摇头。
“因为我们失去了身为术狩师的尊严。”
索尔·雷曼不再多言,他领着毕肖普,走向了早已在街道上等候着他们的维克多与迪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