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幕零的情绪很激动,我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安抚她。不过即使我是个外人,也是应该知道的吧,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的关系。想必对于她来说,那位叫做洛英的人一定非常重要吧。
“那么对于你来说,他是什么样的人呢?”夏梦在对面好奇地问道,“为什么对他如此执着?难道你……喜欢洛英?”
她撇过头去,“不。我们之间只是同伴……不要误会了……”
我看到了她的冰冷的眼神变得稍稍温和了一些,不知是不是错觉,我从这位冰山美人身上感觉到了一丝温情,她轻声地说:“如果没有洛英,那么在十多年前的那场实验中,我恐怕已经被销毁了……”她皱起了眉头,嘴角下折,“老实说,我对你们这群监管者痛恨至极……”
“因为根本没有办法呢。”夏梦笑了,“虽然大家一起创造出了三百多个实验儿童,但真正有用的……可只有亚当和夏娃哦,换句话说……”她的脸色变了,她淡淡道:“除了他们,你们甚至连活的资格都没有。等总部通过了审批,等到最后一次考测,除了亚当和夏娃,你们所有人都会被销毁。”
此时,对面又传来了奇奇怪怪的声音,“啊?这么残忍的吗?”
“老老实实蹲着,不要插嘴。”洛希狠狠地瞟了白桦一眼,看向夏梦,“继续说。”
“因为造神计划本就是为了选拔亚当和夏娃而设立的,并且所有人都被设计成了双胞胎,为的就是做成对照组,能力表现较差的会被提前销毁……不过好像有一个例外……”她陷入了沉思,“有一个孩子……是谁来着……”
我隐隐间已经想到了是谁。虽然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是柳暗花吧……”
“我不记得了……”她抓着头发,表情很痛苦,似乎是因为想不起来而抓狂,“话说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
“那个……请冷静下来……”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来,是古玖殊,她娇小的身体缓缓靠近,试图安抚狂躁的夏梦,“如果想不起来的话,请不要太过勉强……会对大脑进行二次伤害的。”
此时,病房的门开。我听到了很犹豫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张熟悉的面孔进入了我的视野。我不禁睁大了双眸,是那天的宠物店老板,林雨……他为什么回来到这里……
“我!我记得你!”夏梦惊讶地捂住了嘴,“你就是那个孩子的监管者……”
他的衣着有些凌乱,看起来完全是因为在赶路而疏忽了整理。他的背后还跟着一个女孩……我记得她自称为他的姐姐,名叫林珑。
“你认识他们?”洛希看着对面的我。
“嗯……算是吧……”我有点不忍心回忆,他对柳暗花的那些诠释,直到现在我都难以承认……当我看到他与柳暗花同框的同时,也只能默默接受他才是对柳暗花最熟悉的人。
本来空间比较狭小的病房一下子容纳了六个人,显得格外拥挤。林雨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垂下眼帘看向夏梦,“真没想到在这里还能遇到你啊……博士……”
林珑紧盯着洛希,偷偷的说,“我记得你哦,小偷腥猫。”
她的双眸中凝现出惊讶。
“不过现在的你应该早就不记得……还是不记得最好了。”她转过身去,背对着洛希。
“怎么可能……我的能力……对你们无效……”她不可置信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两人。
“不只是你,我的能力好像……也失效了……”白桦稍微站起来了一些,蹲麻的双腿直哆嗦。
“我的也……”古玖殊捏着双手,样子十分回避。
林雨从衣兜里缓缓拿出了一颗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物体。水晶通体泛滥着紫色的光辉,浑身晶莹剔透,不只是天然的矿石还是人工合成的水晶。洛希连忙用手遮住双眼,她的皮肤有种火辣辣的痛,简直就像是被烈火灼烧。
“抑制装置的核心?你怎么会有这个?”夏梦惊呆了。
“从实验室里拿到的,就为了提防超能力者滥用能力。”林雨淡淡道,“现在不管你们是谁,都只能以普通人的形式交流。我想……你们应该会比被谁压迫着要稍微轻松一些吧……”
我大惊失色,不禁地看向身旁的洛幕零。她也同样地打量着自己,目光中充满了诧异。
“我的能力也……”
“看来摄像头已经把核心的光谱刻录了下来……多此一举了吗……”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连忙向身后看去。一位消瘦的黑色人影缓缓走进废弃的公园,朝着这边走来,我看到……他的手中有着和林雨同样的东西!
我立刻提高了警惕,手心直冒冷汗。
“不要表现得那么不自然,请放心,只要有着东西在,我的能力也同样无法使用,而且准备这个不是为了提防你……”他看向洛幕零,“就算是我亲自和洛幕零交手,也很难占到上风啊……”
“为了防我?!”她更加不敢相信了。
洛英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你对我的做法很不满……但是,这也不应该是你背叛的理由吧……”
她陷入了沉默,把头撇到一边去,“我只是在关心你误入歧途,而且……”她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你现在还是觉得自己做的是对的吗?为了那种微乎极微的可能性,要杀害那么多人……”
“为了拯救这个世界……一切牺牲都是值得的。”他淡淡道,“我已经无法回头了,我必须在那天到来之前结束这一切……”
我的大脑彻底脱节了,完全跟不上他们的思路。话说他们不应该是同伴吗……现在这股剑拔弩张发气氛仿佛随时可能爆发,我很想回避……或许只是因为不忍看到同伴之间的互相矛盾……
“等一下……没必要闹得这么僵吧……”我试图调节。
然而,洛英看向了我,轻叹一声,“虽然早就想跟你说清楚,但是……恐怕很难和追杀你的人面谈吧……”他缓缓走上前来,“说来,这一切也都是你的策划。”
“什么?”我的大脑越来越混乱,什么都是我在策划……我明明什么都没做……
“亚当,好久不见。现在……是时候该让你露面了。”
他轻声道。
刹那间间,我的视野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我尽力想保持平衡,可双腿却发软到根本站不直。怎么回事……我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他做了什么?
我内心的恐慌被无限的放大……
我在哪里……
我什么都看不到,我伸手向半空中,只能触碰到一片黑暗。他刚才做了什么……
我究竟在哪里……为什么周围只有我一个人……
我……是谁……